任頤辛未(1871年)作檢書燒燭圖成扇, 請賞析:
作者: 任頤
尺寸:18×51.5cm
創作年代:辛未(1871年)作
拍賣成交價:RMB 4,600,000
此扇上款“紫珊”, 是任伯年同鄉劉文燦的字, 文燦也是畫家, 應同道求索, 自然全力以赴, 不會懈怠, 所以精氣神奕奕於畫面。 另面為另一浙江同鄉湯經常所書, 秀麗文雅, 書卷氣很濃。 原配鳳梨漆扇骨, 製作同樣十分精緻。 一扇在握, 美輪美奐, 扇出的清風, 想必也是帶著書香的。 清同治七年(1868年)冬, 二十九歲的青年畫家任伯年從浙江蕭山經蘇州來到上海, 在名畫家胡公壽、張子祥等人的譽揚下, 他在這個新興的大都會逐漸站穩了腳跟。
”其實, 任伯年本人即是以書入畫, 他揮寫自如的人物、山水、花鳥畫, 筆法酣暢傳神寫意,
任伯年身前, 不僅受到畫壇同道的推重, 也受到藝術愛好者的追捧, 哪怕是屠沽俗子, 都以“得其片紙為榮”。 “芳譽遙馳, 幾穿戶限”, 是當時的真實寫照。
任伯年的人物畫,不論巨幛聯屏,還是尺幅小品,都有精品傳世,然大都已為國家博物館、展覽館收藏,民間遺存不多。近見元雨軒藏一成扇,畫杜甫“檢書燒燭短,看劍引杯長”詩意,讀之難忘,斷為近年難得一遇的任氏人物畫精品,不惴淺陋,願介紹與關心中國畫藝術及收藏的朋友們共賞。
《檢書燒燭圖》扇,金箋,作于同治十年辛未(1871年)。畫一短冠濃眉、寬袖大袍的中年士子席地而坐,身前有短劍數把,最上一把,已出鞘橫陳,仿佛剛被主人彈摸過。士人身材魁梧,雖執杯在胸,但炯炯目光仍留連於劍尖。身邊涼榻之上,雜置琴書,二個體態妖嬈的丫環正舉燭翻書,當是應主人之命檢索他要閱讀的書中章節。人物造型準確,線描圓轉瘦勁,銀勾鐵劃,力量直透紙背。連畫中器物,哪怕是一榻一石一劍一壺,同樣是筆不妄下,無一率筆、廢筆、力量疲弱之筆。造型及筆墨功力已到了得心應手,縱控自如的境地。婢女作側面淡妝,湖石與席或黑色、或淡青,都用以烘托稍稍偏右的紅衣主人。同時,又刻意刪減了庭院中草木亭榭等背景,於是主人的身份、氣度便躍然紙上,使人過目難忘。圖上詩句,為杜甫七律《夜宴左氏莊》之頸聯。短短十四字,把中國古代知識份子階層中所謂“士人”的志趣、形像刻劃得非常生動傳神。古之士夫,都必須是個通才,精研史書,強身習武,登上廟堂,便能經國治天下,搞政治、管經濟、論刑法、治水利,都應該是個專家;拿起劍戟,便可躍馬疆場,統軍殺敵,獻身衛國。
“檢書看劍”,任伯年一而再再而三地畫這一題材,不光是欣賞杜詩,更是對中國古代士子志向與作為的欽仰與追懷。這種情感關懷,與任伯年的身世經歷很有關係。任伯年生活的年代,政治腐敗,列強入侵,國運凋蔽,民不聊生。他十六七歲,曾在太平軍中掌戰旗,於刀光箭雨中揮舞衝突,這種置生死於度外的歷練,以及他青年時代經受的國破家亡的苦難,對他的性格氣質,人生抱負,繪畫取材及藝術風格的形成都起著重要的作用。他不嫌重複地畫《關河一望蕭索》、《關山在望》、《故土難忘》這樣的題材,畫蘇武、風塵三俠、謝安以及畫《檢書燒燭》中氣宇軒昂的志士,畫的正是他在國難當頭時的焦慮與期盼。很容易想像,這《檢書燒燭》中的士子,隨時可以立地而起,“把吳鉤看了,欄幹拍遍”,提起筆來經緯天地,躍上馬去,奔赴戰場,治國保國一展宏圖。
杜甫詩中活現于後人的吟詠聲裡的士大夫典型形象,被任伯年的生花妙筆定格於扇頭,一樣地神情活現,足以傳之久遠。任伯年創作這幅扇畫,已在他定居上海三年之後。這三年,他交遊日廣,眼界大開,已開始越過老師任薰及族叔任熊上窺陳老蓮等人法門力謀自辟蹊徑。然老蓮古質古貌,曲高和寡;伯年則在古拙中露出秀媚,所以雅俗共賞,風格顯見不同。加上初到上海,正在奮發向上努力爭取同行與市場的認可,藝術上精益求精、一絲不苟的精神都一一可見於這幅畫中。
伯年晚年,由於逼於生活,有一定數量的酬應之作,這是古今很多畫家都難逃的厄運。故一些有見地的藏家很注意收羅畫家剛剛成熟、自律又嚴的中年期作品,元雨軒主人當年毫不猶豫地出重金競購朵雲軒舊藏的這把精美成扇,無疑是明智的選擇。
從寫實能力,從藝術的現實主義角度來說,徐悲鴻稱他為“仇十州以後中國畫家第一人”並非沒有道理。任伯年的人物畫,不論巨幛聯屏,還是尺幅小品,都有精品傳世,然大都已為國家博物館、展覽館收藏,民間遺存不多。近見元雨軒藏一成扇,畫杜甫“檢書燒燭短,看劍引杯長”詩意,讀之難忘,斷為近年難得一遇的任氏人物畫精品,不惴淺陋,願介紹與關心中國畫藝術及收藏的朋友們共賞。
《檢書燒燭圖》扇,金箋,作于同治十年辛未(1871年)。畫一短冠濃眉、寬袖大袍的中年士子席地而坐,身前有短劍數把,最上一把,已出鞘橫陳,仿佛剛被主人彈摸過。士人身材魁梧,雖執杯在胸,但炯炯目光仍留連於劍尖。身邊涼榻之上,雜置琴書,二個體態妖嬈的丫環正舉燭翻書,當是應主人之命檢索他要閱讀的書中章節。人物造型準確,線描圓轉瘦勁,銀勾鐵劃,力量直透紙背。連畫中器物,哪怕是一榻一石一劍一壺,同樣是筆不妄下,無一率筆、廢筆、力量疲弱之筆。造型及筆墨功力已到了得心應手,縱控自如的境地。婢女作側面淡妝,湖石與席或黑色、或淡青,都用以烘托稍稍偏右的紅衣主人。同時,又刻意刪減了庭院中草木亭榭等背景,於是主人的身份、氣度便躍然紙上,使人過目難忘。圖上詩句,為杜甫七律《夜宴左氏莊》之頸聯。短短十四字,把中國古代知識份子階層中所謂“士人”的志趣、形像刻劃得非常生動傳神。古之士夫,都必須是個通才,精研史書,強身習武,登上廟堂,便能經國治天下,搞政治、管經濟、論刑法、治水利,都應該是個專家;拿起劍戟,便可躍馬疆場,統軍殺敵,獻身衛國。
“檢書看劍”,任伯年一而再再而三地畫這一題材,不光是欣賞杜詩,更是對中國古代士子志向與作為的欽仰與追懷。這種情感關懷,與任伯年的身世經歷很有關係。任伯年生活的年代,政治腐敗,列強入侵,國運凋蔽,民不聊生。他十六七歲,曾在太平軍中掌戰旗,於刀光箭雨中揮舞衝突,這種置生死於度外的歷練,以及他青年時代經受的國破家亡的苦難,對他的性格氣質,人生抱負,繪畫取材及藝術風格的形成都起著重要的作用。他不嫌重複地畫《關河一望蕭索》、《關山在望》、《故土難忘》這樣的題材,畫蘇武、風塵三俠、謝安以及畫《檢書燒燭》中氣宇軒昂的志士,畫的正是他在國難當頭時的焦慮與期盼。很容易想像,這《檢書燒燭》中的士子,隨時可以立地而起,“把吳鉤看了,欄幹拍遍”,提起筆來經緯天地,躍上馬去,奔赴戰場,治國保國一展宏圖。
杜甫詩中活現于後人的吟詠聲裡的士大夫典型形象,被任伯年的生花妙筆定格於扇頭,一樣地神情活現,足以傳之久遠。任伯年創作這幅扇畫,已在他定居上海三年之後。這三年,他交遊日廣,眼界大開,已開始越過老師任薰及族叔任熊上窺陳老蓮等人法門力謀自辟蹊徑。然老蓮古質古貌,曲高和寡;伯年則在古拙中露出秀媚,所以雅俗共賞,風格顯見不同。加上初到上海,正在奮發向上努力爭取同行與市場的認可,藝術上精益求精、一絲不苟的精神都一一可見於這幅畫中。
伯年晚年,由於逼於生活,有一定數量的酬應之作,這是古今很多畫家都難逃的厄運。故一些有見地的藏家很注意收羅畫家剛剛成熟、自律又嚴的中年期作品,元雨軒主人當年毫不猶豫地出重金競購朵雲軒舊藏的這把精美成扇,無疑是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