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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濃父女情盡在不言中:絳縣孟平珍悲歌一曲和淚唱

絳縣西灌底孟平珍:悲歌一曲和淚唱

1937年農曆11月17日, 絳縣西灌底村降生了一個男嬰, 這便是我的爸爸孟繁寅。

然而, 幼小的爸爸面對的是一個多災多難的世界,

一個惶恐不安的社會。

爸爸出生的時候, 日本侵入中國, 燒殺搶掠, 無惡不作, 犯下滔天罪行。

抗日戰爭期間, 日本士兵大掃蕩, 滅絕人性, 禽獸不如。 他們來到我爸爸家行兇, 多虧有我大姑相救, 用一個大“簸籮”(形狀類似篩子)將我爸扣在下麵, 才讓他化險為夷, 躲過一劫。

8年後, 抗戰勝利, 家裡的生活開始好轉, 爸爸勉強上了私塾。 白天, 他侍弄莊稼, 耕地、播種、灌溉、收割, 不是一身汗水, 就是一身泥土。 養孩子有多難, 種莊稼就有多難。 晚上, 不顧勞累, 爸爸在私塾學習知識和文化。

因為是家中唯一的男孩, 爸爸小小年紀就不得不和爺爺一起養家糊口。 才十二三歲, 爸爸已經成為標準的男子漢了, 可以頂天立地,

可以為爺爺、奶奶、姑姑遮風擋雨。

他學會用蘆葦編席換錢。 編席工序複雜, 特別辛苦, 先要將蘆葦剝皮、再用刀具劈開三半, 並拿碌碡反復碾壓。

編席時, 爸爸必須蹲在地上, 兩隻手配合作業, 稍不留神就會傷到手指。 不知多少次, 編罷一個席子, 累得他腰酸腿疼;不知多少回,

編席時間長了, 累得他頭昏眼花。

可是, 儘管這麼辛苦, 如此忙碌, 生活依然窮困, 不斷挨餓受凍, 度日如年。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1959年。 這一年, 我爸和我媽結婚成家。

有了自己的小家庭, 自然而然地, 我和哥哥、弟弟相繼出世。 家裡的笑聲多了, 養家的負擔也更重了。

為了保證一家老小過上好日子, 爸爸想盡各種辦法賺錢。 只要能叫我們這些孩子吃得飽, 吃得香, 穿得暖, 穿得美, 爸爸什麼苦都可以吃, 什麼累都可以受,結果, 白髮早早地爬滿頭頂, 皺紋早早地刻在臉上。

為了賺錢供我們四個孩子讀書, 星星還沒有退去, 爸爸就得起床, 月亮出來之後, 爸爸才能回家。

終於, 1979年, 家裡的生活不再那麼困難。 我們兄妹都長大成人, 爸爸肩上的擔子稍微輕了一點。

可是, 好景不長。

1993年, 患心臟病的媽媽住進了醫院。 我一個初中女生, 乾著急沒辦法。 爸爸勞心又勞力, 一邊牽掛媽媽的病情, 一邊惦記我的學業。

媽媽出院的時候, 因忙碌加憂愁, 爸爸憔悴不堪, 渾身上下瘦了一圈。

2000年底,

噩耗相繼傳來, 100天內, 我的爺爺, 奶奶和媽媽先後離世, 全家陷入萬分悲痛之中。

失去了媽媽, 爸爸的生活品質跌倒穀底。 不管春秋還是冬夏, 家裡通常靜悄悄的, 沒人跟爸爸說話, 爸爸也找不到可以說話的人。 外出歸來, 冰鍋冷灶;夜裡睡覺, 被寒褥涼。

誰料, 雪上加霜, 不久, 一場交通事故奪走我的兩個可愛侄子、爸爸的兩個可愛孫子的生命。 可以想像, 這對爸爸是多麼沉重的打擊。 每當看到別人爺爺牽著孫子的手, 孫子陪著爺爺走, 爸爸心裡該有多麼難過。

最親的人一個接一個走了, 爸爸孤燈獨影過了十幾年。 2015年秋天, 爸爸腦出血, 癱瘓在床。

從此,我的爸爸再也不能趕著騾馬種地,再也不能跟我們說笑,左鄰右舍看不到他的身影,他也不清楚周圍人們的行蹤。

一間小屋,一張小床,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2018年1月11日,也就是前天,爸爸永遠離開我們了,享年80歲。

從此,這個世界上多了一個可憐的孤兒,少了一個慈祥的父親。

在人間,我的爸爸命苦。他中年喪妻,老來喪孫,一生流完汗水,又流淚水。但願爸爸九泉之下時來運轉,安然無恙。

爸爸啊,你走了,女兒再也不能沖你撒嬌,再也不能向你訴冤,再也不能給你打電話,再也不能喂你吃飯,幫你洗腳,除了哭天喊地,除了捶胸頓足,除了披麻戴孝為你守靈,除了悲歌一曲和淚唱,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爸爸啊,你放心地走吧。如果有來世,我還做你的女兒,你還做我的爸爸,你說好嗎?

從此,我的爸爸再也不能趕著騾馬種地,再也不能跟我們說笑,左鄰右舍看不到他的身影,他也不清楚周圍人們的行蹤。

一間小屋,一張小床,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2018年1月11日,也就是前天,爸爸永遠離開我們了,享年80歲。

從此,這個世界上多了一個可憐的孤兒,少了一個慈祥的父親。

在人間,我的爸爸命苦。他中年喪妻,老來喪孫,一生流完汗水,又流淚水。但願爸爸九泉之下時來運轉,安然無恙。

爸爸啊,你走了,女兒再也不能沖你撒嬌,再也不能向你訴冤,再也不能給你打電話,再也不能喂你吃飯,幫你洗腳,除了哭天喊地,除了捶胸頓足,除了披麻戴孝為你守靈,除了悲歌一曲和淚唱,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爸爸啊,你放心地走吧。如果有來世,我還做你的女兒,你還做我的爸爸,你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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