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烏蒙山小煤窯礦工以做夢預測禍福稱老鼠為地馬

作者/吳若愚

在四十年前， 我們家鄉烏蒙山到處都是小煤窯， 由於小煤窯往往都是順山開掘的“獨眼井”， 看上去就是一個山洞， 因此， 當地人把小煤窯稱為“煤洞”。 煤洞因沒有科學的安全管理和安全設施， 冒頂和瓦斯爆炸等事故經常發生。

四十年前烏蒙山的煤洞

祈求神靈保佑

山裡人不懂科學， 把命運交給上天。 因此， 在初一十五或二月二， 以及春節後開工， 都要燒香磕頭敬拜土地神和菩薩， 以求神靈能夠保佑礦工平安。

在烏蒙山， 挖煤人有很多忌諱， 城市人所說的上班和下班， 他們稱為“進班”和“出班”， 因為他們每天去工作都是進到煤洞裡去， 而完成一天工作後， 就從煤洞裡出來， 因此， 進班和出班實際上很形象。

由於煤洞都是順山開進的洞， 地勢比較平緩， 外面的老鼠經常跑到煤洞裡去， 礦工們看到煤洞裡有老鼠， 不會直接稱呼老鼠或耗子， 而是稱為“地馬”，

並且不能在煤洞裡打死老鼠， 而是將之視為夥伴。 因為老鼠是一種感知動物， 若有瓦斯或塌方即將發生， 老鼠會往洞外逃離， 老鼠也就成為了礦工的“預警員”。

公雞救了礦工一條命

四十年前烏蒙山礦工用竹筐從煤洞往外拉煤

而關於動物給礦工的預警，

在當地有這樣一個傳說， 一天清早， 一位張姓礦工吃完飯準備去煤礦“進班”， 他打開自家房門往外走時， 他家的大公雞就如鬥雞一樣， 胸毛直立， 一個勁地跳起來啄他， 礦工推倒屋裡， 公雞就站在門口守著， 他一出門， 公雞又開始攻擊。 礦工為了趕快進礦， 也不和公雞糾纏， 就往外走， 公雞卻緊隨其後， 並從背後啄他的腳踝。 礦工一看公雞糾纏不休， 就把公雞抓住扔到屋裡關上門。 可是， 關在屋裡的公雞卻飛到桌子上踩翻裝有酸湯的砂鍋， 張姓礦工一看這公雞這麼折騰， 就進屋收拾打翻的砂鍋， 然後把公雞腿綁上才去煤礦。 張姓礦工來到礦上， 剛換完衣服正準備進礦， 只聽煤洞裡轟隆一聲， 一團火從煤洞口噴出， 煤洞裡五名礦工全部遇難。 後來人們都說， 公雞救了老張的命。

夢到有人為自己蓋被子預示塌方或冒頂

烏蒙山小煤窯的礦工認為頭天夜裡的夢境是第二天的預兆， 所以， 夜裡做什麼夢他們都要分析一番， 若認為夢不好， 就不進礦。 在礦工中都流傳著這樣一個規矩， 假如頭天夜裡夢見有人往自己身上蓋被子， 第二天就不能進礦。 據說曾經有一位礦工頭天夜裡夢見有人往自己身上蓋了一床紅被子， 第二天煤礦冒頂就把這位礦工埋在煤礦裡， 據說同時被埋的所有礦工在頭天夜裡都做了同一個夢。 他們認為， 夢裡被蓋被子， 就預示著塌方或冒頂。

烏蒙山礦工從煤洞裡往外拉煤

過去， 烏蒙山人不知道“瓦斯”這個詞語， 他們認為煤礦裡爆炸或燃燒起來火， 是地獄裡的魔鬼作祟， 於是， 就把瓦斯爆炸或燃燒稱為“陰火”。 也因為不知道是瓦斯， 所有的小煤窯都是一個“獨眼井”， 沒有通風換氣的“副井”， 瓦斯爆炸事故便經常發生。 這便是那個時代農民的悲哀。 當然， 今天的烏蒙山， 不符合安全要求的小煤窯幾乎都被關閉了。衛星電視和網路資訊正在改變著人們的觀念，人們對科學的認知和發達地區沒什麼兩樣，也和其他地區一樣，正在用科學理念追求美好的生活和建設自己的家鄉。

不符合安全要求的小煤窯幾乎都被關閉了。衛星電視和網路資訊正在改變著人們的觀念，人們對科學的認知和發達地區沒什麼兩樣，也和其他地區一樣，正在用科學理念追求美好的生活和建設自己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