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 2018年第二場大學, 肆虐全城, 全司放假, 在家無事可做, 瞥了一眼日曆, 快過年了。
父親, 2012年去世, 距今已經6年了。 忽然想起, 爸爸在的時候,
以此紀念和父親在一起過過的那些“年”, 那些充滿年味的年。
圖文無關, 僅示意。
每年一進入臘月, 父親就開始拿出一個新的本子, 開始規劃怎麼過這個年。 大約什麼時候需要買些什麼東西, 需要買多少, 預算是多少,
——認真, 是爸爸過年的態度, 也是他一生的作風。
那時候我們都在農村,
父親很固執的留每一個來家裡拜年的人吃飯, 甚至於以生氣來威脅人家。 於是, 整個元宵節之前家裡都很熱鬧, 從早到晚都有人在家裡吃飯, 而父親, 對於勸別人喝酒是有自己的原則的, 就是必須讓人喝好, 因為如此, 每頓飯吃的時間都很長, 父母也是願意把所有好吃的都拿出來給親戚朋友享用, 每次都是一桌子的菜, 這就苦了做飯的母親, 那些年, 正月初八之前母親是出不了門的, 因為要一直在家做飯刷完, 甚至還得伺候在家喝多的拜年客。
父親有一點好, 來的人無論身份無論財富無論帶來的拜年禮品貴賤,
——熱情慷慨, 是爸爸過年的習慣, 一如他平時對人。
我有兩個堂弟,其實處的是親兄弟一般,父母們也都當成親生,每年,我們都會收到過年紅包。父親也總會張羅著兩家在一起吃年飯,我家中午,二叔家晚上。每年除夕的一大早,父母就會開始張羅中午的年飯,盡所有可能做出一年中最豐盛的一頓午飯,兩家在一起吃飯聊聊天,當然也會喝酒,因為晚輩都會敬酒,所以父親會喝得比較多。每年我們哥三的固定任務是吃完午飯後負責把春聯貼起來。我記得很多次這樣的場景:吃完午飯,女人們開始收拾碗筷,父親端個板凳坐在院子裡看著我們三個人把春聯貼起來,父親那微醉的眼神裡充滿了滿足。我知道在父親眼裡,過一個好年,是一家之主的責任,所以,他才會提前那麼久去做那麼細緻的規劃和設計。
不記得哪一年了,年三十過年,父親外出到縣城到年二十九晚上八點還沒到家,下著大雪,我們無比擔心,沒有電話沒有手機,能做的只能是燒一個大大的火盆等候父親回家,讓他到的時候能夠烤幹身上的衣服,母親也把肉絲切好,麵條拿好,希望父親回來後能最快速度吃上一碗熱乎乎的肉絲麵,焦慮的等待持續到接近十點鐘,雪夜中父親扛著一個大箱子回家,那是父親排隊很久買回來的一台17吋黑白電視機,這在當時是個稀罕物件。放下箱子,顧不上母親充滿心疼的埋怨,顧不上滿身雪花,父親就開始鼓搗那台電視機,當時只有兩個頻道,一個中央一套一個安徽衛視,在電視畫面出來的時候,我居然看到了父親眼裡的小小驕傲,是啊,都想過個好年,都不想別人家差,倔強和不認輸也是父親過年的一個小氣節,比如,每年過年父親都要燃放一掛特別長的鞭炮,這串鞭炮燃放時間一定要比別人家的長,父親才會舒心。
農村過年有很多習俗,比如最重要的一個是供祖先和請祖先回來吃年飯,就是在我們開飯之前,通過家庭主婦對著天空喊祖先們回來過年,以期望回來過好年後的祖先保佑子孫們。父親是不信鬼神的,平時母親去廟裡燒香拜佛或者求籤什麼的都被父親責駡,但是每年過年的這個程式,父親卻無比尊重,精心準備好座位,準備好給祖先飲用的酒水和茶水,無比虔誠的和母親一起完成這個習俗。我知道,父親不是在這一刻相信了靈魂,而是父親在內心裡知道,過年是有儀式感的。
父親永遠的走了,我們也都搬到了城裡,年,早已不是那樣的過法了,每每過年前後,我都會很懷念,只是,再也回不去,我想我早就應該接過父親的衣缽,去過一個讓自己有點小驕傲,讓家人們舒心的年。
我有兩個堂弟,其實處的是親兄弟一般,父母們也都當成親生,每年,我們都會收到過年紅包。父親也總會張羅著兩家在一起吃年飯,我家中午,二叔家晚上。每年除夕的一大早,父母就會開始張羅中午的年飯,盡所有可能做出一年中最豐盛的一頓午飯,兩家在一起吃飯聊聊天,當然也會喝酒,因為晚輩都會敬酒,所以父親會喝得比較多。每年我們哥三的固定任務是吃完午飯後負責把春聯貼起來。我記得很多次這樣的場景:吃完午飯,女人們開始收拾碗筷,父親端個板凳坐在院子裡看著我們三個人把春聯貼起來,父親那微醉的眼神裡充滿了滿足。我知道在父親眼裡,過一個好年,是一家之主的責任,所以,他才會提前那麼久去做那麼細緻的規劃和設計。
不記得哪一年了,年三十過年,父親外出到縣城到年二十九晚上八點還沒到家,下著大雪,我們無比擔心,沒有電話沒有手機,能做的只能是燒一個大大的火盆等候父親回家,讓他到的時候能夠烤幹身上的衣服,母親也把肉絲切好,麵條拿好,希望父親回來後能最快速度吃上一碗熱乎乎的肉絲麵,焦慮的等待持續到接近十點鐘,雪夜中父親扛著一個大箱子回家,那是父親排隊很久買回來的一台17吋黑白電視機,這在當時是個稀罕物件。放下箱子,顧不上母親充滿心疼的埋怨,顧不上滿身雪花,父親就開始鼓搗那台電視機,當時只有兩個頻道,一個中央一套一個安徽衛視,在電視畫面出來的時候,我居然看到了父親眼裡的小小驕傲,是啊,都想過個好年,都不想別人家差,倔強和不認輸也是父親過年的一個小氣節,比如,每年過年父親都要燃放一掛特別長的鞭炮,這串鞭炮燃放時間一定要比別人家的長,父親才會舒心。
農村過年有很多習俗,比如最重要的一個是供祖先和請祖先回來吃年飯,就是在我們開飯之前,通過家庭主婦對著天空喊祖先們回來過年,以期望回來過好年後的祖先保佑子孫們。父親是不信鬼神的,平時母親去廟裡燒香拜佛或者求籤什麼的都被父親責駡,但是每年過年的這個程式,父親卻無比尊重,精心準備好座位,準備好給祖先飲用的酒水和茶水,無比虔誠的和母親一起完成這個習俗。我知道,父親不是在這一刻相信了靈魂,而是父親在內心裡知道,過年是有儀式感的。
父親永遠的走了,我們也都搬到了城裡,年,早已不是那樣的過法了,每每過年前後,我都會很懷念,只是,再也回不去,我想我早就應該接過父親的衣缽,去過一個讓自己有點小驕傲,讓家人們舒心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