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 蛇出山”, 說的就是地氣回暖, 冬眠許久的蛇開始蘇醒了, 蠢蠢欲動。 為了不被蛇咬, 農曆三月三這天, 一定要吃地米菜煮的雞蛋, 這是我們湖南常德地區流傳已久的一個民間習俗。 地米菜或叫地花菜、地菜, 長在山野田埂間, 就是大名鼎鼎的薺菜, 少有的幾種藥食同源的植物。
“陽春三月三, 地菜賽靈丹”, 此時的薺菜已抽薹變老, 進入花期, 不能直接食用了, 纖弱翠綠的莖杆上星星點點開滿白色的小花, 飄散著若有若無的香味, 這大概就是它作為藥材藥性最強的時期吧。 扯上一把, 連根帶葉洗淨, 煮上一鍋雞蛋, 喚來家中老幼每人吃上幾個, 祈願這一年不遭蛇咬, 遠離瘟疫。
不過在我看來, 這種食物的賣相並不好, 慘綠泛黃的湯水浸著白生生的雞蛋, 越看越像五毒教的手筆。 小時候對於這東西我是十分抗拒的, 一碗熱氣騰騰的地米菜煮雞蛋擺在我面前時, 我總會擠出兩滴眼淚, “媽, 我是親生的嗎?你怎麼忍心毒死我。 ”這些年常居蜀地, 此間並沒有那種風俗, 想再吃一口, 也只能做遙想了!
至於三月三日是什麼上巳節, 黃帝的誕辰, 又或者是真武大帝(此處省去全稱18字)的壽誕, 我是無暇理會的, 身處江湖之遠, 唯願親朋故舊, 富貴平安。 三月三就是一碗地米菜煮雞蛋, 你吃或不吃, 它總在那裡, 這是屬於我們常德人共同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