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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炸完敘利亞,美國就想“金蟬脫殼”,真有人願意當接盤俠?

文/田文林

4月17日, 沙特外交大臣朱拜爾宣佈, 沙特主導成立的“伊斯蘭反恐軍事聯盟”擬向敘利亞派遣聯合部隊, 用以打擊“伊斯蘭國”武裝。 另據報導, 美國官員曾表示, 特朗普政府正向沙特等國尋求幫助, 希望組建聯合部隊以替代美國在敘利亞境內的軍事力量。 兩個消息相互印證, 至少說明當前中東局勢的兩個重要動向。

一是特朗普急於從中東熱點問題中抽身。

事實上, 特朗普的這一想法已經被一些西方媒體稱為“2.0版的中東退出戰略”。 長期以來, 美國一直是主導中東地區事務的最大外部因素。 但“9·11事件”後, 美國在中東接連發動反恐戰爭, 導致中東熱點問題激增, 美國自身也軟硬實力嚴重受損。 而與此同時, 中國崛起的步伐卻明顯加快。 因此, 從奧巴馬政府時期開始, 就定下“戰略東移”目標, 在中東則大力進行戰略收縮。 反恐調門降溫、與伊朗達成核協定、謀求與伊斯蘭世界緩和關係,

都是這種戰略收縮的直接體現。

2017年上臺的特朗普政府, 其中東政策看似另闢蹊徑, 與奧巴馬迥然不同, 實則形異神似。 特朗普強調“美國第一”, 這種政策的最大特徵, 就是摒棄理想主義成分, 重回現實主義外交, 尤其重視“以最小投入獲得最大產出”。 這種做法也被稱為“基於交易的現實主義”。 典型體現就是美國不再強調在中東輸出“民主自由”, 2018財年美國政府預算中用於“公正和民主治理”的支出, 從2016財年的23億美元削減至16億美元。

當前特朗普對待敘利亞問題的手法同樣體現了這種思維。 美國原本希望借助“顏色革命”和“代理人戰爭”等方式, 低成本推翻巴沙爾政權, 撈取更多地緣政治利益。

不料巴沙爾政權生命力極為頑強, 加上2015年9月底俄羅斯軍事介入敘利亞助戰, 使敘利亞局勢明顯朝著不利於美國的方向發展。 與此同時, 美國精心扶植的庫爾德武裝, 也因2018年土耳其策動“橄欖枝行動”極大受挫。 對美國來說, 敘利亞已經成了“雞肋”:繼續留下來, 油水不大;完全退出去, 又有點不甘心。 正是在這種背景下, 美國想出了讓沙特等地區盟友“接盤”的主意。 這樣美國既可以金蟬脫殼, 節省人力物力投入, 也能保住在敘利亞的影響力。

二是沙特將進駐敘利亞視為擴大地區影響力的絕好機會。

過去相當長的時期內, 沙特外交一直以溫和謹慎著稱, 但2011年中東劇變後, 隨著突尼斯、埃及等世俗共和國相繼垮臺, 以沙特為代表的地區保守力量則憑藉“福利換平安”,

成功躲過“政權更替潮”, 並取代埃及成為阿拉伯世界新“領頭羊”。 在此背景下, 沙特地區外交戰略日趨從溫和謹慎轉向大膽進取。 尤其2015年1月薩勒曼國王上臺以及2017年6月21日薩勒曼之子穆罕默德·本·薩勒曼被立為王儲後, 沙特對外政策更加咄咄逼人。 沙特中東外交的核心目標是遏制伊朗。 為此, 沙特除了與伊朗直接展開外交戰和輿論戰外, 最主要的就是在中東地區主動挑起“代理人戰爭”, 與伊朗爭奪勢力範圍。

在葉門, 2015年3月沙特公開出兵葉門, 對當地什葉派背景的胡塞武裝發動打擊。 在敘利亞問題上, 沙特明確站在反政府武裝一邊, 為其提供資金和武器, 試圖推翻親伊朗的巴沙爾政權,

擠壓伊朗的地緣空間。 據報導, 美英法4月14日軍事打擊敘利亞之前, 沙特曾主動請纓, 表示願意加入此次軍事行動。 現在美國提出讓沙特組織阿拉伯聯軍進駐敘利亞, 沙特求之不得, 希望借此擴大在敘利亞的影響力, 鞏固阿拉伯世界新盟主地位。

美國與沙特的如意算盤顯然不那麼容易實現。

如果美國快速從敘利亞撤軍, 並由沙特填補權力真空, 不僅會使敘利亞形勢徒增變數, 還會使美國和沙特陷入新危局。 對美國來說, 匆忙撤出敘利亞很可能使自己重蹈當年在伊拉克的覆轍。 2003年美國錯誤發動伊拉克戰爭, 導致伊拉克由中東穩定綠洲變成恐怖主義天堂。 在此背景下, 美軍不得不留在伊拉克繼續反恐, 避免局勢繼續惡化。 然而,2009年奧巴馬上台後,急於兌現從伊拉克撤軍的競選承諾,在伊拉克反恐形勢尚未平息的情況下,便於2011年全部從伊拉克撤軍。此舉導致伊拉克原本漸已平息的安全局勢重新惡化,並在2014年6月出現了“伊斯蘭國”這一極端組織怪胎。

目前美國在敘利亞再次面臨相似的處境。2017年年底以來,敘利亞境內的“伊斯蘭國”勢力看似已然覆滅,實則殘餘勢力猶在,隨時會捲土重來。美國在敘利亞反恐固然半心半意,但對“伊斯蘭國”總歸是一種震懾力量。美國撤軍留下的權力真空,沙特未必有能力填補,因此必然會為極端勢力死灰復燃提供可乘之機。對沙特來說,進駐敘利亞看似擴大了沙特的地區影響力,實則前景堪憂。眾所周知,此前沙特武力介入葉門戰事,儘管裝備精良,花費頗巨,但戰果遠不理想。面對裝備落後的胡塞武裝,沙特聯軍除了沒有準頭的狂轟濫炸,找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至今,沙特聯軍仍未能將胡塞武裝趕出首都沙那,充分暴露出沙特軍力的局限。沙特聯軍連胡塞武裝都奈何不得,又如何面對久經沙場的敘利亞政府軍,以及幕後的伊朗和俄羅斯。而且,沙特在葉門戰火尚未平息的情況下又開闢新戰場,兩面出擊使沙特犯了戰略大忌。如果沙特真的出兵敘利亞,很可能陷入比葉門更加糟糕的戰爭泥潭。

因此,美國要想在敘利亞金蟬脫殼並不容易。當前,美國在敘利亞面臨的兩難處境,折射出中東問題的詭異之處:整個中東地區就像一片巨大沼澤,在介入之前看似風平浪靜,但一旦涉足便難以脫身。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減少出於一己私利的大國干預,而堅持多邊外交路徑,堅持政治與和平手段解決危機。

(作者系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副研究員)

然而,2009年奧巴馬上台後,急於兌現從伊拉克撤軍的競選承諾,在伊拉克反恐形勢尚未平息的情況下,便於2011年全部從伊拉克撤軍。此舉導致伊拉克原本漸已平息的安全局勢重新惡化,並在2014年6月出現了“伊斯蘭國”這一極端組織怪胎。

目前美國在敘利亞再次面臨相似的處境。2017年年底以來,敘利亞境內的“伊斯蘭國”勢力看似已然覆滅,實則殘餘勢力猶在,隨時會捲土重來。美國在敘利亞反恐固然半心半意,但對“伊斯蘭國”總歸是一種震懾力量。美國撤軍留下的權力真空,沙特未必有能力填補,因此必然會為極端勢力死灰復燃提供可乘之機。對沙特來說,進駐敘利亞看似擴大了沙特的地區影響力,實則前景堪憂。眾所周知,此前沙特武力介入葉門戰事,儘管裝備精良,花費頗巨,但戰果遠不理想。面對裝備落後的胡塞武裝,沙特聯軍除了沒有準頭的狂轟濫炸,找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至今,沙特聯軍仍未能將胡塞武裝趕出首都沙那,充分暴露出沙特軍力的局限。沙特聯軍連胡塞武裝都奈何不得,又如何面對久經沙場的敘利亞政府軍,以及幕後的伊朗和俄羅斯。而且,沙特在葉門戰火尚未平息的情況下又開闢新戰場,兩面出擊使沙特犯了戰略大忌。如果沙特真的出兵敘利亞,很可能陷入比葉門更加糟糕的戰爭泥潭。

因此,美國要想在敘利亞金蟬脫殼並不容易。當前,美國在敘利亞面臨的兩難處境,折射出中東問題的詭異之處:整個中東地區就像一片巨大沼澤,在介入之前看似風平浪靜,但一旦涉足便難以脫身。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減少出於一己私利的大國干預,而堅持多邊外交路徑,堅持政治與和平手段解決危機。

(作者系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副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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