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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8歲的那一刻開始 學著自己長大

文/王鐘的

成年禮是一場短暫的儀式, 成人則是一段漫長又艱苦的修行。

就法律而言, 成年是一個暫態發生的事件, 指標哢噠一響, 銅鑼哐當一聲, 就宣告設計、生產、包裝你的“機械”過程結束, 你就要告別18年漫長又懵懂的“流水線”生活。

但是, “成人”是完全不遵循任何刻板的生產規律的創造, 甚至容不得品質檢查, 到了時間, 機器停止工作, 下線的統統是半成品。 要想成為真正完善的成年人, 完全要依賴後期的自我完善。 萬物生長, 造化弄人, 成人全憑自我修煉。

成人是一趟不知終點的獨立旅行, 只有去程票,

沒有返程票。 從今往後, 你可以盡情地探索、折騰, 從不知疲倦到天天疲倦。

余華在其名篇《十八歲出門遠行》中, 形容成年的主人公“像一匹興高采烈的馬一樣歡快地奔跑了起來”。 很多人的成年記憶正是如此, 18歲考上大學, 離開家鄉到另一座城市求學, 肆意的青春任由你張揚, 一切都剛剛好的樣子。

人生的前二十幾年, 大抵都是在探索中度過的。 剛上大學時, 問學長學姐圖書館的路怎麼走;找工作時, 第一次學著穿上了正裝, 卻有渾身不自在的感覺;就業以後, 學著跟房東鬥爭, 跟上司周旋, 劇情逐漸按照庸俗的套路延續下去。

這一切, 都意味著成人是持續性的過程。 焦慮的中國家長常常說, 人生不能輸在起跑線上。 其實, 贏在起跑線又怎樣?到了18歲,

你來到最後一條起跑線前面, 不用等發令槍響, 也不再擔心有人偷偷搶跑, 發現每個人的跑道都沿著不同方向發散出去。

就儀式性的成年來說, 所有人都在中學時代接受成年禮, 這大概是因為中學教育被賦予了將未成年人培養成人的責任。 然而, 在講究規則性、集體性的中學教育階段, 成年禮提供的僅是一份“期權”。 兌現這份“期權”還需要時間, 成長禮之後, 要面臨高考, 面臨升學競爭, 逃離約束, 逃離被師長牽著走的日子, 無拘無束的自由——這些有關18歲的想像, 可能和切身經歷截然相反。

直到後來, 你終於慢慢發現, 世上沒有完全的自由。 成年以後, 你要面對的可能是更多的約束, 只是社會賦予了你如何看待約束的權利。

無論你願意承受的約束是多是少, 成人都意味著更多的責任。

像很多濫情的青春小說寫的那樣, 18歲之後的你, 應該努力嘗試一段愛情, 支離破碎也好, 修得圓滿也罷, 都應該平靜接受。 這一代年輕人, 從小就沒有太多發展親密關係的機會, 作為原本孤獨而寂寞的個體, 有責任學著如何與對方相處。

成年以後, 你會發現社會賦予你的容錯空間下降了。 小時候, 犯錯僅僅是犯錯, 所要接受的無非是極其有限度的懲罰, 做一番再給一次機會的檢討;而長大後, 很多錯誤是無法彌補的, 犯了一次錯誤, 意味著失去了下一次機會。

成人還意味著一重很重要的社會身份轉變, 從被監護人進化為獨立的社會公民。

一個美好的社會, 是由許許多多負責任的公民組成的。 當你察覺到社會的不完美和不公正, 不必一味怨天尤人。 履行公民責任, 需要每一個人的共同努力。

對於第一批90後來說, 今年正好是成年的第10個年頭。 很多人也許還清楚地記得剛上大學時的樣子, 卻沒有意識到, 如果以10年為一個代際的話, 與今年即將進入大學的00後完全是兩代人了。 90後還沒有真正適應成人話語, 而後來者又推著我們不停前進。

成年10年, 正處於一個告別青春, 又沒有資格對後來者進行說教的地位。 不知道從某個時間節點開始, 時間仿佛凍結了。 你說得出自己在18歲與22歲之間發生了什麼變化, 卻說不出24歲與28歲有什麼區別。 成人, 意味著心態的成熟。

但是, 焦慮感始終伴隨著我們。 獨自遠行過久, 可能忘記了當初是怎麼出發的。 這幾年, 圍繞我們這撥1990年代出生的年輕人, 出現了五花八門新概念和新提法, 萬變不離其宗的是, 這代人對未來依然保有期待, 對自我依然富有期許。

後來的我們, 可能還會覺得自己沒有完全成年, 自己被各種各樣的社會身份裹挾和綁架。 但是, 誰都明白, 自己回不到那個按部就班的流水線了。 從18歲的那一天開始, 我們開始學著自己長大, 而這種長大會伴隨我們的一生。

責編:賈志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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