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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開在春光裡

●司英濤

穀雨前後, 是老家山東菏澤的牡丹花盛開的時令, 每年此時, 遊人如織。 我小的時候也喜歡在院子的小花園裡栽種些花木, 有薔薇、東洋菊、鳳仙花、夜來香、牽牛花、月季、木槿、毛竹, 甚至還種過洋薑和亞腰葫蘆等等, 當然, 我最中意的還是牡丹。

我是向一位愛種花的鄰居討來的牡丹苗, 養花技術也是纏著他學來的。 不過剛開始學的時候鬧了個笑話:有一回他叮囑我說, 中午太陽毒辣辣的, 牡丹要避免暴曬。 於是我在上午十點多的時候, 用鐵鏟把牡丹苗移到牆根背陰處, 下午再挪回來栽上, 如此反復三四天。

有一天中午他過來看我種的牡丹, 驚問為什麼長在牆根?為什麼蔫蔫的?我如實相告, 他笑得直不起腰。

最初我覺得牡丹的葉子像番薯葉, 並不貴氣。 不過, 花骨朵剛露出來的時候, 我還是充滿期待。 當那花骨朵盡情綻放吐芳華, 展露牡丹的天香國色時, 可謂驚豔。 牡丹給我家院子的春天塗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人的心情都不一樣了。 古人贊牡丹“花開花謝二十日, 一城之人皆若狂”, 牡丹花開可讓人癲狂, 看來不是誇張。

那時我還想通了一個問題:雖說牡丹花型碩大雍容華貴, 盛開時越發顯得那些貌不驚人的“番薯葉”俗不可耐, 但如果是光溜溜的花杆上只開著牡丹, 好似細瘦的人頂個大腦袋, 也很怪異, 所以終究是“紅花還需綠葉襯”。

這樣想, 那些牡丹葉倒也越來越順眼了。

院子花園裡種花的快樂, 隨著我外出讀書和工作而消散了。 但是, 那些花木讓我感悟了“一歲一枯榮”的自然規律, 也涵養了我至今喜歡侍弄花草的習慣。

參加工作後, 想在城裡謀一塊地種花簡直是癡念, 我唯一的地盤就是巴掌大的陽臺。 因我業餘時間有限, 又不想把幾個花盆荒蕪成草盆, 就栽了些好養活的仙人球。 能有這一抹綠色看著, 對花花草草的喜愛之情也算有所寄託。 只是一放幾年, 仙人球像“活化石”一樣既沒長大也未開花。 我以為仙人球就是一個渾身是刺的不友好的傢伙, 更不要指望它開花。

但生活總有一些預料之外的事。

廣東今年的春天比較像春天,

有溫暖的陽光, 又有適時的雨水。 有一天早上我打開陽臺門, 一抹粉紅闖入眼簾, 我一激靈定睛一看——仙人球的頭頂上居然冒出了一圈花骨朵, 還有一朵綻放的小紅花!花真的很小很小, 像是小心翼翼探出來的一個小腦袋, 又像是仙人球戴了個花環, 還像是它羞答答的一抹腮紅。

哎呀!仙人球居然會開花!此刻我眼中的仙人球, 就像是一個毛茸茸的小公仔那麼可愛。 我驚歎這小東西的生命力。 我從它身上看到了平凡的自己, 它讓我反觀自身的狹隘和懦弱。 它熱烈的內心, 讓我不敢輕看它那不顯眼的小身軀。 我佩服它的勇氣——再小再卑微的花也要努力綻放, 不辜負這明媚春光。

電視節目裡吟唱古詩《苔》, “苔花如米小,

也學牡丹開”。 瞧, 我的小小仙人球也在學牡丹開花了。 這朵可人意的勇敢小花, 簡直開在了我的心坎上。

故鄉既遠, 花事難再。 也許我會一直在嶺南客居下去, 再也種不了家鄉的牡丹, 但好在有這麼一盆小“牡丹”點綴我的陽臺, 它像我小時候種的牡丹一樣, 驚豔了我的春天。

草木本有心, 也解人間味。 我的“牡丹”開在春光裡, 我的心情也開在春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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