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宋家別墅的燈火依舊通明。客廳，宋暉與周姨相對而坐，氣氛沉重。

“媽當年從北城季家回來后做過什麼，你是邊最親近的人，以你對我媽的了解，一定能發現什麼。”宋暉沉聲道，聲音中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抖。

周姨皺起眉頭，心中涌起一不安。努力回想那段塵封的往事，記憶中似乎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在游走。

“北城季家？這名字怎麼這麼悉？”周姨疑地著宋暉。

宋暉提醒道：“和林家談過合作的季家。”

周姨瞬間明白過來，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片段。那天，清晰地記得，晏若松從北城回來后，臉異常難看，居然和外婆吵了一架。這是第一次看到晏若松對外婆大聲說話，甚至提到了離婚。事后，兩人不歡而散。

“對了，你媽的確有次從北城回來臉很不對，還和你外婆吵了一架，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媽對你外婆那麼大聲說話，你媽甚至還提到了離婚，后面什麼我沒聽清楚，但兩人鬧得不歡而散，往年你媽去北城回來一定會高高興興和我說看到的雪景。”周姨回憶道。

宋暉沉默片刻，心中涌起一疑。這麼多年來，母親的忍氣吞聲，他一直都看在眼裏。很早之前，他就提議母親離婚，但母親總是笑著搖搖頭，淡淡地說：“宋暉，我這一生終究是不由己，所以我希你有更多選擇。”

他以為母親為所困，所以才不肯離婚。沒想到，居然曾提過離婚。

“離婚？”宋暉聲音微頓，語氣中帶著一不可置信。

周姨接話道：“對，離婚，這兩個字我聽得很清楚，但后來病來如山倒，你媽一病不起，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宋暉沉默了片刻，心中五味雜陳。這麼多年，母親的忍氣吞聲，他一直都看在眼裏。現在，他終于明白，母親并非為所困，而是不由己。

掛了電話，周姨打好水走向病房。剛好，警局的人也來了。

病房中，晏若松看著進門的警察，放下了手裏的碗。

為首的是那個給做筆錄的警，瑞婷。

“好點了嗎？”靜怡疚上前道，“抱歉，這次是我疏忽了，才讓你傷。”

晏若松道：“沒事，你并沒有為難我。”

靜怡緩緩坐下，問道：“我是來了解昨晚和剛才病房的況，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就行了。”

晏若松剛要開口，周姨卻猛地咳了一聲。

周姨著嗓子歉意道：“不好意思，昨天著涼了，有點咳嗽。”

晏若松狐疑一頓，剛才周姨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咳嗽了？抬眸去，周姨眼皮子一，示意了一下門口的兩個警察。

他們倆雖然站著，但明顯是在聽房靜的姿態。

憑著晏若松和周姨相后的默契，也跟著咳了兩聲。

“警，我現在沒什麼力氣說話，你能不能靠近一點？”晏若松聲道。

靜怡看晏若松脖子上還纏著紗布，剛才又經歷了一場死裏逃生，臉頰白得跟紙一樣。便點頭，將都靠近了晏若松臉。

晏若松低聲道：“不好意思，我現在只信你一個，剛才假扮護士要殺我的人和昨天的瘋人是同一個。”

靜怡一愣，滿臉詫異。也學著晏若松低聲音道：“可是……魏燕麗昨天就死了。”

晏若松眼中劃過一不可思議。

靜怡繼續道：“你確定是嗎？”

晏若松點點頭：“的手和是我刺傷的，我從小過目不忘，傷口在什麼位置，一寸都錯不了。這世上絕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傷。”

聞言，靜怡沉下了臉。

昨晚，和同事收集好證據后就去了醫院，想看看魏燕麗到底什麼況。之前魏燕麗傷人，都是錯把別人當了自己老公的小三。傷人不重。

但這次從現場跡看，明顯是招招要人命。誰知道，剛到醫院宇辰就說魏燕麗死了，家屬領了尸就燒了。

直接一個死無對證。

線索斷了后，都快愁死了。沒想到晏若松的話給了新的轉機，或許魏燕麗不是魏燕麗。

或者說，們看到的魏燕麗并不是魏燕麗。

靜怡瞥了一眼門口的同事，這兩個人是副隊宇辰派來協同辦案的。

每件事都有宇辰的影，這不得不讓小心行事。

低聲叮囑：“別聲張，問就是沒看清，懂嗎？”

晏若松頷首。

隨即，靜怡抬高聲音道：“晏若松，你要是想起來什麼事，記得告訴我。”

晏若松配合道：“好。”

靜怡起對著同事招招手，說道：“給這位士也錄個口供，看看有沒有什麼突破口。”

其中一個男同事走到靜怡面前，問道：“晏若松和你說了什麼？”

靜怡眼珠提溜一轉，無奈道：“說什麼都沒看到，希我能幫幫，估著也被嚇怕了，剛才我還提醒坦白從寬，估計后面我們審問，什麼都說了。”

同事思考著點點頭：“那就好，看著弱的一姑娘，那麼，現在都證據確鑿了，還和我們喊冤，真當我們吃素的。”

“就是，就是。”靜怡打哈哈，繼續道，“不過人的確是在警局被傷的，咱們為了局裏的聲譽，現在不能用強，等傷勢穩定了再問。”

“行。”靜怡回答得干脆，臉上沒有一遲疑。

同事轉走出病房打電話。

說話前還特意看了一眼病房。

“副隊，晏若松什麼都沒看到，靜怡也沒有懷疑。”

“嗯，催催醫生，讓他們開個證明，就說晏若松沒什麼大礙可以審問，咱們也早點結案。”

“是。”

房，靜怡靠著門聽著同事的對話，臉越來越繃。

想了想，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出去。

……

車上。

宋暉手機震了一下。

點開消息，黑沉的眸子一片灰靄冰冷。

吳林軒驟車氣氛不對，連忙問道：“宋，有事？”

宋暉斂息克制道：“魏燕麗沒死。”

吳林軒一怔，問道：“沒死？家人難道燒錯人了？”

“誰說關押的人一定是魏燕麗？只要抓的人說是魏燕麗不就行了？”宋暉的聲音低沉，帶著一凜冽。

吳林軒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對！我差點忘了，只要認定是魏燕麗，其他人說什麼都沒用！”

宋暉半開窗戶，默然點了一支煙。煙起，煙散，稍縱即逝。

看似平靜，唯有吳林軒明白，這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宋暉吐出最后一口煙，冷冷道：“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