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說:那些年一起走過的兄弟
高中時老鐵老狼今天要從深圳回來,我特地叫上了山貓、鷓鴣在慶雲洞開了個翡翠閣為他接風洗塵。
高一那年,因為同為寄宿生,我們這四個雖胸無大志卻一樣喜歡黑八和古惑仔的毛頭小子陰錯陽差的聚在一起。我們雖無做奸犯科的賊心,卻偏生著一顆公然蹺課的賊膽,而且還挺肥。數學課和晚自習是我們賊膽最為膨脹的時刻,緣起于數學老師為人老實,晚自習則無人值守,我們四個則趁數學老師口若懸河沉浸于立體幾何那魔幻空間之際,
畢業後,我和鷓鴣、山貓先後回到老家,
因是我組的局,趁著頭兒不注意,我開著單位的破普桑就往城郊的慶雲樓趕。縣城不大,路卻很堵,各色自行車、電動車和摩托車混在人流和車流中,有如泥鰍般自由穿梭如入無人之境。早知道我也騎自行車去了!我恨恨地按了兩下喇叭。突然一輛電動車從我右側斜竄出來,我下意識的重重踩了腳刹車,TNND!我在心裡不由地問候了他的祖宗一百下。所幸車速不快,所幸後車沒有跟緊。
等我到達慶雲樓時,山貓和鷓鴣早已點好了菜靜侯於翡翠閣裡了。
“好你個錦毛鼠,你簡直辱沒了老鼠家族的一世英明,要我說你還是叫蝸牛比較實在。”鷓鴣這鳥人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毒,他是如何都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打擊我的機會。
我自然不甘示弱,反唇相譏到:“你倒是人如鳥名,逮誰咬誰。有種一會兒別叫'哥哥饒命'。”(鷓鴣好鬥,叫聲似極了“行不得也哥哥”。楊煌這小子天生一副愛損人的利嘴,卻又極孬,平素嬉鬧或是喝酒,鬥不過別人時便連呼“哥哥饒命”,於是我給他取名“鷓鴣”。楊煌打一開始便極力反對,老狼和山貓在聽了我的解釋後立馬和我組成統一戰線坐實這個名兒,無奈只能忍辱接受。
“你們倆個前世一定是對冤家!”未見其人,但聞其洪亮的聲音穿堂而入,不用說,是老狼到了。
我們仨都站起來迎了出去。
半年不見,老狼又發福了許多,腆著的肚皮把身上的那件花襯衫崩開倆扣子,漏出一堆白花花的膘。
“特區的水土果然養人,直接把一個八尺漢子養成了一個奶娃的娘們了。”鷓鴣依然是一幅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無賴架勢。
“就你這張破嘴,一會兒有你好看。”老狼原本就比鷓鴣高出半頭,楊手輕易的便在鷓鴣的頭上扣了個響指。
鷓鴣疼得直咧嘴,我和山貓則在一旁哈哈大笑。
“今天老狼這只特區大鱷深入基層體恤民情,機會實屬難得,弟兄們!平時有什麼想吃不能吃、想吃不敢吃的今天儘管放開點,反正今天有特區巨鱷坐鎮買單。”我極力煽動到。
“服務員,我要鮑魚、魚翅。”
“我要燕窩、龍蝦。”
鷓鴣和山貓跟著大聲起哄。
“我看我得管你們叫狼,那麼簡直就是一群咬人不見血的犲狼。”老狼笑駡著,舉手做勢要往我頭上敲來。
我偏頭一閃,躲過了他的暴擊。
“頭可斷,血可流,髮型卻是萬萬不能亂。”我誇張地做勢拂了下額上的碎發,煞有介事道。
話音未落,腦門上卻遭致輕輕一擊,"看你拿什麼臭美!”是我身旁的山貓,順手重重揉了下我蓬鬆的髮型,瞬間淩亂成一個雞窩。
眼前晃動著盡是他們仨興災樂禍的笑臉。
“一丘之貉!”我恨恨地罵道。
接風宴在我們四人的推杯換盞和嬉笑打鬧中接近尾聲,席間鷓鴣雖連喚“哥哥饒命",卻終究難逃一頭紮進衛生間馬桶狂吐不止的厄運;山貓一如既往地邊用手輕拍鷓鴣的後背,邊喋喋不休的責怪他逞能;我一如即往地在前往總台買單的路上被老狼截胡。
我和老狼有些微醺,趁著他倆還未出來的間隙,我們斜靠在慶雲樓門前的石柱上,美美的點上一隻煙。飯後一支煙,快活似神仙果然是我們這些老煙槍的極致感受。
“你開那車來的?”老狼吸了口煙,指著停在門外的老普桑說到。
“單位的。”我淡淡答到。
我知道老狼包裡有把路虎的鑰匙,雖然他從未和我們說過,我們也從未問過。但我覺得,像老狼這種塊頭這種身量,和路虎還真搭。
我呢?等老子有錢了,一定弄輛馬三開開。我深深的吸了口煙,然後徐徐的噴出一串泡泡似的煙圈,這可是我的獨門絕技。老狼又不爭氣的湊了過來,學我的樣子,深深的吸了口煙,然後便是意料中的一陣劇咳。
“你啊你,也只有這身膘對得起你的塊頭了。”我邊拍他的後背邊挖苦他說。
“說誰一聲膘呢?”鷓鴣含糊不清的嘟喃道,回頭看時,山貓架著他正從大堂往外走,腳步有些踉蹌。
老狼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攬過鷓鴣肩,一手架著我的腰,四人合體往大路上走去。
“兄弟們,我們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接下來上哪?”老狼扭頭問道。
“錄影廳。”鷓鴣興奮的高聲叫到。
“喝傻了吧你!都什麼年代了哪來的錄影廳。”山貓輕輕拍了下鷓鴣的臉。
“也是噢!"鷓鴣撓了撓頭,傻笑道,樣子卻是極盡可愛。
“去歡唱吧,離這裡最近。”我提議說,“兄弟們,咱們今晚不醉不歸。”我振臂高呼道。
“不醉不歸!”老狼、鷓鴣和山貓同聲高呼到,惹得路人一片側目。
“朋友一生一起走……”不知從哪飄出周華健的歌聲,是我們高中時最愛的《朋友》。
朋友一生一起走
哪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話一輩子
一杯子一生情
我們不禁齊聲唱到,肩並肩向著歡唱開進。
這世間
致真致純的莫過於
相風于 彼時
你我臭味相投、懵懂初開
然而無論時光荏苒、山水阻隔
無論所為何主、所獲幾何
相見時亦能坦蕩相向、親密無間
相別時亦能彼此互道一聲: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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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車速不快,所幸後車沒有跟緊。等我到達慶雲樓時,山貓和鷓鴣早已點好了菜靜侯於翡翠閣裡了。
“好你個錦毛鼠,你簡直辱沒了老鼠家族的一世英明,要我說你還是叫蝸牛比較實在。”鷓鴣這鳥人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毒,他是如何都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打擊我的機會。
我自然不甘示弱,反唇相譏到:“你倒是人如鳥名,逮誰咬誰。有種一會兒別叫'哥哥饒命'。”(鷓鴣好鬥,叫聲似極了“行不得也哥哥”。楊煌這小子天生一副愛損人的利嘴,卻又極孬,平素嬉鬧或是喝酒,鬥不過別人時便連呼“哥哥饒命”,於是我給他取名“鷓鴣”。楊煌打一開始便極力反對,老狼和山貓在聽了我的解釋後立馬和我組成統一戰線坐實這個名兒,無奈只能忍辱接受。
“你們倆個前世一定是對冤家!”未見其人,但聞其洪亮的聲音穿堂而入,不用說,是老狼到了。
我們仨都站起來迎了出去。
半年不見,老狼又發福了許多,腆著的肚皮把身上的那件花襯衫崩開倆扣子,漏出一堆白花花的膘。
“特區的水土果然養人,直接把一個八尺漢子養成了一個奶娃的娘們了。”鷓鴣依然是一幅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無賴架勢。
“就你這張破嘴,一會兒有你好看。”老狼原本就比鷓鴣高出半頭,楊手輕易的便在鷓鴣的頭上扣了個響指。
鷓鴣疼得直咧嘴,我和山貓則在一旁哈哈大笑。
“今天老狼這只特區大鱷深入基層體恤民情,機會實屬難得,弟兄們!平時有什麼想吃不能吃、想吃不敢吃的今天儘管放開點,反正今天有特區巨鱷坐鎮買單。”我極力煽動到。
“服務員,我要鮑魚、魚翅。”
“我要燕窩、龍蝦。”
鷓鴣和山貓跟著大聲起哄。
“我看我得管你們叫狼,那麼簡直就是一群咬人不見血的犲狼。”老狼笑駡著,舉手做勢要往我頭上敲來。
我偏頭一閃,躲過了他的暴擊。
“頭可斷,血可流,髮型卻是萬萬不能亂。”我誇張地做勢拂了下額上的碎發,煞有介事道。
話音未落,腦門上卻遭致輕輕一擊,"看你拿什麼臭美!”是我身旁的山貓,順手重重揉了下我蓬鬆的髮型,瞬間淩亂成一個雞窩。
眼前晃動著盡是他們仨興災樂禍的笑臉。
“一丘之貉!”我恨恨地罵道。
接風宴在我們四人的推杯換盞和嬉笑打鬧中接近尾聲,席間鷓鴣雖連喚“哥哥饒命",卻終究難逃一頭紮進衛生間馬桶狂吐不止的厄運;山貓一如既往地邊用手輕拍鷓鴣的後背,邊喋喋不休的責怪他逞能;我一如即往地在前往總台買單的路上被老狼截胡。
我和老狼有些微醺,趁著他倆還未出來的間隙,我們斜靠在慶雲樓門前的石柱上,美美的點上一隻煙。飯後一支煙,快活似神仙果然是我們這些老煙槍的極致感受。
“你開那車來的?”老狼吸了口煙,指著停在門外的老普桑說到。
“單位的。”我淡淡答到。
我知道老狼包裡有把路虎的鑰匙,雖然他從未和我們說過,我們也從未問過。但我覺得,像老狼這種塊頭這種身量,和路虎還真搭。
我呢?等老子有錢了,一定弄輛馬三開開。我深深的吸了口煙,然後徐徐的噴出一串泡泡似的煙圈,這可是我的獨門絕技。老狼又不爭氣的湊了過來,學我的樣子,深深的吸了口煙,然後便是意料中的一陣劇咳。
“你啊你,也只有這身膘對得起你的塊頭了。”我邊拍他的後背邊挖苦他說。
“說誰一聲膘呢?”鷓鴣含糊不清的嘟喃道,回頭看時,山貓架著他正從大堂往外走,腳步有些踉蹌。
老狼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攬過鷓鴣肩,一手架著我的腰,四人合體往大路上走去。
“兄弟們,我們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接下來上哪?”老狼扭頭問道。
“錄影廳。”鷓鴣興奮的高聲叫到。
“喝傻了吧你!都什麼年代了哪來的錄影廳。”山貓輕輕拍了下鷓鴣的臉。
“也是噢!"鷓鴣撓了撓頭,傻笑道,樣子卻是極盡可愛。
“去歡唱吧,離這裡最近。”我提議說,“兄弟們,咱們今晚不醉不歸。”我振臂高呼道。
“不醉不歸!”老狼、鷓鴣和山貓同聲高呼到,惹得路人一片側目。
“朋友一生一起走……”不知從哪飄出周華健的歌聲,是我們高中時最愛的《朋友》。
朋友一生一起走
哪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話一輩子
一杯子一生情
我們不禁齊聲唱到,肩並肩向著歡唱開進。
這世間
致真致純的莫過於
相風于 彼時
你我臭味相投、懵懂初開
然而無論時光荏苒、山水阻隔
無論所為何主、所獲幾何
相見時亦能坦蕩相向、親密無間
相別時亦能彼此互道一聲: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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