蹚過秋天草地的人發現，枯草變成了湖水

▍美發生著變化

蹚過秋天的草地的人發現四處都是

“安妮皇后的花邊”，像匍匐在水上的

睡蓮；它就這樣

從步行者腳下滑過，將枯草

變成湖水，仿佛你最輕柔的身影

將我的心覆在神奇的藍色盧賽恩湖泊。

美發生著變化，像一隻蜥蜴

將皮膚翻轉，改變了森林；

又像一隻螳螂，伏在

綠葉上，長成

一片葉子，使葉子更濃密，證明

綠比任何人所知的更深。

你手捧玫瑰的樣子總好像在說

它們不僅是你的；美發生著變化，

以這樣仁慈的方式，

為了別樣的發現，永遠希望

分離事物與事物本身，並將一切

在片刻間釋放，變成奇跡

作者 / [美國] 理查·威爾伯

翻譯 / 舒丹丹

The Beautiful Changes

One wading a Fall meadow finds on all sides

The Queen Anne’s Lace lying like lilies

On water; it glides

So from the walker, it turns

Dry grass to a lake, as the slightest shade of you

Valleys my mind in fabulous blue Lucernes.

The beautiful changes as a forest is changed

By a chameleon’s tuning his skin to it;

As a mantis, arranged

On a green leaf, grows

Into it, makes the leaf leafier, and proves

Any greenness is deeper than anyone knows.

Your hands hold roses always in a way that says

They are not only yours; the beautiful changes

In such kind ways,

Wishing ever to sunder

Things and things’ selves for a second finding, to lose

For a moment all that it touches back to wonder.

Richard Wilbur

美劇《冰血暴》第一季裡，死神一樣的殺手曾經給一個盯上他的年輕警官出了一道題：“為什麼相比其他顏色，人眼更善於從綠色中辨認陰影？”警官後來知道了答案，因為原始人類在森林中，經常需要從綠色背景中，辨別猛獸或是獵物，所以進化使得人眼更容易從綠色裡發現不同。

上周（10月14日）威爾伯在麻塞諸塞州家裡去世，享年96歲，堪稱高夀。幾年前我們推送過他的另外一篇作品《歲末》，今天這首詩則是他登上詩壇的成名之作。

前面提到《冰血暴》的問題，恰好與詩中一節相呼應：“又像一隻螳螂，伏在 / 綠葉上，長成 / 一片葉子，使葉子更濃密，證明 / 綠比任何人所知的更深。”

這首詩談的也是從細節的變化中去發現，不是發現危險或獵物，

而是發現美的變化，而且詩的一節比一節更細微。先是秋天枯草變為湖水，然後是蜥蜴變色影響了森林，螳螂融入綠葉，最後，是最為精彩的地方。捧著玫瑰的人，樣子就說明了是在要送出玫瑰，所以”它們（玫瑰）不僅是你的“，美的變化就在一個捧著玫瑰的姿態之中，如此細小，竟然又能被人辨別。

所以，這樣的辨別，可以說是在片刻間釋放的奇跡了。

薦詩 / 照朗

2017/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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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圖 / D'works Photography, A place between here and there

第1686日值守 / 張洋氣、 鐘平、範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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