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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那些年,我在南京“三號院”度過的軍校青春

作者: 蝸牛也是牛

關於青春的記憶總是枝繁葉茂。

每天行走在青青校園之中,那些個年輕的面龐總會輕而易舉地把我的思緒拉回到從前。于我而言,青春正漸行漸遠,惟有文字能讓它永垂不朽。

本想以“紅彤彤的青春亮晶晶的夢”來回眸我的過往,卻恍然發現我的青春裡似乎無夢。沒有遠大理想,沒有明確目標,好像連人生規劃也沒有。這哪裡是亮晶晶,簡直是混沌未開。我的青春就如透過層層樹葉投射下來的陽光,灑落一地卻不成體系,有一點點桀驁不馴,也有一點點迷茫無助,還有一點點稀裡糊塗……好也罷,壞也罷,它總在那兒,不多不少,不緊不慢。
趁著有股熱乎勁兒,還是小小懷念一下。

入學第一年,是在學院的軍訓基地度過的。軍訓基地地處蘇皖交界,依山而建,我們稱之為“三號院”。駐地有湯泉,但我從來沒見過,因為根本就沒出去過。

我們進駐的時候,“三號院”剛剛建好,上屆學長們全程參與建設,

據說院裡的每一條路、每一棵樹,都浸潤著他們的汗水甚至鮮血。有一師兄和我說起這些的時候,神情嚴肅,感慨萬千,有如參加過二萬五千里長征,仿佛我就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的後生。

九月的南京,天出奇的熱,據說是遭遇了十年不遇的“秋老虎”。開訓前動員,隊長渾厚的男中音極具穿透力:“流血流汗不流淚,掉皮掉肉不掉隊!”簡單直白,卻勝過唐詩宋詞的豪邁。

80多個穿著略顯肥大沒有肩章領花作訓服的熱血青年,在那一刻個個血脈賁張。“從來男兒志,皆向沙場老。”從立正稍息開始,我們豪情干雲地邁出了由社會青年向革命軍人轉變的第一步。

人在陌生的環境中,總會自發地迸發出一種無可言喻的激情。那時候,我表現得很積極,髒活累活搶著幹,還曾用手去疏通過堵了的廁所下水道。當時,下去的不止我一個人。有一個兄弟估計從來沒見過這陣勢,

直接“現場直播”。

這種激情,激蕩在每一個的心裡。有一次,我去打開水。回來時汗流浹背,碰到一個“紅牌牌”。他笑著問我:“熱嗎?”我說:“熱,太熱了!”他說:“我們的心,要比天還熱!”我必須承認我當時驚住了,之後有點小激動!什麼是境界?這就是啊!N多年後,我時常回憶那一幕,猶如在夢中。我偶爾會惡作劇地想,如果現在再碰到這個傢伙,我會不會罵他神經病呢?大哥請原諒我,

我變了。

內務總是讓人頭痛,那時幾乎每週都要檢查好幾次。在反復抓抓反復中,有人總結出“掏、抹、折、壓”的疊被子口訣。來自西北的樸實大漢老賈,在一次次的“掏、抹、折、壓”中,手掌一側被蹭掉了一層皮。更為可憐的是,即使這樣,他的被子也多數是在被點名批評的行列裡。還有一個兄弟,拿武裝帶去“掏”被子,方形的鐵扣一角硬是被磨圓了,簡直匪夷所思。後來,我們在被子的一側縫上了帆布,這樣疊起來省了不少氣力,也更顯型。那時候,被子早已超越了它本來的功能,疊好的被子都屬於小心輕放、不可觸碰的物件。無論誰的內務遭到外人破壞,殺人的心恐怕都會有。

當然,最苦的還是在訓練場上。親愛的教員們特喜歡讓我們站軍姿,這個一勞永逸的科目,成為訓練之初我們集天地之靈氣、納日月之光華的必然選擇。結果,後來出事了。那天,太陽很毒,站在我身邊的女生毫無徵兆的暈倒在地。以我現在的大腦反應速度和身體協調能力,肯定一個海底撈月就會把她抄起來。可當時,我挺立如松,目不斜視。在我的餘光裡,她晃晃悠悠地塌了下去。我還納悶呢,這是怎麼了?正當我琢磨的時候,隊幹部和教員已經沖了過來,把她架到了陰涼處。在醒來之後,女孩堅決要求重返訓練場。自然,她很快就成了我們身邊的典型。畢業之後,我曾給她寄過一張名信片,上書:“當我駕機穿越東海上空的時候,站在船頭眺望的可是你?”(她畢業後分到了海軍,我則到了空軍。)她回信:“當你駕機穿越東海上空的時候,站在船頭的不是我,因為我正在駕駛室裡,與你同行。”還是那麼有上進心。

軍訓過程中有很多類似的故事,處處傳遞著正能量。當然,也有很多趣事。譬如,扔手榴彈。實彈投擲是在山上,站在坡上往坡下一丟即可。忘記了是哪個班的哪個兄弟,拿到手榴彈後哆嗦了。在手榴彈從他手中滑落的瞬間,邊上的教員眼疾腳快,一腳把手榴彈踢了出去,並順勢把那哥們摁倒在地。幾分鐘過去後,手榴彈沒爆。教員問拉弦了沒?學員說還沒來得及呢。教員一巴掌拍他腦瓜上,沒拉不早說。我樂了,因為從那以後我知道有人比我膽小了。

軍訓結束前,我們進行了80公里拉練,圍著山轉了一大圈,歷時兩天一夜。在田間行軍時,遭遇“敵機”轟炸,全體人員就地臥倒隱蔽,我們班的老盧同學義無反顧地趴在了一堆牛糞上。據不完全統計,在歷次躲避“敵機”實施隱蔽的過程中,有數十名同志有著同樣的偉大壯舉。

一天拉練下來,雖然有點累,卻也新鮮。天色漸暗,我們向目的地急行軍。忽然前面傳來口令:不准大小便。要求依次向後傳。這可把我難住了,我後面是個女生啊。但軍令如山,再一想上了戰場沒有性別之分,雖然難為情,還是傳吧。一個接一個,又向後傳去。到了宿營地問區隊長,怎麼還有這樣的口令,是怕我們掉隊?區隊長大笑,前面傳達的命令是:不准打手電!我那個汗啊!

晚上本想夜宿山林,老天卻不作美,下起了雨。好歹找了幾間護林人的房子,幾百號人擠成一團。護林人在房子裡養了不少雞鴨和兔子,我們就在籠側相倚而眠。那場景,那氣味,都很奇特!一晚過後,不少人的脖子都成了45度仰望姿態。

第二天又是穿山越嶺,不少人的腳上磨出了血泡,最多的先後磨出了13個。但大家都憋著一股勁兒,互相鼓勵,沒有一個人上收容車。最後一段路程好像是“穿越封鎖錢”,要求跑步前進,班裡兩個男生架著女生沖了過去,我幫另一個男生背著槍,一起跑到最後。想想當初那小體質,再看看今天的我,只歎韶華易逝!

軍訓三個月,迷彩服就沒怎麼幹過。至今想來,皮膚還感覺微微發涼。而當初那種激情,則猶如金鼓激蕩,一直迴響在我心中。

還有一個兄弟,拿武裝帶去“掏”被子,方形的鐵扣一角硬是被磨圓了,簡直匪夷所思。後來,我們在被子的一側縫上了帆布,這樣疊起來省了不少氣力,也更顯型。那時候,被子早已超越了它本來的功能,疊好的被子都屬於小心輕放、不可觸碰的物件。無論誰的內務遭到外人破壞,殺人的心恐怕都會有。

當然,最苦的還是在訓練場上。親愛的教員們特喜歡讓我們站軍姿,這個一勞永逸的科目,成為訓練之初我們集天地之靈氣、納日月之光華的必然選擇。結果,後來出事了。那天,太陽很毒,站在我身邊的女生毫無徵兆的暈倒在地。以我現在的大腦反應速度和身體協調能力,肯定一個海底撈月就會把她抄起來。可當時,我挺立如松,目不斜視。在我的餘光裡,她晃晃悠悠地塌了下去。我還納悶呢,這是怎麼了?正當我琢磨的時候,隊幹部和教員已經沖了過來,把她架到了陰涼處。在醒來之後,女孩堅決要求重返訓練場。自然,她很快就成了我們身邊的典型。畢業之後,我曾給她寄過一張名信片,上書:“當我駕機穿越東海上空的時候,站在船頭眺望的可是你?”(她畢業後分到了海軍,我則到了空軍。)她回信:“當你駕機穿越東海上空的時候,站在船頭的不是我,因為我正在駕駛室裡,與你同行。”還是那麼有上進心。

軍訓過程中有很多類似的故事,處處傳遞著正能量。當然,也有很多趣事。譬如,扔手榴彈。實彈投擲是在山上,站在坡上往坡下一丟即可。忘記了是哪個班的哪個兄弟,拿到手榴彈後哆嗦了。在手榴彈從他手中滑落的瞬間,邊上的教員眼疾腳快,一腳把手榴彈踢了出去,並順勢把那哥們摁倒在地。幾分鐘過去後,手榴彈沒爆。教員問拉弦了沒?學員說還沒來得及呢。教員一巴掌拍他腦瓜上,沒拉不早說。我樂了,因為從那以後我知道有人比我膽小了。

軍訓結束前,我們進行了80公里拉練,圍著山轉了一大圈,歷時兩天一夜。在田間行軍時,遭遇“敵機”轟炸,全體人員就地臥倒隱蔽,我們班的老盧同學義無反顧地趴在了一堆牛糞上。據不完全統計,在歷次躲避“敵機”實施隱蔽的過程中,有數十名同志有著同樣的偉大壯舉。

一天拉練下來,雖然有點累,卻也新鮮。天色漸暗,我們向目的地急行軍。忽然前面傳來口令:不准大小便。要求依次向後傳。這可把我難住了,我後面是個女生啊。但軍令如山,再一想上了戰場沒有性別之分,雖然難為情,還是傳吧。一個接一個,又向後傳去。到了宿營地問區隊長,怎麼還有這樣的口令,是怕我們掉隊?區隊長大笑,前面傳達的命令是:不准打手電!我那個汗啊!

晚上本想夜宿山林,老天卻不作美,下起了雨。好歹找了幾間護林人的房子,幾百號人擠成一團。護林人在房子裡養了不少雞鴨和兔子,我們就在籠側相倚而眠。那場景,那氣味,都很奇特!一晚過後,不少人的脖子都成了45度仰望姿態。

第二天又是穿山越嶺,不少人的腳上磨出了血泡,最多的先後磨出了13個。但大家都憋著一股勁兒,互相鼓勵,沒有一個人上收容車。最後一段路程好像是“穿越封鎖錢”,要求跑步前進,班裡兩個男生架著女生沖了過去,我幫另一個男生背著槍,一起跑到最後。想想當初那小體質,再看看今天的我,只歎韶華易逝!

軍訓三個月,迷彩服就沒怎麼幹過。至今想來,皮膚還感覺微微發涼。而當初那種激情,則猶如金鼓激蕩,一直迴響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