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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去消費死亡嗎?

女神經二號

花444元,歷經45分鐘,你是否願意去消費一次死亡?

死亡體驗館坐落於上海公益新天地,內容更像一個哲學版的“殺人遊戲”。主持人通過廣播和監控掌握全域,參與者只聞其聲,

不見其人,在聲音的引導下,每輪對一個兩難的哲學命題進行抉擇和討論。比如,阻止恐怖分子炸掉大廈,挽救幾百人生命的唯一方法,是折磨兩歲的女兒,你選擇折磨女兒還是放棄?

在輪流公開發表意見、辯論結束後,投票開始——最不同意或不喜歡誰的表現,

便將其“票死”。得票最多者,將走上中間的原型凹台,承受即將到來的“死亡”——通過全黑的甬道,躺上傳送帶,進入模擬焚化爐。

當然,你也可以在現場選擇一個人替死,但條件是再次接受心靈“拷問”:“你現在有機會選擇一個替罪羊,代替你走向死亡。請問你選嗎?你選誰?”

“請問你選嗎?”看看窗外的晴光,說實話,我不知道。

選擇讓自己生,就意味著讓另一個人死。

而這樣的兩難選擇不僅僅發生在遊戲裡。

今年7月19日,河北邢臺的高先生遇到了現實版的“老婆和老媽同時掉進水裡”的難題,兒子先救了母親,然後妻子離他而去。

死亡在中國的文化裡,向來是一個禁忌的話題。因為禁忌,所以讓我們常常刻意去忘記了生命的邊界,

常常活在生命太長,遙遙無期的幻覺裡,這種幻覺常常又將生命拋入虛無。很多普通人意識到生命的邊界,多是遭遇了身邊至親的離世才幡然醒悟。因為我們刻意回避,有意忽略死亡,所以很多人用“活在當下”來麻痹自己,而這不過是為自己的放縱尋找的託辭。

這種禁忌還體現在語言裡。中國人對一個詛咒的最高級別,就是“咒死”。所以沒有人願意去想去思考自己的結局,

雖然人人都有這樣的一個結局,因為這意味著對自己的詛咒。正因為這樣,我們盡力在人生的舞臺上演好屬於自己的角色,卻幾乎沒有想過如何優雅地謝幕。

我的外婆,出生在一個地主家庭,解放前就是初中學歷。即使兩鬢斑白,依然衣著乾淨整潔,舉手投足間都是十足舊式的大家閨秀做派。而現在的她,瘦骨嶙峋,終日臥床,喪失語言,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每次站在她的病床前,

我只能看到她睜圓的雙眼。想起她有張年輕時打籃球的照片,那時多麼颯爽英姿,意氣風發啊。但是現在,在每天每時每刻都接近死亡的時候,我和母親其實都不知道除了維持她的生存,還能為她做些什麼。

如果你不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麼,那麼就假設你現在是80歲,在你80歲你想起今生沒有做什麼是讓你最後悔的,你就知道現在該怎麼選了。所以,所有死亡的問題都是關於生的。“向死而生”永遠不是一個虛假命題。

每個個體都是獨一無二的生命,你來了,值得欣喜期待,你走了,也要從容優雅。

(文中關於死亡遊戲的資料來源了《南方人物週刊》)

在你80歲你想起今生沒有做什麼是讓你最後悔的,你就知道現在該怎麼選了。所以,所有死亡的問題都是關於生的。“向死而生”永遠不是一個虛假命題。

每個個體都是獨一無二的生命,你來了,值得欣喜期待,你走了,也要從容優雅。

(文中關於死亡遊戲的資料來源了《南方人物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