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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中女子個個才貌出眾 但最美的是她倆

“寶哥哥你說,誰最美……”

***

《紅樓夢》的許多女子,才貌都相當出眾,

但作者在寫法上採取的是工筆和寫意相結合的手法,經常把具象抽象化,把形體靈動化,把相貌神韻化,把環境意象化,給讀者留下充分想像的餘地。

影視劇中的黛玉形象

黛玉的相貌自然是絕頂出眾的,但翻遍全書,竟找不到關於黛玉相貌長得如何的具體描寫。

甚至面孔是長是圓,眼睛是大是小,身材是高是低,皮膚是白是黑,都未涉及。只在第三回進賈府時,通過寶玉的眼睛,說她形容特別,連用了五個排句:“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閒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幹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眼睛寫到了,但只說是一雙“含情目”,

作“似喜非喜”狀,絕口不提形狀大小及眸子光暗深淺的程度。連眼皮兒是雙是單,也避而未露真容。眉毛則像一抹輕煙,粗細、長短沒有說明。當然越是這樣寫,越讓人感到黛玉美麗,美到不可琢磨、難以想像、無法落實的地步。這就是藝術表現上的避實就虛,不求窮盡,留有餘地,調動起讀者的想像力和作者一起創造人物。

影視劇中的史湘雲形象

史湘雲更奇,作者壓根兒沒寫湘雲長什麼樣,面孔、眉毛、眼睛、嘴巴,都未作正面說明,一個字也沒有寫。第二十一回,湘雲睡覺,“一把青絲拖於枕畔,被只齊胸,一彎雪白的膀子撂於被外,又帶著兩個金鐲子”。寫到了頭髮的黑,臂膀的白,但沒有涉及面容長得如何。

第四十九回,寫湘雲雪天的裝束是:“穿著賈母與她的一件貂鼠腦袋面子大毛黑灰鼠裡子裡外發燒大褂子,

頭上戴著一頂挖雲鵝黃片金裡大紅猩猩氈昭君套,又圍著大貂鼠風領。”脫了褂子,“裡頭穿著一件半新的靠色三鑲領袖秋香色盤金五色鏽龍窄褃小袖掩衿銀鼠短襖,裡面短短的一件水紅裝緞狐膁褶子,腰裡緊緊束著一條蝴蝶結子長穗五色宮絛,腳下也穿著麀皮小靴,越顯得蜂腰猿背,鶴勢螂形”。

從外到裡,衣著打扮細微得纖毫畢現,惟不及容貌。但透露出湘雲的身材體姿非同一般。現代一點的說法,就是“三圍”反差明顯。試想“蜂腰”一詞,不是形容腰身的極為細巧嗎?而“螂形”之美,則又使人思過半矣。

第六十二回史湘雲醉臥芍藥裀,從別人的眼裡看是:“湘雲臥于山石僻處一個石凳子上,業經香夢沉酣,四面芍藥花飛了一身,滿頭臉衣襟上皆是紅香散亂,手中的扇子在地下,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蜂蝶鬧嚷嚷的圍著他,又用鮫帕包了一包芍藥花瓣枕著。”雖然所寫的都是人物的身外之物,而絲毫不及面部表情和身體姿態,但散落的芍藥花、半埋的扇子、鬧嚷嚷的蜂蝶、鮫帕包的花枕,已令一美人形象活脫脫耀然紙上矣。

還有就是大家知道的,湘雲好笑,喜歡講話,又有點大舌頭,管寶玉叫“噯哥哥”。全部關於史湘雲的描寫就這些了。可是《紅樓夢》的讀者,都覺得湘雲長得好看,與黛玉、寶釵可以鼎足而三,成為“三美”,而且難分高下,不便死鑽牛角尖落實說,誰比誰更出眾更美麗一些。

當然憑我們讀《紅樓》的審美經驗,不難想像出釵、黛、雲的一些美的輪廓。譬如膚色,寶釵最白、湘雲次之、黛玉又次之。臉型,寶釵是大園臉、湘雲是長園臉、黛玉是瓜子兒臉。至於胖瘦,應該是寶釵最胖,湘雲次之,黛玉瘦弱非常。身材則寶釵體豐態足,湘雲款段分明,黛玉則“小苗條”是也。得多麼高的寫作藝術,才能把人物的相似而不相同,寫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紅樓夢》寫女性的美,常常借助間接描寫的方式,如“湘雲醉臥”,是以景寫人,通過物來寫人。而作者慣用的手法,是借彼人寫此人,通過“他者”的眼睛,來“增添”、“證實”或者“證偽”。

影視劇中的晴雯形象

第七十四回,王夫人眼睛裡的晴雯是:“上次我們跟了老太太進園逛去,有一個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象你林妹妹的,正在那裡罵小丫頭,我心裡很看不上那狂樣子。”雖是貶損晴雯,卻讓我們體味到了晴雯的美麗。“水蛇腰、削肩膀”,是對晴雯體態身姿的描寫,即使以現代眼光來看,也會覺得這樣的身姿著實很美。至其“眉眼又有些象你林妹妹”,則是寫晴雯的容貌神采之美了。但又不是直接描寫,而是借黛玉的美來寫晴雯的美。

而在王夫人若有所悟地貶損晴雯之前,惡奴王善保家的已經下了欲置晴雯於死地的讒言。她說:“太太不知道,一個寶玉屋裡的晴雯,那丫頭仗著他生的模樣兒比別人標緻些,又生了一張巧嘴,天天打扮的像個西施的樣子,在人跟前能說慣道,掐尖要強。一句話不投機,他就立起兩個騷眼睛來罵人,妖妖趫趫,大不成個體統。”然而讀者看到這番添油加醋的誹謗之辭,在引起對誹謗者的憎惡的同時,反而透過惡意編織的扭曲的網羅,看到了語言魔方所折射出來的晴雯的異常之美。

試想,“仗著他生的模樣兒比別人標緻些”這句話,不是直接反映連美的仇視者,也不敢否認晴雯的美麗嗎?甚至“打扮的像個西施”、“又生了一張巧嘴”、“妖妖趫趫”等形容語,不是也潛存著抑中之揚、貶中之褒、反中之正的效果嗎?而且在“二王”(王夫人、王善保家的)對話之時,還摻有王熙鳳的點睛之語,她說:“若論這些丫頭們,共總比起來,都沒晴雯生得好。”這等於說,《紅樓夢》中所有丫鬟,無論襲人、平兒、鴛鴦,還是紫鵑、香菱、金釧,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和晴雯的美麗相比,亦即晴雯可以稱為大觀園中諸鬟之冠。

不過,審以第七十四回王夫人話語的規定情境,我們雖然透過貶損看到了晴雯的美和黛玉的美,但在客觀上、無意中、間接地,或者至少在王夫人的潛意識裡,是否也貶損了我們的黛玉呢?《紅樓夢》作者那支春秋之筆,搖曳生姿,正不可期測。而且王善保家的說晴雯“天天打扮的像個西施的樣子”一語,猶有可說。細心的讀者一定知曉,書中的晴雯是最不事打扮的一個女孩子。那麼到底是美麗得像西施,還是“打扮的像個西施”?顯然作者的寓意是說,晴雯本來就有西施之美。而第三回林黛玉進賈府,寶玉眼中的黛玉之美,就有“病如西子勝三分”的形容。可見,黛玉和晴雯可說是兩美並出一轍了。

紅樓女性誰最美?小姐之中,黛玉最美。丫鬟隊裡,晴雯最美。謂予不信,敬請複按可也。

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蜂蝶鬧嚷嚷的圍著他,又用鮫帕包了一包芍藥花瓣枕著。”雖然所寫的都是人物的身外之物,而絲毫不及面部表情和身體姿態,但散落的芍藥花、半埋的扇子、鬧嚷嚷的蜂蝶、鮫帕包的花枕,已令一美人形象活脫脫耀然紙上矣。

還有就是大家知道的,湘雲好笑,喜歡講話,又有點大舌頭,管寶玉叫“噯哥哥”。全部關於史湘雲的描寫就這些了。可是《紅樓夢》的讀者,都覺得湘雲長得好看,與黛玉、寶釵可以鼎足而三,成為“三美”,而且難分高下,不便死鑽牛角尖落實說,誰比誰更出眾更美麗一些。

當然憑我們讀《紅樓》的審美經驗,不難想像出釵、黛、雲的一些美的輪廓。譬如膚色,寶釵最白、湘雲次之、黛玉又次之。臉型,寶釵是大園臉、湘雲是長園臉、黛玉是瓜子兒臉。至於胖瘦,應該是寶釵最胖,湘雲次之,黛玉瘦弱非常。身材則寶釵體豐態足,湘雲款段分明,黛玉則“小苗條”是也。得多麼高的寫作藝術,才能把人物的相似而不相同,寫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紅樓夢》寫女性的美,常常借助間接描寫的方式,如“湘雲醉臥”,是以景寫人,通過物來寫人。而作者慣用的手法,是借彼人寫此人,通過“他者”的眼睛,來“增添”、“證實”或者“證偽”。

影視劇中的晴雯形象

第七十四回,王夫人眼睛裡的晴雯是:“上次我們跟了老太太進園逛去,有一個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象你林妹妹的,正在那裡罵小丫頭,我心裡很看不上那狂樣子。”雖是貶損晴雯,卻讓我們體味到了晴雯的美麗。“水蛇腰、削肩膀”,是對晴雯體態身姿的描寫,即使以現代眼光來看,也會覺得這樣的身姿著實很美。至其“眉眼又有些象你林妹妹”,則是寫晴雯的容貌神采之美了。但又不是直接描寫,而是借黛玉的美來寫晴雯的美。

而在王夫人若有所悟地貶損晴雯之前,惡奴王善保家的已經下了欲置晴雯於死地的讒言。她說:“太太不知道,一個寶玉屋裡的晴雯,那丫頭仗著他生的模樣兒比別人標緻些,又生了一張巧嘴,天天打扮的像個西施的樣子,在人跟前能說慣道,掐尖要強。一句話不投機,他就立起兩個騷眼睛來罵人,妖妖趫趫,大不成個體統。”然而讀者看到這番添油加醋的誹謗之辭,在引起對誹謗者的憎惡的同時,反而透過惡意編織的扭曲的網羅,看到了語言魔方所折射出來的晴雯的異常之美。

試想,“仗著他生的模樣兒比別人標緻些”這句話,不是直接反映連美的仇視者,也不敢否認晴雯的美麗嗎?甚至“打扮的像個西施”、“又生了一張巧嘴”、“妖妖趫趫”等形容語,不是也潛存著抑中之揚、貶中之褒、反中之正的效果嗎?而且在“二王”(王夫人、王善保家的)對話之時,還摻有王熙鳳的點睛之語,她說:“若論這些丫頭們,共總比起來,都沒晴雯生得好。”這等於說,《紅樓夢》中所有丫鬟,無論襲人、平兒、鴛鴦,還是紫鵑、香菱、金釧,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和晴雯的美麗相比,亦即晴雯可以稱為大觀園中諸鬟之冠。

不過,審以第七十四回王夫人話語的規定情境,我們雖然透過貶損看到了晴雯的美和黛玉的美,但在客觀上、無意中、間接地,或者至少在王夫人的潛意識裡,是否也貶損了我們的黛玉呢?《紅樓夢》作者那支春秋之筆,搖曳生姿,正不可期測。而且王善保家的說晴雯“天天打扮的像個西施的樣子”一語,猶有可說。細心的讀者一定知曉,書中的晴雯是最不事打扮的一個女孩子。那麼到底是美麗得像西施,還是“打扮的像個西施”?顯然作者的寓意是說,晴雯本來就有西施之美。而第三回林黛玉進賈府,寶玉眼中的黛玉之美,就有“病如西子勝三分”的形容。可見,黛玉和晴雯可說是兩美並出一轍了。

紅樓女性誰最美?小姐之中,黛玉最美。丫鬟隊裡,晴雯最美。謂予不信,敬請複按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