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老了再相愛——讀《霍亂時期的愛情》

“因為年少的浮躁與無知，我差一點錯過了它。所以當你還未嘗過痛苦，

當你還未開始嘗試看透生命，請好好地收著它，不要讀它。”

引自豆瓣。

更年輕些的時候，我曾自信自己有足夠耐心去經歷《百年孤獨》中的宏大世界，可最終卻在瑪律克斯描摹的漫長故事與複雜關係中潰不成軍。

至今，我對瑪律克斯的作品仍舊懷揣著最初的力不從心，那是對冗長人名的畏懼，對繁雜家譜的遲鈍，是單薄的年紀裡對世界最孤獨的試探。

因而，

當我打開《霍亂時期的愛情時》，內心仍然滿懷戒備，像一個隨時準備繳械投降的逃兵，卻意外闖入了一場跨世紀的愛情守望。五十三年七個月零十一天的日夜煎熬，從山茶花到白玫瑰的箋薄情長。

素雪流年，時光記得。

最初是遲暮的夫婦胡維納爾和費爾明娜，他們將生活打磨成無動於衷的陳規，他們心平氣和地相愛，他們理所當然地爭執。他們模糊地長著所有尋常夫婦的面孔，在衰老與死亡面前同樣手足無措地怯懦。

真正的故事應該從另一位老人的出現開始。

弗洛倫蒂諾的出場，更像一種不動聲色地隱喻。在他之前，故事波瀾不驚，卻也有瑣碎的感動，將微茫的希望之光投進現實。他來之後，情節翻轉，所有倫理準則可以顛覆，

所有愛情方式可以嘗試。我一生都是在為你而活，至少你該看看不甘心究竟能無畏到何種程度。

即使死亡近在咫尺，即使年華暮雪蒼蒼。

我依舊要和你相愛。

至此，胡維納爾以一種荒唐的方式離世。時間滄桑成亙古的姿態，一段長久而受阻的愛情開始不留餘地地浮出水面。那時山茶花純白無瑕，你我剛好年少。

福音花園。少年弗洛倫蒂諾偶然遇見了明豔動人的費爾明娜，女孩偶然的一瞥，卻成了這場驚天動地的愛情源頭。命運善於在最平凡的境況中，埋下盪氣迴腸的伏筆。於是當我們回首往事，才發覺因緣際會的瞬間，早已聽過昭示未來的讖言。

那時，他是福音花園裡憂鬱的小哨兵，她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花冠女神。

愛情最初的悸動，是一封封赤誠而又天真的書信，在彼此最單薄的年紀裡，徒勞地守護著一場柏拉圖式的愛情幻想。

當幻想被現實的深淵架空，所有的忠誠和永恆都變得蒼白無力。我們總是過度高估自己的決心，卻低估了現實對意志的摧殘。不是我們不夠勇敢，只是太多身不由己。

他們曾經靠著彼此的書信，找回生活的希望之源，然而正是這些熱烈的書信，悄無聲息地向遠方注入不安的噩夢。文字的慰藉，愛情的激蕩，讓對方的形象變得過分理想，他們毫不吝惜地讓對方擁有一切美德和美好，他們樂此不疲地助紂這份愛情的幻影。

他品啜玫瑰飲盡香水只為留在她的芬芳裡，

他翻碎愛情的詩集搭建起圓滿的海市蜃樓，

他不曾計較所有的付出與回報，

即使在被詛咒的歲月裡，仍單槍匹馬地深愛。

當現實敗露時，這對可憐的戀人卻再無招架之力。費爾明娜發現一切高大偉岸的氣質，都不過是自己對戀人的縹緲幻想。弗洛倫蒂諾只是那個眼睛冰冷，面色鐵青，嘴唇因愛情的恐懼而變得僵硬的小哨兵。她絕望地揮了揮手。

你喜歡的不過是個普通人，是你的喜歡為他鍍上金邊。

忘了吧。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場幻覺。

她曾願意窮盡整個生命去愛那個杏花樹下的小夥子，她甘願忍受教會的壓力來守護愛人的名字，她為他放下高傲的靈魂踅回有條不紊的尋常。可當她無助地抹去一切，山茶花碎了，靈魂啞了，吞噬一切的火滅了。弗洛倫蒂諾應該死去了一次。

若愛恨能生出獠牙，你該遍體鱗傷地為我陪葬。

後來，費爾明娜嫁給無可挑剔的醫生胡維納爾，他們之間沒有愛情卻只能深愛彼此，弗洛倫蒂諾雖然劫後重生步步高升，卻依靠最荒淫的生活來抵禦相思成災。

步入暮年的費爾明娜說：“一個世紀前，人們毀掉了我和這個可憐男人的生活，因為我們太年輕。現在，他們又想在我們身上故伎重施，因為我們太老了。”

年少時的山茶一直肆虐至今，這一生的兜兜轉轉才得償所願。在日子所有的緘默與沉思中，唯有愛與信仰，四海八荒皆可安放。

當他們風華正茂，卻力不從心。等他們風燭殘年，卻剛好年少。經歷了半生蹉跎的兩位老人，在波瀾不驚的歲月長河中，乘著一艘永載愛情的霍亂之船駛向一生一世的愛情輪回。

沒有什麼能讓他們分開了，

他們走在眾人之前，

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花冠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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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曾經靠著彼此的書信，找回生活的希望之源，然而正是這些熱烈的書信，悄無聲息地向遠方注入不安的噩夢。文字的慰藉，愛情的激蕩，讓對方的形象變得過分理想，他們毫不吝惜地讓對方擁有一切美德和美好，他們樂此不疲地助紂這份愛情的幻影。

他品啜玫瑰飲盡香水只為留在她的芬芳裡，

他翻碎愛情的詩集搭建起圓滿的海市蜃樓，

他不曾計較所有的付出與回報，

即使在被詛咒的歲月裡，仍單槍匹馬地深愛。

當現實敗露時，這對可憐的戀人卻再無招架之力。費爾明娜發現一切高大偉岸的氣質，都不過是自己對戀人的縹緲幻想。弗洛倫蒂諾只是那個眼睛冰冷，面色鐵青，嘴唇因愛情的恐懼而變得僵硬的小哨兵。她絕望地揮了揮手。

你喜歡的不過是個普通人，是你的喜歡為他鍍上金邊。

忘了吧。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場幻覺。

她曾願意窮盡整個生命去愛那個杏花樹下的小夥子，她甘願忍受教會的壓力來守護愛人的名字，她為他放下高傲的靈魂踅回有條不紊的尋常。可當她無助地抹去一切，山茶花碎了，靈魂啞了，吞噬一切的火滅了。弗洛倫蒂諾應該死去了一次。

若愛恨能生出獠牙，你該遍體鱗傷地為我陪葬。

後來，費爾明娜嫁給無可挑剔的醫生胡維納爾，他們之間沒有愛情卻只能深愛彼此，弗洛倫蒂諾雖然劫後重生步步高升，卻依靠最荒淫的生活來抵禦相思成災。

步入暮年的費爾明娜說：“一個世紀前，人們毀掉了我和這個可憐男人的生活，因為我們太年輕。現在，他們又想在我們身上故伎重施，因為我們太老了。”

年少時的山茶一直肆虐至今，這一生的兜兜轉轉才得償所願。在日子所有的緘默與沉思中，唯有愛與信仰，四海八荒皆可安放。

當他們風華正茂，卻力不從心。等他們風燭殘年，卻剛好年少。經歷了半生蹉跎的兩位老人，在波瀾不驚的歲月長河中，乘著一艘永載愛情的霍亂之船駛向一生一世的愛情輪回。

沒有什麼能讓他們分開了，

他們走在眾人之前，

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花冠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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