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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肅武都,一座被洋芋攪團喚醒的城

武都,一座被洋芋攪團喚醒的城

石小軍

如果你到了武都,

最早叫醒耳朵的,一定不會是樹上的悅耳鳥鳴、不是遠方悠揚的鐘聲,當然也不會是車馬喧鬧,因為那些從小吃街上、從飯館門窗裡發出的“砰、砰、砰、砰”的勻稱有力的洋芋攪團砸擊聲會來得更早,它總是最先駕著淩晨的微風、擾動整個城市沉睡的身軀,穿過層層樓宇和圍牆,撩動輕飄飄的窗簾,迫不及待地把你從每一個清晨酣暢的美夢中喚醒,而這之前的夜空深幽、山林雋永以及陸續的柴火窸窣、清煙嫋嫋都是武都行將黎明的儀式,
隨後,當晨曦帶著特有的清香姍姍而來,歡騰便和朝霞一起綻放。

如同蘭州人早晨必不可少的牛肉麵,西安人不可或缺的羊肉泡,大多時候武都人的早餐盤裡,少不了潔白瓷碗盛著金黃滑爽並淋上預先繁複調製的鮮紅辣椒油的洋芋攪團,乍一看,如同著了紅裝的妙齡女子,嬌、柔、美、媚,瞧一眼忍不住要嘗一口,

吃一碗就能帶給人一天的滿足感。

洋芋攪團雖不是大餐裡的頂樑柱狠角色,卻絕對是小吃中的情懷食物,艱苦繁重的加工過程註定了它的每一次呈現都是一次獨特的旅程:不同的女人用不同的火候將大小各異的洋芋蒸熟,放到不同形狀的木槽裡,

男人便掄起木錘用自以為是的力道去砸,那恰好的拿捏是長期經驗的累積,數百次的輪錘和砸擊考驗著一個人的耐心和良心,在一種合適的節奏和可控的秩序裡,幾十顆洋芋慢慢敞開心扉溶為一體,漸漸有了粘度、脈落、筋骨和韻致,猶如鳳凰涅槃,恰似百煉成鋼。攪團為本來其貌不揚的洋芋完成一次最為華彩的綻放,也奏出了武都最壯麗的黎明交響。

生長洋芋的山往往高聳入雲,把武都和世界隔開,成為很多人想往的詩和遠方。群山圈起了一團清新和蒼翠,也用一城無比清新的空氣圍起飽滿的寂寞。濃郁絢麗湛藍的一眼天色,綿軟細膩潔白的悠悠雲絲,歡快清澈晶瑩的條條溪流,姹紫嫣紅芬芳馥鬱的一城繁花,

以及比別的城市少了許多的煙囪紛擾,讓武都作為一座山中的城,少了化學和工業的戾氣,多了世外桃園的另類意向,充滿著山所聚集的收攏感,水所蒸騰的潤澤感,花所渲染的溫馨感。圍城的山,濱江的路,新建的水上公園,白龍江上吹來的風,再加上溫和的氣候、豐足的蔬果、多味的美食,於是,你行走的腳步會不自覺的慢下來,祥看花開花落,細賞秋葉飄零,靜聞溪流蟬鳴,緩品小吃味道。吃不厭洋芋攪團的武都人熱情友善實幹大氣,作為駐村第一書記,我遇到過鐵拳砸核桃的支書、條理分明行事果斷的公職人員、說幹就幹不計名利的藝術家,以及夢幻拖拉機規則下不亦樂乎的酒友……

武都以她無法掩飾的青春,讓大街上穿行著柔和的姑娘,使空氣中吹著柔軟的風。其實,武都可以偉岸如山,也可以清秀如水,還可以清香如花,於是,每一次關於武都的遇見,都是一種新鮮陌生的相逢,她會給你的,或許是一種山水跳出的悠然,或許是一種山野田園的安逸和超脫;或許是街上傳來的瓜果香氣,或許是心中湧起的絲絲柔軟。於是,武都足以融化一顆顆疲憊的凡心。

武都是一座年輕的城。恰似作為食物的洋芋攪團,武都進不了央視的天氣預報,買不了高鐵的車票,但她卻以別樣的風情,成為獨一無二。

一城山水一城人,在吃著洋芋攪團唱著歌的武都人的生活裡,必定有一種略帶遺憾和期待的怡然自得,有一種小確幸和悵然若失,而對於我,武都自是一種十足的江南韻味:她的每一朵花上,都有著北方長不出來的嬌豔欲滴。

走過武都的街頭,我時常想著這個因地方逼仄而叫做階州的城:她是三國古棧道上的艱險和執著,是滿城橄欖枝的迎風搖曳,是穿城而過的白龍江的滔滔鳴響,是一壺濁酒喜相逢的天涯際會,是滿街霓虹的聲色犬馬;是一朝雜花生樹的嫵媚楚楚,是山巔雲淡風輕的爽心悅目,是從《詩經》裡發端的愛和美好,是不甘寂寞的奮起直追;是一種流浪,又似一種約會,在時間無涯的荒野裡,遇見孤寂、憂傷,也有淡淡的美好。

世界上有很多城市,恐怕只有一個城市會在洋芋攪團砸擊聲裡醒來,這是武都的節奏和旋律,是武都的力道和氣度,是武都的秉賦和性格。

靜聞溪流蟬鳴,緩品小吃味道。吃不厭洋芋攪團的武都人熱情友善實幹大氣,作為駐村第一書記,我遇到過鐵拳砸核桃的支書、條理分明行事果斷的公職人員、說幹就幹不計名利的藝術家,以及夢幻拖拉機規則下不亦樂乎的酒友……

武都以她無法掩飾的青春,讓大街上穿行著柔和的姑娘,使空氣中吹著柔軟的風。其實,武都可以偉岸如山,也可以清秀如水,還可以清香如花,於是,每一次關於武都的遇見,都是一種新鮮陌生的相逢,她會給你的,或許是一種山水跳出的悠然,或許是一種山野田園的安逸和超脫;或許是街上傳來的瓜果香氣,或許是心中湧起的絲絲柔軟。於是,武都足以融化一顆顆疲憊的凡心。

武都是一座年輕的城。恰似作為食物的洋芋攪團,武都進不了央視的天氣預報,買不了高鐵的車票,但她卻以別樣的風情,成為獨一無二。

一城山水一城人,在吃著洋芋攪團唱著歌的武都人的生活裡,必定有一種略帶遺憾和期待的怡然自得,有一種小確幸和悵然若失,而對於我,武都自是一種十足的江南韻味:她的每一朵花上,都有著北方長不出來的嬌豔欲滴。

走過武都的街頭,我時常想著這個因地方逼仄而叫做階州的城:她是三國古棧道上的艱險和執著,是滿城橄欖枝的迎風搖曳,是穿城而過的白龍江的滔滔鳴響,是一壺濁酒喜相逢的天涯際會,是滿街霓虹的聲色犬馬;是一朝雜花生樹的嫵媚楚楚,是山巔雲淡風輕的爽心悅目,是從《詩經》裡發端的愛和美好,是不甘寂寞的奮起直追;是一種流浪,又似一種約會,在時間無涯的荒野裡,遇見孤寂、憂傷,也有淡淡的美好。

世界上有很多城市,恐怕只有一個城市會在洋芋攪團砸擊聲裡醒來,這是武都的節奏和旋律,是武都的力道和氣度,是武都的秉賦和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