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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丟失的年味」日子越過越好,這年咋越過越沒了呢

又要過年了。

她推開窗,家家門口掛上了紅紅的燈籠和對聯,門卻緊緊地閉著。門外看不見門內的歡騰,門內不在乎門外的一切。

這番天地似乎很熱鬧,又似乎很冷清。

"真是不一樣了…"她喃喃道。

她剛來這邊的時候,是60年代。從合肥到庫車,3927.8公里,仿佛這一去便再也看不到歸期。

從蚌埠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到烏魯木齊,再坐兩天兩夜的汽車到庫車。長久的旅途讓她身心俱疲,但看到丈夫朱先生那躊躇滿志的面龐時,這一切便也顯得如此值當。

朱先生畢業于北京某名牌大學,本科學業結束後便去了前蘇聯進修。回國後他積極回應號召,與勘察隊伍一同前往新疆。

這一年的年,她是無措的。這裡的冬天買不到菜,大雪封住了出門的路,年關將近,她卻不知該如何過這個年。

鄰居探出頭來看著這個無措的女人,輕喚她過去。

這時的她才明瞭,家裡的地窖原來是可以儲存這麼多食物的。大白菜、皮伢子(洋蔥)、洋芋(土豆)堆得滿滿都是。番茄是放在鍋裡蒸熟之後,放瓶子裡儲存的。很多吃食被做成不同罐頭,支撐著這一個冬季。

紅紅的燈籠開始掛起,

為這雪夜多添了一抹暖色。

他來自河南,他來自甘肅,他從江蘇來……各家都端出了熱騰騰的家鄉風味,等著鄰居們挨個上門品嘗。這裡的人皆來自於五湖四海,在此卻像是遇見了親人,開始寒暄、取暖。不同地區的風俗文化開始交織碰撞,卻也在這年裡顯得和諧動人。

屋內歡聲笑語,窗外靜靜的飄雪。這邊的年並沒有煙花的點綴,她望向窗外的天空,想像著家鄉的年,是否已被煙花照成了白晝。

變故是從這一年開始的。

朱先生和勘察隊伍與往常一樣,在戈壁灘勘察礦物。有個夥伴不甚從高處落下,無法行走。他義不容辭地背起了夥伴,一步一步地帶著他走出了戈壁。

咬牙堅持著最後一口氣,出來後他便倒下了,

也再沒有醒來。

這一年的年,她是絕望的。剛從隔壁維族一家子那學做的"普羅"和"匹提爾芒達"(包子)還未冷,可她的心卻落入的冰窟,好像論誰也撈不出了。

驀地,衣角被輕輕扯動。她回神看著三個孩子,驚覺自己絕不能倒下。

門外頭已經泛白的紅燈籠不知被誰換成了新的,幾幅對聯和一筐籃也被留在了門口。籃裡放著不少"格西"(手抓羊肉)和"蘭曼"(抻麵),這也是幾個孩子最愛吃的春節家宴吃食。

她仍帶著淚,卻也驚喜地笑著。

這麼些年下來,大家還是各地的大家,但也與當地人從語言不通到漸漸熟悉,家鄉的風俗裡又漸漸融入了更多當地的元素。

漢族孩子們和維族孩子們一起開始圍著火堆載歌載舞,紅紅的火焰映在他們紅紅的臉上,紅紅的燈籠隨著寒風也在紅紅的天空下飄揚。

她透過火光,似乎看見了自己千里之外的家鄉,一如烈火般熱鬧的年。回憶與現實慢慢結合,回過神,她細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嘴角也漸漸揚起。

轉眼,三個孩子都已長大成人。各個名牌畢業,她臉上的笑意就未曾止過。她熱熱鬧鬧地開始準備年宴,卻發現,大家對年的態度,有些不一樣了。

這一年的年,她是迷茫的。她不懂,明明日子越過越好了,但這年咋越過越沒了呢。

門口陳舊的燈籠也不需要換了,過幾天她就要去大兒子家過年。江蘇的老孫已經退休,準備回到離開了五六十年的家鄉。河南的老趙家裡孩子不常回來,老倆口總是靜靜地坐在門口,或者家裡,也不太願意費勁過這個年。甘肅的老白和他的老伴決定趁著過年出門到處走走,讓孩子們自己在家折騰。

幾個維族和漢族的孩童蜷在門口,一起圍著手機打遊戲,不時興奮地叫著。許久沒有再燃起過火的火堆被深深地埋在了雪裡,只露出了一點黑炭般的頭。

這裡的煙花也多了起來,但就仿佛跟個形式一般,各家各戶放完後,便又縮回了溫暖的房裡,再也不出門了。

當然,也沒什麼人知道她不在這兒過年了,大家都更愛自己的一方天地,過著自己的年,外面的世界似乎與他們不再有什麼關聯了。

她搖搖頭,想不通,那便也逐眾之漂流。不管怎麼過,這終究,還是年啊。

(本文由真實故事改編)

她透過火光,似乎看見了自己千里之外的家鄉,一如烈火般熱鬧的年。回憶與現實慢慢結合,回過神,她細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嘴角也漸漸揚起。

轉眼,三個孩子都已長大成人。各個名牌畢業,她臉上的笑意就未曾止過。她熱熱鬧鬧地開始準備年宴,卻發現,大家對年的態度,有些不一樣了。

這一年的年,她是迷茫的。她不懂,明明日子越過越好了,但這年咋越過越沒了呢。

門口陳舊的燈籠也不需要換了,過幾天她就要去大兒子家過年。江蘇的老孫已經退休,準備回到離開了五六十年的家鄉。河南的老趙家裡孩子不常回來,老倆口總是靜靜地坐在門口,或者家裡,也不太願意費勁過這個年。甘肅的老白和他的老伴決定趁著過年出門到處走走,讓孩子們自己在家折騰。

幾個維族和漢族的孩童蜷在門口,一起圍著手機打遊戲,不時興奮地叫著。許久沒有再燃起過火的火堆被深深地埋在了雪裡,只露出了一點黑炭般的頭。

這裡的煙花也多了起來,但就仿佛跟個形式一般,各家各戶放完後,便又縮回了溫暖的房裡,再也不出門了。

當然,也沒什麼人知道她不在這兒過年了,大家都更愛自己的一方天地,過著自己的年,外面的世界似乎與他們不再有什麼關聯了。

她搖搖頭,想不通,那便也逐眾之漂流。不管怎麼過,這終究,還是年啊。

(本文由真實故事改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