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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觀察力

 有一次,一位元記者問俄羅斯總統普京:“請問總統先生,

您家的沙發,為什麼選擇明黃色呢?”普京說:“我家的沙發是明黃色嗎?我從來沒有注意過沙發的顏色。”

按照一般人的看法,普京沒有觀察力。可是,沒有觀察力,能做大國的總統嗎?普京肯定有極強的觀察力,只是,他觀察的注意力不在生活小事上罷了。

有些老師對作文的觀察有些誤解,以為自己的學生寫不出東西是不長眼睛,就刻意訓練,比如帶個水果籃,讓學生看看:“蘋果和梨子有什麼區別啊?梨子和香蕉都是黃的,

但有什麼不同?除了看一看,還要摸一摸,還要聞一聞……”當然,最後還要吃一吃。

水果吃完了怎麼辦呢?那就搬出花盆,觀察一下剛開出的菊花:“菊花什麼樣啊?黃的、白的、紫的……”花觀察完了,就回家搬來一個剛買的漂亮檯燈吧。

家裡東西沒得寫了,那就帶學生出去觀察建築物吧!在觀察過程中不斷地提醒學生們長眼睛,觀察時還擔心學生東張西望,沒有看到該看的地方,所以要指導一番:“寫建築物之前要怎樣?對,要觀察。按什麼順序觀察好呢?要先整體再局部,先外面再裡面。有同學問了,為什麼不能先裡面呢?因為你肯定是從外走到裡的,沒有誰吃蘋果先吃核。觀察哪些東西呢?面積、顏色、佈局、功用、燈飾,
還有材料,磚的還是鋼的,玻璃的還是木頭的……”

這樣的指導是過分指導,甚至限制和規定學生的眼睛往哪裡看,是不對的。其實人人都是有觀察力的,我們認為某個人該看的東西沒有看著,不是因為他出門不帶眼睛,只不過他的興趣點在別處而已。

如果需要刻意訓練,下面可以提供一個例子。

法國作家福樓拜,是莫泊桑的老師。老師說:“年輕人,不要忙著搞什麼名堂,

你先練練自己的觀察能力,這樣吧,你從我的視窗望出去……”

莫泊桑往外一看,是個街市,老師說:“你在那裡呆上一會兒,回來給我描述一個雜貨商、一個守門人、一匹馬。”莫泊桑領了令就去了,回來一五一十地報告了。經過一年多的觀察,莫泊桑不再是僅僅描述一個守門人、一匹馬了,

還可以通過馬的資訊,做更多的判斷:馬蹄是不是乾淨的?如果沾滿泥漿,那就是從巴黎郊外來的,因為那裡剛下過雨。還可以通過的馬的狀態,推測馬的主人是富是窮,是男是女……莫泊桑非常努力地寫作,終成短篇小說之王。

莫泊桑具備的,就已經不僅僅是觀察力,而進化成了洞察力,而洞察力,需要我們對人情世態有更多的理解。

《紅樓夢》中有副對聯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這副對聯,也說出了文學觀察的一部分道理:文學觀察中最重要的,不是顏色啊、形狀啊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也不僅僅是杯碟瓜果這些靜物,還有活動中的景物,活色生香的人物,對世間萬物的遴選、分析和判斷。

我們要強化的,是洞察力,而不是觀察力。其實這兩個力,都是不需要刻意教的,而是經驗和知識蓄積到一定時候,必然形成的興趣聚焦。

莫泊桑具備的,就已經不僅僅是觀察力,而進化成了洞察力,而洞察力,需要我們對人情世態有更多的理解。

《紅樓夢》中有副對聯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這副對聯,也說出了文學觀察的一部分道理:文學觀察中最重要的,不是顏色啊、形狀啊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也不僅僅是杯碟瓜果這些靜物,還有活動中的景物,活色生香的人物,對世間萬物的遴選、分析和判斷。

我們要強化的,是洞察力,而不是觀察力。其實這兩個力,都是不需要刻意教的,而是經驗和知識蓄積到一定時候,必然形成的興趣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