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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永定:“明斯基時刻”未至,經濟增長應“品質與速度並重”

餘永定在金融危機不同階段的催化與回饋作用後,

餘永定從中國金融市場中的“資產方”、“負債方”與“資本金補充機制”三個層面,闡述了他認為中國經濟體系未至“明斯基時刻”的理由。

在資本市場層面,中國股市去年平均市盈率19倍,比2015年以前大幅下降,遠低於歷史最高市盈率的54倍;同時債市違約規模至2017年10月不足50億元,不至於帶來債券市場價格大幅下跌衝擊。

而從銀行角度來看,占貸款餘額1/4以下的房地產無疑是風險因素之一,

但餘永定認為政府有足夠能力保障房地產價格不會暴跌,也不至於短期內使銀行資產嚴重惡化;

另一個風險因素是銀行不良率。在餘永定看來,一方面當前的不良率遠低於2000年前後高達25%以上的不良比率;另一方面中國房地產市場內沒有MBS、CDO等引發美國房地產泡沫的衍生金融工具,加上資本充足率和不良貸款撥備比較完善,因不良債權爆發引發“明斯基時刻”的幾率也不大。

在資產方風險可控的同時,中國的高儲蓄率為金融機構負債方提供了充裕的資金補充來源,這跟美國4%-5%的國民低儲蓄率形成了鮮明對比。加上央行對市場流動性的穩健管理,以及相對良好的財政狀況,使得因資產價格暴跌而帶來市場流動性枯竭的風險也大大降低。

與此同時,中國獨特的體制,以及以國有銀行為主體的銀行體系,也使得銀行體系在信用保障和資本金補充方面有著特殊優勢,

餘永定強調,“明斯基時刻”未至並不表示中國金融系統內部不存在問題,實際上無論從資產方、負債方還是資本金三個方面,金融體系內都存在問題,“有些問題還比較嚴重”。

而他之所以從前期不斷呼籲“關注風險”,到近期轉而強調“明斯基時刻”未至,正是為了預防因政策方向的陡轉,反而阻礙了經濟發展其他重要方面的考量。

提出四條建議

為了防範“明斯基時刻”的不期而至,

餘永定提出四條建議:

一是完善跨境資本流動管理,已經實施的資本管制政策要繼續完善;

二是抑制企業杠杆率上升,“降杠杆”分不同階段,首先是杠杆增速下降,其次才是杠杆水準下降,是一個平緩轉移的過程。如果突然“一刀切”式地截斷銀行信貸,會對經濟增速帶來極大衝擊,同時危及大量企業生存。

三是防止地方政府債務失控,

部份地方政府依然存在“不借白不借”的搭便車心態,需要通過各種改革遏制這種傾向。

四是加強金融監管、壓縮影子銀行套利空間。影子銀行過去幾年的猖獗,是跟我們長期以來的貿易順差、匯率維持不變、央行干預外匯市場、增加基礎貨幣的供應等措施是有關的。

在防範風險的同時,余教授強調要保持一定的經濟增速,比如去杠杆要溫和些,不要行政式“一刀切”,要充分發揮市場規律;同時考慮到經濟增速,建議保持較低的利息率。

關於經濟增速的重要性,他以中日經濟規模為例:1990年中國的經濟總量按美元計算只相當於日本的1/8,而在日本經濟經歷了增速近乎為零“失去的二十年”後,今天中國的經濟總量已經相當於日本的2.3倍,“這說明經濟增速是非常重要的,沒有速度就沒有中國的今天”。

餘永定指出,在更加注重經濟增長“品質”的今天,中國經濟增速需要適度降低,但絕不意味著“不需要經濟增速”,否則中國可能失去推動經濟長期增長的“勢能”。

(據演講內容摘錄整理,有刪節,未經演講嘉賓審閱)

建議保持較低的利息率。

關於經濟增速的重要性,他以中日經濟規模為例:1990年中國的經濟總量按美元計算只相當於日本的1/8,而在日本經濟經歷了增速近乎為零“失去的二十年”後,今天中國的經濟總量已經相當於日本的2.3倍,“這說明經濟增速是非常重要的,沒有速度就沒有中國的今天”。

餘永定指出,在更加注重經濟增長“品質”的今天,中國經濟增速需要適度降低,但絕不意味著“不需要經濟增速”,否則中國可能失去推動經濟長期增長的“勢能”。

(據演講內容摘錄整理,有刪節,未經演講嘉賓審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