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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了,患者家屬的一句話我一刻也不敢忘!

此刻,坐在電腦前碼字的我,已經全然記不起來,為什麼我今天會忽然想到了那位患者家屬。5年的神經內科責任護士,8年的病區護士長,我接觸過數不清的患者,曾經每天上午推著滿滿一車子的液體去病房輸液,

查對、掛瓶、排液、紮止血帶、備膠布、消毒、穿刺、調滴速,很多次,累到想哭。幹不完的活兒,我只有加快速度,所以很多事情並沒有在自己的心裡留下痕跡。但是,那位患者家屬,卻在我的記憶裡長久的留了下來,直到如今。

做責任護士時,記得有患者向護士長表揚我說:管我們的這個護士很利,說話利,扎針也利。我一直以為,她是真的在表揚我,直到那天下班,換衣服時,護士長笑著和大家說那位患者對我的“表揚”。我才恍悟:原來安陽方言裡,那位大嫂說我“利”,不是麻利的利,而是“厲害”的“厲”。那時的我剛到安陽不久,對很多安陽話似懂非懂:不僅是那時,饒是現在,對有些安陽方言依然是似懂非懂不懂裝懂。

扎針“厲”是一種表揚,而說話“厲”,就應該有批評的成分在了。

我想那時的我大約是真的很“厲”,就像那天下午,我帶領科室的護士們行雲流水般的就完成了下午的“掃床”——行雲流水是我美化以後的語言,其實更準確的說應該是“風捲殘雲”。病房整潔一新,患者的那些個瓶瓶罐罐、大包小裹,都各歸其位,護士們各自去忙了,我也在護士辦坐下來,準備檢查護理文書。這時,住在處置室的一位患者家屬過來叫我——床位不足,

處置室也變成臨時病房住上了患者。

那是一位50歲左右的大叔,他示意我和他一起到病房,她的老伴剛剛紮上針,安詳的半坐在床上,向我微笑。那位大叔拿了床旁凳給我坐,自己坐在床沿上。他笑著問:“護士長,

累了吧?剛才看你們風風火火忙了一陣子”。彼時,我26歲,剛剛走上護理管理崗位,意氣風發、躊躇滿志。心想,您老知道我忙,有事兒那您快說啊!還磨嘰什麼?接下來,大叔卻說了幾句令我至今難忘的話,他說:“看你們很忙,也很累,實在不忍心批評你們,可是,你看我都這麼大年齡了,你剛才說話那麼厲害,你讓我收拾房間我收拾就行了,可是你不等我收拾你就自己三下五除二給我收拾走了,
還那麼大聲的吵我。”大叔頓了頓,接著說:“以後可不許這樣了啊!有話好好說有多重要,你到我這個年齡就會明白了。”我怔住了,內心五味雜陳:有詫異、有愧疚,但更多的,是感動:在我風風火火,言行衝撞了他時,他選擇了沉默和服從。而後,又以這樣的方式、這樣的語氣提醒我。面對這樣的患者家屬,我還有什麼理由不耐心?還有什麼理由不反思和改變自己的工作方式呢?

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乍入職場,趕上了不知醫鬧為何物的和平年代、遇到了如此善解人意的患者家屬,如果擱現在,如果換一個人,說不定就會爆發最惡劣的護患大戰了。那之後,我的患者再也沒有用“厲”字評價過我。相反,我聽到了很多真正表揚的聲音:小李護士長人可好了,說的普通話又好聽,對病人又有耐心。

每當此時,我耳畔便會想起那位大叔的話:好好說話有多重要,你到我這個年齡就會明白了。謝謝您!陌生的大叔,我雖然還沒到您的年齡,卻已深深領悟並感動於您的那段話。十多年過去了,不知您現在身在何方,歲月流逝,我已忘卻您的容顏,但您的話,卻牢牢刻在了我的心裡。此刻,在這深深的冬夜裡,回憶,讓我流了淚,卻暖了我的心。

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乍入職場,趕上了不知醫鬧為何物的和平年代、遇到了如此善解人意的患者家屬,如果擱現在,如果換一個人,說不定就會爆發最惡劣的護患大戰了。那之後,我的患者再也沒有用“厲”字評價過我。相反,我聽到了很多真正表揚的聲音:小李護士長人可好了,說的普通話又好聽,對病人又有耐心。

每當此時,我耳畔便會想起那位大叔的話:好好說話有多重要,你到我這個年齡就會明白了。謝謝您!陌生的大叔,我雖然還沒到您的年齡,卻已深深領悟並感動於您的那段話。十多年過去了,不知您現在身在何方,歲月流逝,我已忘卻您的容顏,但您的話,卻牢牢刻在了我的心裡。此刻,在這深深的冬夜裡,回憶,讓我流了淚,卻暖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