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文網

電影《芳華》:青春之所以成為雋永的芳華

青春之所以成為雋永的芳華

《芳華》劇照

□譚暉

看完電影《芳華》,

我仿佛被時代滾滾前進的車輪無情碾壓成了一枚扁平的照片,消散了全部的內在生命,但漸漸地,我又悄悄被一種力量注入而逐漸復活至滿血。在看似無望的抗爭中,有另一條路可以讓你抵達不敗:信仰真善美,然後堅守。堅守不是追隨,也不是抗爭,而是全然信賴心中抱持的信仰,然後知行合一地把自己活成信仰本身。

我看到的劉峰,不是一個別人眼中的“活雷峰”,

他一直就是他自己,只是他天然純粹的善良恰巧被時代相中,打上了標籤,但他沒有因為任何不實的妄想而忘記本真,只是依然真真實實地善良著,為周圍的人帶來愛與溫暖。如果他不是真實到掩藏不住內心的愛,他也許一輩子就“被”活成了活雷峰。但因為真實,他是要愛,也敢愛的。當一個眾人眼裡的活雷峰怒駡審訊他的人是流氓時,我才知道,劉峰從來就是他自己,
不會為獲取一個稱號而刻意努力,但他會為守衛內心的真實而勇敢戰鬥。很多人在說,戰場上的劉峰不惜以死相搏,是想換取洗刷恥辱重回集體的榮歸,但我看到的是,他真沒想用生命謀取一個英雄的稱號來實現個人命運的翻轉,他在強大的集體意識中勇敢地活成他自己,他無需翻轉,他真的只是想用盡生命譜成一首詮釋真愛的歌。當時代匆忙翻至九十年代,人生盡顯無數洪流肆虐過後的滄海桑田,
劉峰渺小如一粒被大浪淘盡後的沙子,但他還是沒有喪失對強悍集體怒駡的勇氣,他可以用一條煙來表示禮節,可以用誠懇的話語來解釋,但他不可以向土匪窩的強盜邏輯屈服。雖然昔日戰友一千塊錢的買斷,看似加深了劉峰悲催命運的濃稠度,但從另一個維度看過去,撕毀欠條何嘗又不是向劉峰的別樣形式的禮敬?無論市場如何人情冷暖,
有些東西就是無價可估,而你不由得不去表達尊敬。真的是戰友情換來一千塊錢的拔刀相助與慷慨解囊嗎?我以為,懦弱如我們,心中也有一個真正的英雄夢想,當自己不敢為真善美而戰時,偶爾,也會被真善美激發出一絲微不足道的善舉,不僅是去解救戰友,更是救贖在虛假中無望掙扎的自己。

徐小萍一出場就是個騙子:改姓,隱瞞生父的真實。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淒涼?埋藏深愛自己的父親于心中,

借用冷酷無情的繼父的姓來追尋愛的庇護?缺失愛之護佑的夢想,如同無根之浮萍,哪有立足之地,容身之所?但小萍繼續著撒謊者、小偷的反派角色,為了給心中的父親一絲慰藉。然而,縱然集體的拒絕撕碎了她青春的笑臉,她依然比別人更為奮力地旋轉著、舞動著,尋求著愛的接納。然而,她不是被集體意淫或者羞辱,就是因更濃的汗餿味再次被集體拒絕。但她還沒有喪失對愛和溫暖追尋的信心,因為她在一致的拒絕中識別出了善良的劉峰,她接收到了無私關懷傳遞過來的力量。直到劉峰也被集體所驅逐,她才徹底放棄在集體中尋求溫暖的夢想。而柔弱孤苦如她,這時才展現出與劉峰同樣堅韌的力度:她面對炮火紛飛的殘酷,有的是前所未有的鎮定從容;被集體唾棄的她,從未放棄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生命;她柔弱的肩膀雖然無力挽轉戰爭的殘酷,但她依然選擇在炮彈長嘯而至時,俯身傾向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另一個生命。

人生的反諷是無處不在的,小萍拼盡全力想融入集體時,集體無情地唾棄她,當集體向她示好拉她入夥時,她第一次裝病,第二次徹底瘋了。這時候,我才看到小萍與劉峰的一致:他們善良,敢愛,他們真實,不放棄真實,他們付出,卻不索取。這就是青春之所以成為芳華的內核:真實與善良聯手打造的美。

劉峰與小萍代表了真善美的兩種命運,一種是先被虛偽地接納追捧然後唾棄,一種是先唾棄然後被虛偽地接納追捧。然而真善美與唾棄與追捧何干呢?美就是美,它不在意被彰顯,也不在意被打壓,它在意的只是堅守一生後獲得的內心的寧靜與祥和。愛與風月又有何干?它就在那裡,不攥在手心裡佔有它,你反而能真正擁有它。它不需要婚姻佐證,不需要靠子嗣傳承,縱然全部青春都老去,也不妨礙它活成永恆。它是如此的寬容,以至兩個人不同物件的愛卻因本質的相同而合一。或者,它們也沒想過合一,只要是真愛,即便彼此獨立,也不妨礙溫暖的傳遞。

小萍瘋了讓無數人唏噓吧?而我卻看到小萍內在無比的清醒:不能喪失自我,不能“被”集體化。小萍草地上的獨舞讓無數人落淚吧?而我卻由此看到生命的希望:在“被”集體化的困境中,活出自己真實的靈魂,便是出路,即獲療愈。

得到與失去不是兩件事,它們同時發生,得到的同時你在失去,失去的同時你也在得到。沒有所謂的贏家,也沒有所謂的失敗者,一旦有此分別心,痛苦才開始萬劫不復地演繹。

看了《1942》,馮小剛繼周星馳之後成為我的偶像,如同劉峰與小萍相信人性中的真善美,我也相信娛樂至死的浮華中依然有些清醒與溫暖的光亮。我這樣的鐵杆粉絲是傻的罷,但信仰不會被一聲嗤笑解構。老子雲:不笑不足以為道。

但她還沒有喪失對愛和溫暖追尋的信心,因為她在一致的拒絕中識別出了善良的劉峰,她接收到了無私關懷傳遞過來的力量。直到劉峰也被集體所驅逐,她才徹底放棄在集體中尋求溫暖的夢想。而柔弱孤苦如她,這時才展現出與劉峰同樣堅韌的力度:她面對炮火紛飛的殘酷,有的是前所未有的鎮定從容;被集體唾棄的她,從未放棄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生命;她柔弱的肩膀雖然無力挽轉戰爭的殘酷,但她依然選擇在炮彈長嘯而至時,俯身傾向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另一個生命。

人生的反諷是無處不在的,小萍拼盡全力想融入集體時,集體無情地唾棄她,當集體向她示好拉她入夥時,她第一次裝病,第二次徹底瘋了。這時候,我才看到小萍與劉峰的一致:他們善良,敢愛,他們真實,不放棄真實,他們付出,卻不索取。這就是青春之所以成為芳華的內核:真實與善良聯手打造的美。

劉峰與小萍代表了真善美的兩種命運,一種是先被虛偽地接納追捧然後唾棄,一種是先唾棄然後被虛偽地接納追捧。然而真善美與唾棄與追捧何干呢?美就是美,它不在意被彰顯,也不在意被打壓,它在意的只是堅守一生後獲得的內心的寧靜與祥和。愛與風月又有何干?它就在那裡,不攥在手心裡佔有它,你反而能真正擁有它。它不需要婚姻佐證,不需要靠子嗣傳承,縱然全部青春都老去,也不妨礙它活成永恆。它是如此的寬容,以至兩個人不同物件的愛卻因本質的相同而合一。或者,它們也沒想過合一,只要是真愛,即便彼此獨立,也不妨礙溫暖的傳遞。

小萍瘋了讓無數人唏噓吧?而我卻看到小萍內在無比的清醒:不能喪失自我,不能“被”集體化。小萍草地上的獨舞讓無數人落淚吧?而我卻由此看到生命的希望:在“被”集體化的困境中,活出自己真實的靈魂,便是出路,即獲療愈。

得到與失去不是兩件事,它們同時發生,得到的同時你在失去,失去的同時你也在得到。沒有所謂的贏家,也沒有所謂的失敗者,一旦有此分別心,痛苦才開始萬劫不復地演繹。

看了《1942》,馮小剛繼周星馳之後成為我的偶像,如同劉峰與小萍相信人性中的真善美,我也相信娛樂至死的浮華中依然有些清醒與溫暖的光亮。我這樣的鐵杆粉絲是傻的罷,但信仰不會被一聲嗤笑解構。老子雲:不笑不足以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