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被丟掉的布鞋

煙癮發作了，點燃一支香煙，眼前濃煙四起，一明一暗的火光在眼前閃爍。

俯首腳上千層底兒的布鞋，一幕幕令人寒戰的投影籠罩心頭，讓人思緒萬千。

布鞋本是套在腳上，為了生存四處奔波時可以利用的工具。六年來，我很少穿這種手工鞋，常穿那種被叫做“革履”的東西走我的崎嶇小道。其實，我並非喜歡穿皮鞋，也不是討厭穿布鞋，我是憐憫它，憐憫我那創傷的心靈。

農曆一九九九年古十月初八日，我以打工者的身份在包頭市出賣勞動力，冬日的晨光灑向了大地，照例戴上安全帽，拿上鐵鍬去工地渾水摸魚。刺骨寒風讓人機械地打了幾個寒顫，頭頂的電線嚎叫著；飛揚的珍珠岩似乎是在晴天裡下著大雪。

我分工去修理鋪設下水管道的地溝，於是貓著腰跳進地溝，使勁的幹著，

一來是想暖和暖和身子，二來是剛開始得表現表現。三點過後，風停了，斜斜的陽光鋪在大地上，沒有一點暖意，這時的我似乎是醉酒，意識到鬆軟的沙土會垮塌，但卻不能自拔。隨著一聲響，被沙土埋了，悲痛的淚水流進了心裡，感覺一切都完了。經工友們的急速搶險，才撿回一條命。

我可憐的布鞋為我做了替罪羊，埋葬於異鄉的土地，成了我的“衣冠塚”。

悲壯的舞臺演出了一場痛苦的戲劇，

死神要我擔任主角，用我左腳的布鞋作為道具。老天啊，你的玩笑開的太大了，你為什麼要和我過不去，你竟拿我的性命給你取樂。這是不是幽王用撕布的聲音逗褒姒開心了，趙匡胤為討得韓素梅的高興斬鄭恩，然後斬黃袍了卻心願。我沒有太大的奢求，只希望你對你的信士弟子多發善念。既然你以博大的胸襟造就了世界，派女媧創造了人類，大禹治理了河山，看來你還是用心良苦，頗費心機的。所以你就疼愛你的子民吧！

歲月的汁水讓我嘗到了酸甜苦辣，品出了無法言說的滋味。伯樂相的千里馬也有失足之時，世間總有那些老弱殘疾，總會有那些壯力悍漢。這是對比中的鑒別。在歎息中想到了這樣一句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只能說可憐的農曆一九九九年古十月初八日，你使我終身難忘！

又點然了一支煙，閃爍的火光晃動在眼前，我深深他吸了一口氣！

（作者：高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