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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畢業美國留學生萬字長文數落父母,12年不歸、拉黑父母6年

在父母和外人眼裡,王猛

1)被控制的愛:單純環境限制了社交能力

“如果教育的目的是控制孩子,那我父母真的是出類拔萃的模範!”王猛直著眼睛,說完話緊咬嘴唇,“他們所有的付出只是為了控制。”

“我母親一直傾向于把我關在家裡,喜歡按自己的喜好包辦事情。”王猛至今記憶深刻的一件事發生在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

那時,班裡要搞文藝演出,前一天班主任要求大家穿齊膝短褲參加,但演出時卻只有王猛沒按要求著裝。

“我母親不由分說地讓我穿長褲,我提出帶上短褲備用的請求也沒被准許。”在穿衣的事情上,這不是孤例。

王猛說,從小到大幾乎所有的衣服都是按照父母的意願和審美來置辦的,幾乎沒有一次是按照自己的意願來進行選擇的。

王猛是大院子弟,從上小學到高中畢業,所有的生活圈子幾乎都在這個院子裡,“包括朋友,都是他們疑問:明明“正常的”孩子,咋就這樣了?

飯桌上,老劉多次重複著一句話,

“搞不懂他是啥原因”。

可兒子12年不回家過春節,徹底決裂也已6年,身為父母難道真的沒有思考過其中的原因嗎?

在兩人看來,兒子從小到大,到上大學都是正常的。“有什麼問題想法都會給我們說,有一次還主動用別人的電話給我們打電話,回家也會說學校裡的情況,甚至還會做幾個新菜。”在老劉看來,兒子這些舉動都跟其他家庭的孩子一樣,再正常不過。

“即便是他沒有回家過春節的前幾年,2008年家裡地震,他拿到去往美國的offer,還是從家裡啟程的,到那邊還主動給家裡說自己的情況。”父親老王說,從種種表現來看,都沒有什麼不正常的。

老王認為,在美國做了心理諮詢後,加上和“老朋友”的相處不愉快,他就開始不和家裡聯繫了。“這是一個轉折事件,總認為我們給他推薦的人不行,是要控制他,也總認為先前的一些其他人比如他的大姨二姨等都是不能交往了,

但你不交往就不交往吧,禮節還是要一些吧,他們反正也不會完全進入你的生活。”老王說。

“國內就不說了,國外是完全陌生的環境,我們介紹一個朋友,在必要時候也好有個照管,我們錯了嗎?這是要控制他嗎?”母親老劉說,“同時,我們也不瞭解你的學科,也不瞭解對方是不是專業的人,你不認同,覺得對方在幫助你的過程中有錯,你自己改過來不就好了嗎?”

老倆口還是沒搞懂兒子到底怎麼了。

3)掌控?人生一半都在外邊,“問題出在後面啊”

會不會真如兒子所言,是父母從小的掌控和過度保護導致的呢?

這一點上,母親老劉似乎也不認同。“要說掌控,他17歲以後就不在我們身邊,現在34歲了,人生一半都在外邊,如果前半程我們在掌控他,可問題出在這後面啊,照這樣說,反而是掌控不夠。”

老劉也承認,的確對孩子說了很多“不”,但這些也都是原則上的不。“我們單位是講政治的,那時候就有一個警示片,裡面講一個兒子犯錯後,在生命最後時刻都在埋怨他父母為什麼不能多告訴他一些‘不’字,哪些是不能做的。我可能也更多的是在這些方面給他說了一些不,收得緊了些。”

對於王猛提及的上學問題,以及父母按照個人喜好決定其衣著,老王說,“當時,學校外邊經常能看到一些學生在抽煙,有時候還打架,我們大院內就單純得多。”另外,上學無論在哪裡更重要的還是自身的努力。在選擇衣服上,老王則稱父母的確會幫其做選擇,“但也不是所有”。

小白(化名)是王猛的初高中同學,在小白看來,王猛父母的確在對王猛的保護上有些過度了。小白介紹,當時王猛上學到回家實際上僅有幾分鐘的距離,不過,但凡下雨天,在下晚自習前,王猛的父母都會出現在教室的後門,“手上必備的就是一把雨傘和一雙雨靴,連續幾年都是這樣。”

尋因反思,總以大原則要求他,卻忽略了兒子的“不一樣”

最近,老王仔細地分析了兒子與家人斷絕關係前後的幾次轉捩點,他得出結論,兒子強烈的情緒爆發點往往都在其經歷不順的時候。他認為,兒子本身的性格內向且帶著些軟弱,在抗挫折能力上是不行的。

“他是狀元,到了北大肯定會有比他更好的人,在大學的後期出現情緒異常。之後畢業工作,一開始是很用力的,但後續遭遇不順,又一次出現了情緒問題。再往後,到美國上研究生,出國時還有很高的目標,前期也還覺得語言很順利,但後續在專業上出現了無法集中精力,學業出現困難時,也就開始認為是周邊的人有問題,同時在看了心理醫生後,把所有的問題歸結到了他從小到大的經歷上,遷怒于家人。”老王說。

這一點上,小白有同樣的觀點。“他是當年的理科狀元,上了當年北大最好的生物專業,從來都是班級裡數一數二的學生,但一直孤僻,不善言語,他抗挫折的能力要差一些。另外,因為從小就在大院裡,衣食住行基本都不用操心,在社交能力方面,以及應對外界社會的適應能力上也自然差一些。”小白認為,即便王猛不出國,在國內也終有一天會出現挫折,而他一樣可能難以適應。

在王猛的中學老師張老師看來,王猛內向,但有上進心,喜歡跟自己較勁,比如在體能方面,如果班級裡其他同學比他好,他也非要去鍛煉提升,“之前他有順拐(走路同手同腳)的問題,在別人休息的時候,硬是要練回來。”

但其在班級裡孤立少言的狀態也讓張老師擔心,怕王猛太過壓抑出現心理問題,這是有原因的,“大院裡,交流有缺陷,交際能力比外邊要差一些,說得好聽點是單純,但對外界瞭解得少,還是會影響發展。”

採訪記者將王猛的萬字長信轉給了老王一份,希望他能清楚兒子對過往真實的思考和想法。看完信的老王沒有說太多感受,“還是以前說的那些事”,他依然認為兒子太放不下。

畢竟兒子遠離這麼多年,老王其實也有自己的反思。拋開兒子本身性格中的內向,抗挫折能力不強外,他也開始回顧自身是否也存在問題:說不上太多,但他覺得曾在處理兒子的“求助”上的確存在方式方法的問題,忽略了兒子的心理感受。

“好比那次他耿耿於懷的旅行,如果當時真的站在他的角度,或者在現場對導遊的話有所回應,他肯定會有不同的感受。”老王說,“再比如,他不喜歡的大姨、無法溝通的美國‘老朋友’,或許並沒有必要硬要求他一定要聯繫,應該尊重他的想法。在很多事情上,或者給出策略和辦法,讓他自由選擇要好得多,而不是幫他做決定。”

老王說,兒子是“不一樣”的,“但過去,自己卻偏偏在任何事情中都一律以大原則來要求他,對任何人都應與人為善,卻忽略了凡事都有不同。”

這些年,老倆口搬了四次家,老劉丟掉了所有與自己大學相關的書籍或筆記,對於那個年代的她來講,這些東西意義非凡,“我都是孩子三歲了才去上的大學,他爸更晚一些”,但惟獨沒有丟棄的是,王猛從小到大的所有物品,哪怕是一個小小的手工,都在家裡放著。

“不管怎麼樣,我們愛兒子,希望能跟他重新聯繫起來。”老劉說。

但這些也都是原則上的不。“我們單位是講政治的,那時候就有一個警示片,裡面講一個兒子犯錯後,在生命最後時刻都在埋怨他父母為什麼不能多告訴他一些‘不’字,哪些是不能做的。我可能也更多的是在這些方面給他說了一些不,收得緊了些。”

對於王猛提及的上學問題,以及父母按照個人喜好決定其衣著,老王說,“當時,學校外邊經常能看到一些學生在抽煙,有時候還打架,我們大院內就單純得多。”另外,上學無論在哪裡更重要的還是自身的努力。在選擇衣服上,老王則稱父母的確會幫其做選擇,“但也不是所有”。

小白(化名)是王猛的初高中同學,在小白看來,王猛父母的確在對王猛的保護上有些過度了。小白介紹,當時王猛上學到回家實際上僅有幾分鐘的距離,不過,但凡下雨天,在下晚自習前,王猛的父母都會出現在教室的後門,“手上必備的就是一把雨傘和一雙雨靴,連續幾年都是這樣。”

尋因反思,總以大原則要求他,卻忽略了兒子的“不一樣”

最近,老王仔細地分析了兒子與家人斷絕關係前後的幾次轉捩點,他得出結論,兒子強烈的情緒爆發點往往都在其經歷不順的時候。他認為,兒子本身的性格內向且帶著些軟弱,在抗挫折能力上是不行的。

“他是狀元,到了北大肯定會有比他更好的人,在大學的後期出現情緒異常。之後畢業工作,一開始是很用力的,但後續遭遇不順,又一次出現了情緒問題。再往後,到美國上研究生,出國時還有很高的目標,前期也還覺得語言很順利,但後續在專業上出現了無法集中精力,學業出現困難時,也就開始認為是周邊的人有問題,同時在看了心理醫生後,把所有的問題歸結到了他從小到大的經歷上,遷怒于家人。”老王說。

這一點上,小白有同樣的觀點。“他是當年的理科狀元,上了當年北大最好的生物專業,從來都是班級裡數一數二的學生,但一直孤僻,不善言語,他抗挫折的能力要差一些。另外,因為從小就在大院裡,衣食住行基本都不用操心,在社交能力方面,以及應對外界社會的適應能力上也自然差一些。”小白認為,即便王猛不出國,在國內也終有一天會出現挫折,而他一樣可能難以適應。

在王猛的中學老師張老師看來,王猛內向,但有上進心,喜歡跟自己較勁,比如在體能方面,如果班級裡其他同學比他好,他也非要去鍛煉提升,“之前他有順拐(走路同手同腳)的問題,在別人休息的時候,硬是要練回來。”

但其在班級裡孤立少言的狀態也讓張老師擔心,怕王猛太過壓抑出現心理問題,這是有原因的,“大院裡,交流有缺陷,交際能力比外邊要差一些,說得好聽點是單純,但對外界瞭解得少,還是會影響發展。”

採訪記者將王猛的萬字長信轉給了老王一份,希望他能清楚兒子對過往真實的思考和想法。看完信的老王沒有說太多感受,“還是以前說的那些事”,他依然認為兒子太放不下。

畢竟兒子遠離這麼多年,老王其實也有自己的反思。拋開兒子本身性格中的內向,抗挫折能力不強外,他也開始回顧自身是否也存在問題:說不上太多,但他覺得曾在處理兒子的“求助”上的確存在方式方法的問題,忽略了兒子的心理感受。

“好比那次他耿耿於懷的旅行,如果當時真的站在他的角度,或者在現場對導遊的話有所回應,他肯定會有不同的感受。”老王說,“再比如,他不喜歡的大姨、無法溝通的美國‘老朋友’,或許並沒有必要硬要求他一定要聯繫,應該尊重他的想法。在很多事情上,或者給出策略和辦法,讓他自由選擇要好得多,而不是幫他做決定。”

老王說,兒子是“不一樣”的,“但過去,自己卻偏偏在任何事情中都一律以大原則來要求他,對任何人都應與人為善,卻忽略了凡事都有不同。”

這些年,老倆口搬了四次家,老劉丟掉了所有與自己大學相關的書籍或筆記,對於那個年代的她來講,這些東西意義非凡,“我都是孩子三歲了才去上的大學,他爸更晚一些”,但惟獨沒有丟棄的是,王猛從小到大的所有物品,哪怕是一個小小的手工,都在家裡放著。

“不管怎麼樣,我們愛兒子,希望能跟他重新聯繫起來。”老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