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有情:最憶軍營那個年
來源中國軍網綜合
又一個大年將至,看著大街上日漸增多的“中國紅”,我的思緒飛快倒流,回到了2002年的春節。那時,還沒有隨軍的我來隊過年,在部隊家屬招待所裡和愛人團聚。
“此地有情能聚東西南北客,他鄉過年哪管日月星辰疏。”16年前,一位在軍營過年的軍嫂有感而發,寫下了這副對聯。從此,那抹年味就成為她心頭永遠的悸動和筆下動人的故事——
最憶軍營那個年
■原 娟
插圖:姜 晨
又一個大年將至,看著大街上日漸增多的“中國紅”,我的思緒飛快倒流,回到了2002年的春節。那時,還沒有隨軍的我來隊過年,在部隊家屬招待所裡和愛人團聚。
所謂招待所,其實是一個“濃縮版”的家屬院。院子方方正正,建有3排
、一溜15間的青磚紅瓦房。一間房一扇門一個窗,
平日裡,院子裡滿滿當當、熱熱鬧鬧。大孩子、小孩子房前屋後嬉鬧奔跑,家屬們三五成群在一起幹活聊天。日子在這種和睦悠然中,過得很快。轉眼到了臘月,隨著大部分人都回老家過年,小院漸漸冷清下來。45家人,到最後只剩下了我和老王這對“蘇魯組合”的夫妻,以及來自遼、蒙、湘、鄂、皖、晉等地的十餘戶繼續留守。
年,最容易惹人想家。我們這些無法與親人共度佳節的各地遊子,
這天,院子裡擁有最高學歷的家屬、山西籍軍人俊偉的妻子朱紅老師敲開了我的家門。
一進門,她就直說來意:“咱們雖然不能回家和親人團聚,但過年咋能冷冷清清!我有個主意,留守的這幾家每家湊點份子,咱過一個大大的團圓年,如何?”
其實,
接連兩天,我搜腸刮肚擬了七八稿,可沒有一個滿意的。沒辦法,只有去求助丁大哥。
丁大哥笑著說:“我住在這裡快4年了。
聽著丁大哥的話,我眼前一亮,一副對聯脫口而出:“此地有情能聚東西南北客,他鄉過年哪管日月星辰疏。”丁大哥一拍大腿,連聲叫好:“也就是在部隊,我們才能過上這樣的年,橫批就寫——‘軍營一家人’吧!”
除夕上午,我懷抱剛過周歲的女兒,站在家屬招待所大門前,看著我家老王踩著高腳凳子貼春聯、掛燈籠。高腳凳子,是張家口人小張搬來的;扶凳子的是湖南的小王;紅紙上的黑字,是內蒙古的丁大哥寫的;粘貼春聯的漿糊,是安徽的張楓那勤快的媳婦熬的;刷漿糊的笤帚,是河南兄弟李泉中自己紮的;高高掛的大紅燈籠和房前房後隨風飄動的彩條,以及成箱的鞭炮禮花,是用大家的份子錢買的。家屬招待所一改前幾日青磚灰瓦的蕭條,變得喜氣盈盈!
晚飯後,隨著老丁大哥的一聲哨響,我們成群結隊地走出院門。門前的空場上,男人們放鞭炮,孩子們點煙花。“砰”“啪”的震天響聲和五彩繽紛的不夜天空,把每個人對年的渴望填得滿滿的。
瘋夠了,我們便提著糖果糕點,到部隊俱樂部裡唱卡拉OK。大人孩子三四十口,點歌一首連著一首,俱樂部的士官小王和他漂亮的小媳婦充當音響師,手忙心不亂地一一準備到位。擔任主持人的朱紅老師更是有才,即興發揮主持詞,三言兩語就能把兩首不同風格的歌順下來,還挺幽默感人。我們笑著,感動著,巴掌很快就拍紅了。
當丁大哥唱起《想家的時候》,現場原本歡樂的氣氛突然來了個180°的大逆轉。男人們一個接一個地走到他身旁,眼淚嘩嘩地跟著唱和。女人們,很快也都泣不成聲。只有孩子好奇又緊張地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不住地問:“爸爸,你怎麼了?”“媽媽,你哭什麼?”
一曲作罷,丁大哥一個勁兒地道歉,說他不是故意煽情,而是只有這首歌最拿得出手。聰明的小王利索地把歌換成《當兵的人》,才沒造成全場“哀嚎”的難堪局面。
從快樂到傷心再到豪邁,所有人的情緒像是在坐“過山車”一樣難以平復。記不清聚會是怎麼結束的,但那晚“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的軍營“吼歌”聲卻永遠留在了我的腦海深處……
轉眼16年過去,當年家屬招待所裡的那群人都陸陸續續離開了軍營。“東西南北客”,只剩我和朱紅兩家了。如今,我們有了固定的住房,有了私家車,回家過年也不再是啥難事,但每到年關,那段溫情的記憶就會爬上心頭,點亮一個新的軍營年。
除夕上午,我懷抱剛過周歲的女兒,站在家屬招待所大門前,看著我家老王踩著高腳凳子貼春聯、掛燈籠。高腳凳子,是張家口人小張搬來的;扶凳子的是湖南的小王;紅紙上的黑字,是內蒙古的丁大哥寫的;粘貼春聯的漿糊,是安徽的張楓那勤快的媳婦熬的;刷漿糊的笤帚,是河南兄弟李泉中自己紮的;高高掛的大紅燈籠和房前房後隨風飄動的彩條,以及成箱的鞭炮禮花,是用大家的份子錢買的。家屬招待所一改前幾日青磚灰瓦的蕭條,變得喜氣盈盈!
晚飯後,隨著老丁大哥的一聲哨響,我們成群結隊地走出院門。門前的空場上,男人們放鞭炮,孩子們點煙花。“砰”“啪”的震天響聲和五彩繽紛的不夜天空,把每個人對年的渴望填得滿滿的。
瘋夠了,我們便提著糖果糕點,到部隊俱樂部裡唱卡拉OK。大人孩子三四十口,點歌一首連著一首,俱樂部的士官小王和他漂亮的小媳婦充當音響師,手忙心不亂地一一準備到位。擔任主持人的朱紅老師更是有才,即興發揮主持詞,三言兩語就能把兩首不同風格的歌順下來,還挺幽默感人。我們笑著,感動著,巴掌很快就拍紅了。
當丁大哥唱起《想家的時候》,現場原本歡樂的氣氛突然來了個180°的大逆轉。男人們一個接一個地走到他身旁,眼淚嘩嘩地跟著唱和。女人們,很快也都泣不成聲。只有孩子好奇又緊張地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不住地問:“爸爸,你怎麼了?”“媽媽,你哭什麼?”
一曲作罷,丁大哥一個勁兒地道歉,說他不是故意煽情,而是只有這首歌最拿得出手。聰明的小王利索地把歌換成《當兵的人》,才沒造成全場“哀嚎”的難堪局面。
從快樂到傷心再到豪邁,所有人的情緒像是在坐“過山車”一樣難以平復。記不清聚會是怎麼結束的,但那晚“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的軍營“吼歌”聲卻永遠留在了我的腦海深處……
轉眼16年過去,當年家屬招待所裡的那群人都陸陸續續離開了軍營。“東西南北客”,只剩我和朱紅兩家了。如今,我們有了固定的住房,有了私家車,回家過年也不再是啥難事,但每到年關,那段溫情的記憶就會爬上心頭,點亮一個新的軍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