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錄｜邱勇：未來大學最大的特徵是開放性和國際化
3月23日，博鼇亞洲論壇2017年年會在海南博鼇拉開帷幕。
論壇上，邱勇對於教育改革、亞洲大學聯盟、新技術及體育對教育的影響等話題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1
關於亞洲大學聯盟
Q : 為什麼清華大學要牽頭成立亞洲大學聯盟？成立亞洲大學聯盟的目的是什麼？即將發佈的亞洲高等教育年度報告有何亮點？
邱勇：
今天的主題是“未來的教育”。 大學的發展要不斷採取措施提升辦學品質，這需要對現有問題進行改進，需要把握未來的發展趨勢。未來的教育會有很多新的特徵，我個人認為未來大學最大的特徵應該是開放性。
去年，我們跟亞洲的若干所大學商議，面對大學的發展趨勢，亞洲的大學該做些什麼事情？通過去年的準備，今天我非常高興地在博鼇亞洲論壇上宣佈，今年4月29日，
這個聯盟的創始成員將包括15所亞洲最具代表性的大學，到目前為止，有清華大學、北京大學、香港科技大學、日本東京大學、韓國國立首爾大學、新加坡國立大學、泰國朱拉隆功大學、沙特國王大學等。這些大學聚在一起有這樣一個初衷：促進亞洲大學之間的交流合作，共同培養面向未來的傑出人才。更重要的是，在大學走向未來的變化階段，
亞洲大學聯盟的目的之一是提升亞洲大學的話語權。怎樣提高？我們要研究和交流，當然也要發出聲音，所以我們要發佈亞洲高等教育年度報告。對此我們很慎重，
“高等教育不應該只有一種聲音。”
2
關於教育改革
Q : 大學教育最需要改革的地方在哪裡？
邱勇：
現在很多高校都在進行綜合改革。 “綜合”的改革包括了人事制度改革、教育教學改革、科研體制機制改革、行政機構改革等等，是一個完整的改革方案。當然改革必然有重點，在我看來，大學改革中最重要的、影響最深遠的還是教育教學改革。
教育教學改革有兩件事情是最關鍵的。第一，教育過程之中的各環節要真正把學生放在教育的中心，增加學生的自主權，使他們有更多的選擇。
第二個關鍵點與培養模式有關。知識肯定不應該放在第一位，能力也不應該放在第一位。清華大學提出的培養模式是“三位一體”，包括知識、能力和價值，但是放在第一位的是價值。價值塑造是最重要的，是影響根本的。在學生的成長中，能力重要、知識重要，但是同學們最終能不能承擔社會責任，能不能做出更大的貢獻，還是在價值取向上。
3
關於新技術對教育的影響
Q : 新技術出現以後，互聯網線上教育對學校是一個補充還是有可能顛覆課堂的教學？
邱勇：
在談這個問題之前我先講兩個事情，跟清華大學有關。首先，關於慕課（大規模開放式線上課程），世界上有三大平臺。第一個平臺是與斯坦福大學有關的Coursera，第二個是與MIT有關的edX，第三個是清華大學創立的“學堂線上”。清華大學的學堂線上的使用者數量規模已經進入了世界前三。第二件事情，最近大家注意到，中國成立了第一個深度學習技術及應用國家工程實驗室，這是清華大學和百度、北航等單位聯合成立的。
我的結論是，第一，新的技術對教育一定會帶來衝擊，但是它的影響程度會不一樣。對邊遠地區、教育資源缺乏的地區，新的科技手段帶來的變化是革命性的，新的教育形式甚至會成為主流的教育手段。但是對清華大學這樣的學校，對很多好的大學來說，我相信它起的作用還是一種補充。原因在於，人跟機器不一樣，人跟動物也不一樣，人最重要的特質是想像力、情感和價值取向，這是科學技術和機器很難替代的。
第二，教育是要有溫度的。教育過程中，老師不僅僅是講課，更要為學生提供完整的教育，要發揮言傳身教的作用。機器可能在某些方面取代了老師部分言傳的功能，但是身教的功能是替代不了的。
4
關於體育對教育的影響
Q : 體育運動或者說足球運動在未來教育中能夠起到什麼樣的作用？
邱勇：
上周清華召開了全校教職工大會，在會上我們宣佈，清華大學將從2017年開始，要求清華新入學的本科生都要學會游泳，同時清華會調整課程安排，讓我們的學生有更多的時間上操場。清華大學高度重視體育，體育精神會對人的成長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有強健體魄的學生會更容易養成樂觀、向上、勇敢等好的品質。
我認為體育精神的塑造對大學文化、校園氣氛是至關重要的。世界上一流的大學往往也有一流的體育設施。清華的足球坦白來講在全國高校中不是最好的，但是清華的田徑、射擊在全國都是最好的，去年清華大學的男子籃球也首次獲得了中國大學生籃球聯賽總冠軍。清華今後會加大對體育的重視，這與價值塑造是匹配的。
從另一方面來講，改革要有新的變化，但是教育一定有些東西是不能改變的，這是教育的本質，它跟企業和經濟還不完全一樣。體育是清華大學的傳統。我們認為清華大學在改革過程中要堅守、發揚光大的包括體育及體育精神。
“我們認為清華大學在改革過程中要堅守、發揚光大的包括體育及體育精神。”
5
關於雙創背景下的基礎研究與應用轉化
Q : 在雙創時代之下，在轉型升級的形勢之下，您會鼓勵您的學生更偏重于基礎研究，沉下心來，還是更偏重于進行應用端的轉化，更為市場化？
邱勇：
我更傾向于鼓勵學生從事基礎研究。關於雙創，清華大學在2015年倡議成立了全國高校創新創業教育聯盟。我們高度重視教師的成果應用和學生的創業。但我也告訴你一個資料，清華大學現在畢業去自主創業的學生占1%左右。準確來講，2016年是1.1%，2015年0.9%，2014年是0.8%，真正在畢業就創業的一定是少數。創新創業教育最重要的是培養一種創新意識和企業家精神。大學還是要側重人才長遠的培養。
6
給同學們的寄語
我們都知道讀書對年輕人成長的重要性。讀書會讓人安靜下來，會促進思考，讓年輕人感悟生活和人生。從2015年開始，每年考上清華的本科生在拿到清華大學錄取通知書的同時，會收到校長送的一本書。2015年我送給清華大學新生的書是《平凡的世界》，2016年是《瓦爾登湖》。這兩本書都是我很喜歡的。
我把《平凡的世界》裡面的一段話拿來與大家分享。《平凡的世界》是著名作家路遙的作品，它反映了中國改革開放初期社會的變革，以及年輕人的追求和奮鬥。在書中有這樣一段話：
“
當然，他們如此掙命，是因為生活突然充滿了巨大的希望。有了希望，人就會產生激情，並可以義無反顧地為之而付出代價；在這樣的過程中，才能真正體會到人生的意義。什麼是人生？人生就是永不休止的奮鬥！只有選定了目標並在奮鬥中感到自己的努力沒有虛擲，這樣的生活才是充實的，精神也會永遠年輕！
”
“高等教育不應該只有一種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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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教育改革
Q : 大學教育最需要改革的地方在哪裡？
邱勇：
現在很多高校都在進行綜合改革。 “綜合”的改革包括了人事制度改革、教育教學改革、科研體制機制改革、行政機構改革等等，是一個完整的改革方案。當然改革必然有重點，在我看來，大學改革中最重要的、影響最深遠的還是教育教學改革。
教育教學改革有兩件事情是最關鍵的。第一，教育過程之中的各環節要真正把學生放在教育的中心，增加學生的自主權，使他們有更多的選擇。
第二個關鍵點與培養模式有關。知識肯定不應該放在第一位，能力也不應該放在第一位。清華大學提出的培養模式是“三位一體”，包括知識、能力和價值，但是放在第一位的是價值。價值塑造是最重要的，是影響根本的。在學生的成長中，能力重要、知識重要，但是同學們最終能不能承擔社會責任，能不能做出更大的貢獻，還是在價值取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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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新技術對教育的影響
Q : 新技術出現以後，互聯網線上教育對學校是一個補充還是有可能顛覆課堂的教學？
邱勇：
在談這個問題之前我先講兩個事情，跟清華大學有關。首先，關於慕課（大規模開放式線上課程），世界上有三大平臺。第一個平臺是與斯坦福大學有關的Coursera，第二個是與MIT有關的edX，第三個是清華大學創立的“學堂線上”。清華大學的學堂線上的使用者數量規模已經進入了世界前三。第二件事情，最近大家注意到，中國成立了第一個深度學習技術及應用國家工程實驗室，這是清華大學和百度、北航等單位聯合成立的。
我的結論是，第一，新的技術對教育一定會帶來衝擊，但是它的影響程度會不一樣。對邊遠地區、教育資源缺乏的地區，新的科技手段帶來的變化是革命性的，新的教育形式甚至會成為主流的教育手段。但是對清華大學這樣的學校，對很多好的大學來說，我相信它起的作用還是一種補充。原因在於，人跟機器不一樣，人跟動物也不一樣，人最重要的特質是想像力、情感和價值取向，這是科學技術和機器很難替代的。
第二，教育是要有溫度的。教育過程中，老師不僅僅是講課，更要為學生提供完整的教育，要發揮言傳身教的作用。機器可能在某些方面取代了老師部分言傳的功能，但是身教的功能是替代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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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體育對教育的影響
Q : 體育運動或者說足球運動在未來教育中能夠起到什麼樣的作用？
邱勇：
上周清華召開了全校教職工大會，在會上我們宣佈，清華大學將從2017年開始，要求清華新入學的本科生都要學會游泳，同時清華會調整課程安排，讓我們的學生有更多的時間上操場。清華大學高度重視體育，體育精神會對人的成長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有強健體魄的學生會更容易養成樂觀、向上、勇敢等好的品質。
我認為體育精神的塑造對大學文化、校園氣氛是至關重要的。世界上一流的大學往往也有一流的體育設施。清華的足球坦白來講在全國高校中不是最好的，但是清華的田徑、射擊在全國都是最好的，去年清華大學的男子籃球也首次獲得了中國大學生籃球聯賽總冠軍。清華今後會加大對體育的重視，這與價值塑造是匹配的。
從另一方面來講，改革要有新的變化，但是教育一定有些東西是不能改變的，這是教育的本質，它跟企業和經濟還不完全一樣。體育是清華大學的傳統。我們認為清華大學在改革過程中要堅守、發揚光大的包括體育及體育精神。
“我們認為清華大學在改革過程中要堅守、發揚光大的包括體育及體育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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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雙創背景下的基礎研究與應用轉化
Q : 在雙創時代之下，在轉型升級的形勢之下，您會鼓勵您的學生更偏重于基礎研究，沉下心來，還是更偏重于進行應用端的轉化，更為市場化？
邱勇：
我更傾向于鼓勵學生從事基礎研究。關於雙創，清華大學在2015年倡議成立了全國高校創新創業教育聯盟。我們高度重視教師的成果應用和學生的創業。但我也告訴你一個資料，清華大學現在畢業去自主創業的學生占1%左右。準確來講，2016年是1.1%，2015年0.9%，2014年是0.8%，真正在畢業就創業的一定是少數。創新創業教育最重要的是培養一種創新意識和企業家精神。大學還是要側重人才長遠的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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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同學們的寄語
我們都知道讀書對年輕人成長的重要性。讀書會讓人安靜下來，會促進思考，讓年輕人感悟生活和人生。從2015年開始，每年考上清華的本科生在拿到清華大學錄取通知書的同時，會收到校長送的一本書。2015年我送給清華大學新生的書是《平凡的世界》，2016年是《瓦爾登湖》。這兩本書都是我很喜歡的。
我把《平凡的世界》裡面的一段話拿來與大家分享。《平凡的世界》是著名作家路遙的作品，它反映了中國改革開放初期社會的變革，以及年輕人的追求和奮鬥。在書中有這樣一段話：
“
當然，他們如此掙命，是因為生活突然充滿了巨大的希望。有了希望，人就會產生激情，並可以義無反顧地為之而付出代價；在這樣的過程中，才能真正體會到人生的意義。什麼是人生？人生就是永不休止的奮鬥！只有選定了目標並在奮鬥中感到自己的努力沒有虛擲，這樣的生活才是充實的，精神也會永遠年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