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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念抬起一條腿,剛要跨過炭火盆,邊上一束煙花“嗖”的一下竄起

選稿:中鄉美駐桂林選稿基地主編 綠蔭

文圖編輯:染香 柳絲青青

文/金婭麗

溫州的夏天悶熱而又潮濕,令人心裡說不出來的煩躁,卻無處排遣。

真奇怪,樓下不知從哪裡冒出一隻貓,

不停地叫,早上叫,中午叫,天快黑了還在叫。

貓淒厲地叫著,一聲一聲拉長了,叫聲在濕熱的空氣中蜿蜒地拖過,一下一下烙在人的胸口。

我聽得心裡戚戚,揣測那只貓受了虐待,或者被關在籠子裡不得自由。

我站到鏡子前面換衣服,猛地醒起,曾經養過的一隻母貓在冬夜發情的時候也發出這樣的叫聲,滿含幽怨地召喚公貓,聲音裡滲著血絲,仿佛杜鵑啼血。

不過,母貓在大白天叫☆禁☆春,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我換好衣服,出門去了。去參加同事賈念的婚禮。

新郎是內地人,一個普通的打工仔,在溫州沒有房子也沒有車子。

賈念說:“他人老實,沒有溫州男人那樣油裡油氣的感覺,我就看中他這一點。”

前幾年,賈爸爸在洞頭辦海鮮養殖場。一次,一個親戚在串門的時候不小心漏了口風,說賈爸爸和一個年輕女孩同居。賈媽媽趕過去大鬧了一場,賈爸爸就失蹤了,

到現在都沒有找到。賈念至此受了沉重的打擊,找物件唯一的要求就是人一定要“老實”。

我本來跟其他同事一起簡單隨禮。賈念的表妹臨時來不了,她就把我充入伴娘的隊伍裡,湊成九個伴娘,寓意“天長地久”。

路上,賈念接連發了三條短信過來,

催我務必在六點鐘以前到她娘家吃小湯圓。要先吃過小湯圓,再去酒店舉行婚禮。

賈念打聽到,今晚酒店一共有三對新人舉行婚禮。為了討彩頭,她決意在六點半準時趕到酒店,第一個踩火盆。

按照溫州傳統習俗,新人要從燒好的炭火盆上跨過去,意味著燒去一切不吉利的東西,開始紅紅火火的新生活。

我到賈念娘家的時候,小湯圓已經煮熟了,每碗60顆,在大紅高腳瓷碗裡浮浮沉沉。

本來小湯圓要丈母娘親手煮的。賈爺爺怨恨兒媳婦逼走兒子,嫌她不吉利,另外找了家族裡一位夫妻恩愛的女性長輩幫忙。

我端起一碗小湯圓,碗底一股冰冷鑽進手心裡,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碗裡的湯已經混濁了,小湯圓密密麻麻地黏在一起,凍成了僵硬的一坨,用湯匙劃開後,變得殘缺不堪。

賈念在一邊不停地催促,說:

“姐妹們,不用全部吃完,稍微吃10顆,意思到了就行了!”

下樓的時候,我無意中瞥見賈媽媽獨自坐在花壇的角落裡,隱在瀑布一樣垂掛下來的紫藤花中,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酒店的大門口,炭火盆燒得紅彤彤。銅盆裡面裝著檀木木炭,最上面鋪著一層紅豆,混著朱砂,用以辟邪保平安。

這天傍晚特別熱,地面“騰騰”地往上冒熱煙,炭火盆又燙,連空氣都被蒸熟了,透不出一絲風。

在婚禮司儀的引導下,賈念先抓起一把鹽撒入炭火盆裡,引起一陣“劈裡啪啦”響。

司儀隨即揚聲高喊:

“新娘跨火盆,大人養小人;新娘跨進門,帶來聚寶盆!”

賈念抬起一條腿,剛要跨過炭火盆,不料,邊上一束煙花“嗖”的一下竄起,火星從半空中“撲簌簌”地掉下來,濺到火盆裡,引起一股煙火,竄到她的婚紗的下擺上,嘶拉一下就燒了一片。

賈念嚇壞了,“啊”地一聲驚叫了起來。

新郎趕緊一把攙住她,低低地喚了一聲:

“佳佳,小心點!”

賈念渾身猛地一震,旋即脖子一梗,直挺挺地站住了。

我筆直地站在賈念的身後,一動不敢動,腦子裡一片空白。

“佳佳是誰?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我在心裡一再地問自己,又害怕問出聲來,叫旁邊的人聽到,就逡著眼尾的餘光溜了一下新郎。

新郎漠然地站著,側面看過去鼻峰像刀劈過一樣,堅挺、冷峭。

炭火盆裡火苗攢動,火星四濺,仿佛在跟誰耀武揚威,充滿了挑釁的氣味。

“新郎,快攙新娘子進門啊!”

突然,一聲不大的驚雷炸響。

我抬起頭,望著酒店的大門漸漸地濃縮成一口黑洞,那麼的深邃,又那麼的幽遠,雖然近在眼前,卻如未來一般遙不可及。

我想著自己將來也要面對這樣一扇門,每個女人都要面對這樣一扇門,心裡莫名地一陣揪痛,漾開無限的酸楚。

恍惚間,我想起佳佳是賈念的表妹,剛畢業那陣來我們公司實習過一段時間。

賈念原本安排佳佳做第一號伴娘,不知怎麼的,她今天突然失蹤了,聯手機都關機了。

作者簡介:金婭麗,70後,溫州市作家協會會員,愛好閱讀和花鳥蟲草。

本文為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引起一陣“劈裡啪啦”響。

司儀隨即揚聲高喊:

“新娘跨火盆,大人養小人;新娘跨進門,帶來聚寶盆!”

賈念抬起一條腿,剛要跨過炭火盆,不料,邊上一束煙花“嗖”的一下竄起,火星從半空中“撲簌簌”地掉下來,濺到火盆裡,引起一股煙火,竄到她的婚紗的下擺上,嘶拉一下就燒了一片。

賈念嚇壞了,“啊”地一聲驚叫了起來。

新郎趕緊一把攙住她,低低地喚了一聲:

“佳佳,小心點!”

賈念渾身猛地一震,旋即脖子一梗,直挺挺地站住了。

我筆直地站在賈念的身後,一動不敢動,腦子裡一片空白。

“佳佳是誰?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我在心裡一再地問自己,又害怕問出聲來,叫旁邊的人聽到,就逡著眼尾的餘光溜了一下新郎。

新郎漠然地站著,側面看過去鼻峰像刀劈過一樣,堅挺、冷峭。

炭火盆裡火苗攢動,火星四濺,仿佛在跟誰耀武揚威,充滿了挑釁的氣味。

“新郎,快攙新娘子進門啊!”

突然,一聲不大的驚雷炸響。

我抬起頭,望著酒店的大門漸漸地濃縮成一口黑洞,那麼的深邃,又那麼的幽遠,雖然近在眼前,卻如未來一般遙不可及。

我想著自己將來也要面對這樣一扇門,每個女人都要面對這樣一扇門,心裡莫名地一陣揪痛,漾開無限的酸楚。

恍惚間,我想起佳佳是賈念的表妹,剛畢業那陣來我們公司實習過一段時間。

賈念原本安排佳佳做第一號伴娘,不知怎麼的,她今天突然失蹤了,聯手機都關機了。

作者簡介:金婭麗,70後,溫州市作家協會會員,愛好閱讀和花鳥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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