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第一天 成都值班城管被打了
徐濤耐心調解隊員與何先生的衝突
封面新聞記者 牛建平
“城管被打了。”
電話那頭很急促，說是鬧到了派出所。
竇國臣很無奈。“在哪兒，等我。”
4月29日，五一小長假第1天。成都武侯祠的遊客高峰預計明天才會來，但在竇國臣眼裡，武侯祠就沒有過淡季。
“告訴你電話，我就沒工作了”
分配到武侯區漿洗街道辦綜合執法隊之前，竇國臣有20年軍齡。在他看來，帶好一幫城管兄弟，難度超過帶兵。“工作量大，待遇偏低，管得松活幹不好，管得嚴，人家不幹了。
從武侯祠大街到武侯祠派出所，5分鐘車程，走了20分鐘。一方面因為擁堵，另一方面，竇國臣和同事徐濤得隨時下車，勸推車賣水果的商販離開，把橫在路邊的共用單車搬走。
“按理說共用單車要他們公司自己派人維護。”徐濤笑笑，“人家不管，我們總不能眼瞅著自行車把路堵了。”
10:50, 武侯祠派出所。被抓傷胳膊的城管隊員坐在院子裡生悶氣，調解室裡，打人者姓何，30多歲，靠在椅子上憤憤不平。
事情很簡單，何先生受雇于一家叫“成都中國青年旅行社”的公司，在街上發招攬遊客的廣告。
按規定，不允許街頭散發廣告，城管隊員勸了一次，何先生走了，沒走幾步，又發了起來。
三次警告後，城管隊員按制度沒收何先生手裡剩餘的廣告，對方不給，一來二去，本來犯錯在先的何先生動了手。
4月27日至5月5日，成都城管委在全市開展城市管理大檢查，重點督查市容秩序和環境衛生，
“一天不知道能收多少小廣告，挨駡，甚至對方把口水吐我們臉上都忍了，你要打人，必須到派出所說清楚。”挨打的城管隊員苦笑：“不是這身制服，那拳早還回去了。”
調解室內，竇國臣苦口婆心：“我知道你也是別人雇的，你把你們老闆電話告訴我，我打電話喊他來。”
對方沉默，半天擠出一句話：“告訴你電話，我的工作就沒了。”
半晌，派出所民警介入，
“這都是老油條了，知道就算到派出所也達不到拘留條件。”在城管崗位上工作多年的徐濤見過太多這樣的調解，“網上都說城管就是掀攤子的，現在都是文明執法，我們被打，不敢還手的時候找誰說去。”
處理完畢，同事送挨打的城管隊員去診所，竇國臣向民警道謝，匆匆趕到武侯祠售票處，今天是小長假第一天，他得盯著，“怕遊客之間衝突，
記者：“為什麼非要叫何先生的老闆來？”
竇國臣：“很多旅行社的廣告都是低價宰客，找到老闆，或許能多查出一個‘黑旅行社’”。
記者：“何先生還會來發傳單嗎？”
竇國臣：“也許會吧，也許他們會換個人來發，但願不要再和我們起衝突。”
“不管誰對誰錯，市民一般認為是城管的錯”
趙迪勸阻占道商戶離開
94年的趙迪，是武侯區漿洗街道辦綜合執法隊最年輕的隊員。
曾在部隊服役，顯得比同鄰人成熟、穩重。
4月29日一整天，他的任務是巡視武侯祠周邊一整條街。
“早上8點上班，到晚上11點，中午不休息。”趙迪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作息。
性格開朗的他逢人三分笑，來來往往的“游商”也願意配合他的工作。
“游商”，無照無店面的商戶，有人占道擺攤，有人挎包售賣，也是成都市城管委這次大檢查的重點。
工作2年，趙迪學到的經驗是：耐心勸阻不一定能把工作幹好，但硬來肯定容易起衝突。
武侯祠對面街道，年近60的大爺推車三輪車在賣水果。趙迪勸他離開，大爺很不耐煩。趙笛從兜裡掏出一張紙，給大爺念叨半天，終於說動了大爺，推著車走了。
“紙上寫的啥？”
“城市管理條例。”多次勸阻商販的趙笛總結出了經驗：“對於年齡大的‘游商’，念文件有時候比苦口婆心勸阻更有效。”
“吵起來不管誰對誰錯，市民一般都認為是城管的錯。”堅守著這份薪水微薄但常年無休的工作，對於未來，趙迪跟所有90後一樣迷茫。
“地上掉了個煙頭，10分鐘之內必須撿走。”
熱心市民幫黃桂瓊清運垃圾
14:30，街頭飯館的食客散去，是黃桂瓊最忙的時候，她要挨家店鋪敲門，把對方的垃圾收走。
為了記者能擠在車上，黃桂瓊摘掉了快速保潔車的遮陽傘。30度高溫，幾分鐘後，黃桂瓊已經是大汗淋漓。
黃桂瓊所在的單位叫成都友樂清潔公司，她的崗位是快速保潔員，負責武侯祠附近街道的保潔。
“快速保潔，就是除了常規保潔之外的24小時無間斷保潔” 黃桂瓊向記者解釋，“比如地上掉了個煙頭，10分鐘之內我們必須撿走。”
每月全勤，30天加班，到手3000多塊錢，老公同樣是保潔員，每月不到7000的收入，黃桂瓊艱難地供兒子上高中。
“合租的房子，一月1100。”在黃桂瓊看來，這是她每月最大的支出。
黃桂瓊跟周邊商戶都很熟，體諒的商戶，會幫著把垃圾放到車上來，不體諒的，需要黃桂瓊自己進去拿，四川人脾氣火，有時候嫌黃桂瓊來得慢，言語間常會傷到黃桂瓊。黃桂瓊不急不吵，陪著笑臉把垃圾往車上搬。
“每天要收多少趟，我自己也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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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迪勸阻占道商戶離開
94年的趙迪，是武侯區漿洗街道辦綜合執法隊最年輕的隊員。
曾在部隊服役，顯得比同鄰人成熟、穩重。
4月29日一整天，他的任務是巡視武侯祠周邊一整條街。
“早上8點上班，到晚上11點，中午不休息。”趙迪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作息。
性格開朗的他逢人三分笑，來來往往的“游商”也願意配合他的工作。
“游商”，無照無店面的商戶，有人占道擺攤，有人挎包售賣，也是成都市城管委這次大檢查的重點。
工作2年，趙迪學到的經驗是：耐心勸阻不一定能把工作幹好，但硬來肯定容易起衝突。
武侯祠對面街道，年近60的大爺推車三輪車在賣水果。趙迪勸他離開，大爺很不耐煩。趙笛從兜裡掏出一張紙，給大爺念叨半天，終於說動了大爺，推著車走了。
“紙上寫的啥？”
“城市管理條例。”多次勸阻商販的趙笛總結出了經驗：“對於年齡大的‘游商’，念文件有時候比苦口婆心勸阻更有效。”
“吵起來不管誰對誰錯，市民一般都認為是城管的錯。”堅守著這份薪水微薄但常年無休的工作，對於未來，趙迪跟所有90後一樣迷茫。
“地上掉了個煙頭，10分鐘之內必須撿走。”
熱心市民幫黃桂瓊清運垃圾
14:30，街頭飯館的食客散去，是黃桂瓊最忙的時候，她要挨家店鋪敲門，把對方的垃圾收走。
為了記者能擠在車上，黃桂瓊摘掉了快速保潔車的遮陽傘。30度高溫，幾分鐘後，黃桂瓊已經是大汗淋漓。
黃桂瓊所在的單位叫成都友樂清潔公司，她的崗位是快速保潔員，負責武侯祠附近街道的保潔。
“快速保潔，就是除了常規保潔之外的24小時無間斷保潔” 黃桂瓊向記者解釋，“比如地上掉了個煙頭，10分鐘之內我們必須撿走。”
每月全勤，30天加班，到手3000多塊錢，老公同樣是保潔員，每月不到7000的收入，黃桂瓊艱難地供兒子上高中。
“合租的房子，一月1100。”在黃桂瓊看來，這是她每月最大的支出。
黃桂瓊跟周邊商戶都很熟，體諒的商戶，會幫著把垃圾放到車上來，不體諒的，需要黃桂瓊自己進去拿，四川人脾氣火，有時候嫌黃桂瓊來得慢，言語間常會傷到黃桂瓊。黃桂瓊不急不吵，陪著笑臉把垃圾往車上搬。
“每天要收多少趟，我自己也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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