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恰好的年紀給你保護一生的承諾
《江河程鑰》
01
江河，江河的江，江河的河。
程鑰在本子上一筆一劃地寫著，直到那一面被寫得烏漆墨黑才停下來。
她一邊盯著講臺上的老師，一邊伸手往桌子裡摸水瓶兒。
“哎呀。”程鑰拿著空空的水瓶低聲咒駡了一聲，
十三皺著眉瞪她，她晃了晃手裡的空瓶子，十三就慢吞吞地拿水給她，還朝程鑰的桌子瞄一眼。
程鑰一下趴到桌子上捂住她的“江河”，十三看著程鑰的傻樣兒噗嗤一聲笑了，還笑出了聲。
當下程鑰就心想著完了完了，同學們肯定都朝這邊看了，果不其然，老師馬上就劈頭蓋臉地罵過來了。“程鑰！”
程鑰把頭埋得很低很低，
“數學這麼差還不好好聽，總是影響旁邊的同學，下次考試看你怎麼辦！”
唉，胖子又說了……
程鑰一句都沒回嘴，就看著胖子在講臺上唾沫橫飛。
為了表示改過自新，後半節課程鑰連眼皮都沒怎麼翻，聚精會神地聽胖子講函數。
下課後，十三嫌棄地用手指拈起程鑰剛浸滿水的紙巾，啪地一下把它丟到了地上。程鑰也不理他，自顧自又拿了一張紙巾。
“你上課在寫什麼啊？這麼密密麻麻的。”
程鑰沒好氣地說:“那麼大字你不是看到了嗎？”說完抬起頭給他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
十三馬上湊過來，在她耳邊悄悄地說:“原來……你喜歡三班的江河啊！”
“嗯。”
用紙巾把手上的筆墨印擦乾淨以後，程鑰就拿出了數學試卷，啪地一聲放到他桌上，“喏，訂正好了。”
十三眼巴巴地盯著她，程鑰滿臉傲嬌地說:“拿來。”
十三不情願地拿出英語試卷，嘴裡嘟囔著“怕了你了，
“程鑰！”
突然感覺背後有人叫她，程鑰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聲音……好像是數學課代表吧。
她一臉唏噓地朝十三擺了擺手，大義凜然地去了辦公室。
“程鑰啊程鑰，你讓我說什麼好，我和你說了幾百次了讓你數學好好聽，你以為你就憑那點兒英語就能考重高嗎？我特意排的傅十三做你同桌，你怎麼不好好學習人家還影響人家呢？你別看那邊，頭轉回來，我說這麼多是為了誰啊……”
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面對如此苦口婆心的胖子，程鑰只好心照不宣地點頭應和。
大概十幾分鐘吧，胖子把她放回了教室，還給她塞了一份試卷。
02
荔枝熟透的夏天，程鑰像烤蔫了似地悶悶不樂。
叮鈴鈴——
“程鑰！”
“十三？”
“你考到哪兒去了？”
“三中。
“巧了，我也三中。”
“哦。”
程鑰索然無味地掛了電話。
她坐在桌子上，托著下巴，朝著夜色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她怎麼就，不多聽聽胖子的話呢。
03
“程鑰！”
“哎呀你煩不煩……”程鑰一邊嘟囔一邊推著自行車走去十三身邊。
“像個烏鴉一樣天天在我家樓下轉轉轉，虧你的堅持不懈，我媽叫我請你去家裡坐坐。”程鑰劈裡啪啦念叨了一大堆話。
十三也就笑著聽她嘮叨。
這已經是第二年了，他天天雷打不動地在她家樓下等她一起上學。
初中畢業，程鑰和十三考上了三中，而江河去了一中。
江河住在她家樓上，是社區的小名人，長得端端正正學習又好，深得一眾奶奶阿姨的歡心。就連程鑰的媽媽也時常在她面前提起他。
程鑰對江河的情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好像是小時候他的見義勇為，好像是長大後越來越優秀的他。
他變成了她心裡不可說的秘密，變成了她的追隨。
04
填報志願的時候，程鑰打聽到了江河的志願，全都在北方。
於是五個學校，程鑰刷刷地都填了北方的學校。
錄取結果出來的時候，程鑰傻眼了。
她被一所本地的院校錄取了。
她回家和父母吵了一架。程鑰怒氣衝衝地質問媽媽為什麼要改了她的志願，媽媽苦口婆心地說:“玥玥，媽媽不想你走那麼遠……”
她在燒烤攤上嘟嘟囔囔地和十三訴苦著，怨恨媽媽給她改了志願。
十三什麼也沒說，心裡倒是在偷樂，因為他也被本地的院校錄取了。
05
大學的時光，仿佛和高中一樣，平淡如水。
程鑰沒怎麼談戀愛，十三倒是一輪一輪地換女友。
這其中的緣由，程鑰也都明瞭。
大二那年，程鑰生日，十三來她的學校找她。
他們兩個走在操場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突然，十三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對程鑰一字一句地說:“程鑰，我、喜、歡、你、很、久、了。”
程鑰懵在原地。
她好像一下子想起了那個荔枝熟透的夏天，她鼓足勇氣站在江河面前，對他一字一句地說:“我知道你要去北方上學，所以我想再不說我以後就沒有機會了，我，我真的，很喜歡你，江河。”
江河不為所動，連像樣的表情都沒有扯出一個。
她真的，這麼地微不足道嗎？
“喂，你答不答應啊！”
程鑰被十三的一聲吼拉回來，她不敢去看他，含糊其辭地糊弄了一下就落荒而逃了。
程鑰最終沒有答應他。
十三是她的好兄弟，她從來沒把他往戀人方面想。
所以這之後的兩三年，程鑰和十三，都避而不見。
06
畢業以後，程鑰去了一家外企當了個小職員，十三決心自己創業，而江河，也從北方回來了。
程鑰偶爾會和江河在樓道裡碰面，但兩個人都只是淡淡地打個招呼就不再有什麼交集了。
這本來就應該是這樣吧，程鑰這樣想。
直到有一天，程鑰被江河叫住了。
“程鑰，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程鑰一臉訝異，又驚喜又緊張，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哦。”，她頭也不回地跑上樓了。
“程鑰，我想和你說一件事。其實，我並不是從不在意，我只是，想在合適的年紀再給你承諾，我們遇見得太早，我怕我們之間會有很多不合適，我怕看不見我們的未來。而現在，我已經有了足夠保護你一生的能力，能重新給我一次機會嗎？”
晚上，程鑰躲在被窩裡，不止一次地在腦子裡重複這句話。
她的心跳得很厲害，臉很燙，像打翻了一罐蜂蜜一樣甜到心坎裡。
這種突如其來的告白是程鑰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想到的，除了一時的興奮外，她還有點不知所措。
她問自己，這麼多年過去了，對江河還有心動的感覺嗎？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於是她拒絕了江河。
她說:“我不確定自己對你是不是還有喜歡，如果就這樣接受了是對你的不負責，而且也不公平。對不起。”
程鑰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她知道，她很可能會錯過一個她付出了青春的男人。
江河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表情，如果沒看錯，那好像是受傷的表情。
江河過了很久才開口說:“我等你。”
07
兩年後。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公園裡散步，女人好像累了，於是他們就坐在長椅上休息。
女人頭靠在男人肩上，撫摸著凸起的小腹，閉著眼睛問他:“哎，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說完很快睜開了眼，好奇地盯著男人。
男人刮了刮她的鼻尖:“大概是從你被人欺負的時候吧。”
“……其實你在社區看我打籃球的時候我總想你給我送水，還有高中時候那個男生總在你家樓下等你，大學的時候我都沒有談戀愛，其實每年你的生日我都記得……”
女人在男人臉上留下了一個吻，輕輕說:“我愛你，江河。”
男人的臉，好像紅了，他摟過程鑰，在寂靜的公園裡坐了好久好久。
...end...
在耳聽愛情的年紀遇見想要保護一生的人，也許那是最好的愛情，卻不能維持一生。
我媽叫我請你去家裡坐坐。”程鑰劈裡啪啦念叨了一大堆話。十三也就笑著聽她嘮叨。
這已經是第二年了，他天天雷打不動地在她家樓下等她一起上學。
初中畢業，程鑰和十三考上了三中，而江河去了一中。
江河住在她家樓上，是社區的小名人，長得端端正正學習又好，深得一眾奶奶阿姨的歡心。就連程鑰的媽媽也時常在她面前提起他。
程鑰對江河的情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好像是小時候他的見義勇為，好像是長大後越來越優秀的他。
他變成了她心裡不可說的秘密，變成了她的追隨。
04
填報志願的時候，程鑰打聽到了江河的志願，全都在北方。
於是五個學校，程鑰刷刷地都填了北方的學校。
錄取結果出來的時候，程鑰傻眼了。
她被一所本地的院校錄取了。
她回家和父母吵了一架。程鑰怒氣衝衝地質問媽媽為什麼要改了她的志願，媽媽苦口婆心地說:“玥玥，媽媽不想你走那麼遠……”
她在燒烤攤上嘟嘟囔囔地和十三訴苦著，怨恨媽媽給她改了志願。
十三什麼也沒說，心裡倒是在偷樂，因為他也被本地的院校錄取了。
05
大學的時光，仿佛和高中一樣，平淡如水。
程鑰沒怎麼談戀愛，十三倒是一輪一輪地換女友。
這其中的緣由，程鑰也都明瞭。
大二那年，程鑰生日，十三來她的學校找她。
他們兩個走在操場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突然，十三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對程鑰一字一句地說:“程鑰，我、喜、歡、你、很、久、了。”
程鑰懵在原地。
她好像一下子想起了那個荔枝熟透的夏天，她鼓足勇氣站在江河面前，對他一字一句地說:“我知道你要去北方上學，所以我想再不說我以後就沒有機會了，我，我真的，很喜歡你，江河。”
江河不為所動，連像樣的表情都沒有扯出一個。
她真的，這麼地微不足道嗎？
“喂，你答不答應啊！”
程鑰被十三的一聲吼拉回來，她不敢去看他，含糊其辭地糊弄了一下就落荒而逃了。
程鑰最終沒有答應他。
十三是她的好兄弟，她從來沒把他往戀人方面想。
所以這之後的兩三年，程鑰和十三，都避而不見。
06
畢業以後，程鑰去了一家外企當了個小職員，十三決心自己創業，而江河，也從北方回來了。
程鑰偶爾會和江河在樓道裡碰面，但兩個人都只是淡淡地打個招呼就不再有什麼交集了。
這本來就應該是這樣吧，程鑰這樣想。
直到有一天，程鑰被江河叫住了。
“程鑰，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程鑰一臉訝異，又驚喜又緊張，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哦。”，她頭也不回地跑上樓了。
“程鑰，我想和你說一件事。其實，我並不是從不在意，我只是，想在合適的年紀再給你承諾，我們遇見得太早，我怕我們之間會有很多不合適，我怕看不見我們的未來。而現在，我已經有了足夠保護你一生的能力，能重新給我一次機會嗎？”
晚上，程鑰躲在被窩裡，不止一次地在腦子裡重複這句話。
她的心跳得很厲害，臉很燙，像打翻了一罐蜂蜜一樣甜到心坎裡。
這種突如其來的告白是程鑰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想到的，除了一時的興奮外，她還有點不知所措。
她問自己，這麼多年過去了，對江河還有心動的感覺嗎？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於是她拒絕了江河。
她說:“我不確定自己對你是不是還有喜歡，如果就這樣接受了是對你的不負責，而且也不公平。對不起。”
程鑰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她知道，她很可能會錯過一個她付出了青春的男人。
江河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表情，如果沒看錯，那好像是受傷的表情。
江河過了很久才開口說:“我等你。”
07
兩年後。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公園裡散步，女人好像累了，於是他們就坐在長椅上休息。
女人頭靠在男人肩上，撫摸著凸起的小腹，閉著眼睛問他:“哎，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說完很快睜開了眼，好奇地盯著男人。
男人刮了刮她的鼻尖:“大概是從你被人欺負的時候吧。”
“……其實你在社區看我打籃球的時候我總想你給我送水，還有高中時候那個男生總在你家樓下等你，大學的時候我都沒有談戀愛，其實每年你的生日我都記得……”
女人在男人臉上留下了一個吻，輕輕說:“我愛你，江河。”
男人的臉，好像紅了，他摟過程鑰，在寂靜的公園裡坐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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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耳聽愛情的年紀遇見想要保護一生的人，也許那是最好的愛情，卻不能維持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