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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加油”和“麼麼噠”,我們還能給範網紅什麼?

文/思小妞

從前有一個青年,他找到大師幫他指點迷津:“大師啊大師,

我現在兜兒裡就剩20元錢了,還要熬過接下來十幾天才有工資拿,我要如何才能擺脫現在這窮苦的生活呢?”大師聽他講完後默默拿出一個破舊的、已經磨損的連花紋都看不清的空瓷碗,端到青年眼前。青年茅塞頓開,兩眼放光地說:“大師,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只看見眼前的空,而是要努力去填滿它對麼?”大師說:“我的意思是,你能賞我倆錢兒麼?”

你看,

同是天涯淪落人,誰也不比誰高一等。我指的不是青年和大師,而是范雨素和我們。

在我的朋友圈裡轉《我是範雨素》的人有兩類評價,一類是“老天爺賞飯吃”、“寫得真好”,另一類是“讓我們瞭解了社會的另一面,簡直就是新版的《活著》”。

我看了三遍《我是範雨素》,之所以看三遍是因為作為一名文字從業者我覺得這的確是篇好文,但也確實沒看出那種驚為天人的好。自己智商不高、也沒什麼過剩的文學才華,

只能多看幾遍,希望能從中悟出那些大家口中說的“逆天的好”。連看三遍後,我放棄了,還是繼續承認自己的文學素養有待提高吧。

大家之所以覺得這篇文章好,是因為它出自一位農民工之手,通常“農民工”三個字代表著窮苦、生活艱辛、沒讀過什麼書、思想深度有限,基於這些條件,大家會覺得一個沒受過太多教育的人能寫出這樣的文字,的確令人驚歎。

試想一下,如果這篇文章出自某位大文豪之筆,我們可能會“不以為然”,覺得那是應該的。

是好文,但我之所以覺得這篇文章沒有好到驚為天人,是因為一直秉持一個想法,即一篇文章、一本書的好壞應該盡可能多的從內容、意義、文字技巧、段落佈局等方面去評價,而非作者本人的身份去衡量。如果我們過於依賴作者的身份去搭建評價標準,這太容易作假了。從最新採訪得知,

已經有三家出版社找範雨素出書了,猥瑣一點去想,哪怕作者本人不動筆去寫,只要掛上“範雨素”這三個字,只要出書也一定大賣。

當然,這和範雨素本人的節操高下沒什麼關係,如果真發生,也無非是迫不及待的大環境和一言難盡的大趨勢合謀下的另一場炒作、消費、賺錢的遊戲罷了。

反正大贏家一定不是範雨素。

我對《我是範雨素》這篇文章另一個“無動於衷”的點在於,

它又成功的對非底層人民的淚腺做了一次大保健,讓很多人徒生許多感慨:“底層人民生活不容易啊”、“關愛弱勢群體啊”。可我真想問一句:你說說,現代這個社會,誰活得容易?活得不辛苦?

我想表達的意思的不是比慘,而是,我們有什麼資格去居高臨下他人的苦難?如果我們的悲憫只是一時感慨,而找不到真正的解決之道,這和一個你對正在忍受疼痛的人說“你真可憐,加油,麼麼噠”有什麼區別?不過都是偽善罷了。

當然,從言論自由(敲出這四個字也真是需要深呼吸一下)的角度來看,每個人都有表達的權力,我也管得有點寬。沒辦法,作為一名極其務實的人,我把沒有解決之道的感概都會歸結為無病呻吟。

而且,換個角度想,範雨素真的需要這些感慨、稱讚和鼓勵麼?不如給她多長一個月工資、想辦法給大女兒換份好工作更實惠吧。

悲憫不是張張嘴那麼簡單的事,悲憫是需要付出的。

我在想,也許範雨素對那些誇獎、悲憫也會滿心歡喜,但未必真的在乎。一方面,那些誇獎她文章寫得好、才華堪比余華、劉震雲的人,有幾個人能說得出《活著》的男主公姓誰名誰?《一地雞毛》講了一個什麼故事麼?被文學才華不如自己的人誇獎沒什麼好值得開心的,這就好比一個小學生稱讚一個大學生“你真聰明、懂得真多啊!”,後者應該不會生出油然的驕傲感吧。

另一方面,不是任誰丟出一個悲憫,對方就要照單全收的。能說出“所謂中產看不起農民,我覺得他在自己哄自己。”和“女雇主畫好了精緻的妝容,坐在沙發上等她的老公回來。……可她仍像宮鬥劇裡的娘娘一樣,刻意地奉承男雇主,不要尊嚴,伏地求食。”這些話的人,早已被生活的苦難練就成銅牆鐵壁了。

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有自己的艱辛。我的大學好友直到5歲才開始穿上人生第一雙鞋;我領居的女兒在高二時因為懷孕從六樓跳下當場摔死在他們面前;我的母親為了生活在異鄉出差時出車禍,草草縫了幾針裹著紗布一個人繼續趕去合作方那裡談合同。誰能說得上哪一種艱辛更值得去唏噓感歎麼?

而我們確實也沒資格站在高人一層的地方去評價他人、散發仁慈,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爛攤子要收拾,除非真的能為對方做些什麼,否則還是少說廢話、埋頭苦幹比較好。想要刺激聖母心、按摩淚腺,時不時照照鏡子就好,不必在他人身上做文章。

最後,作為一個謹慎且喜歡質疑的人,我想囉嗦一句,親愛的幕後推手們,請不要讓“羅爾”和“鳳姐代筆”事件重演,雖然我們吃瓜群眾內心早已麻木,且也真不在乎一筆5元錢的捐款、打賞,但期待一個真實的世界尚且還是人類的本性。

加油,麼麼噠”有什麼區別?不過都是偽善罷了。

當然,從言論自由(敲出這四個字也真是需要深呼吸一下)的角度來看,每個人都有表達的權力,我也管得有點寬。沒辦法,作為一名極其務實的人,我把沒有解決之道的感概都會歸結為無病呻吟。

而且,換個角度想,範雨素真的需要這些感慨、稱讚和鼓勵麼?不如給她多長一個月工資、想辦法給大女兒換份好工作更實惠吧。

悲憫不是張張嘴那麼簡單的事,悲憫是需要付出的。

我在想,也許範雨素對那些誇獎、悲憫也會滿心歡喜,但未必真的在乎。一方面,那些誇獎她文章寫得好、才華堪比余華、劉震雲的人,有幾個人能說得出《活著》的男主公姓誰名誰?《一地雞毛》講了一個什麼故事麼?被文學才華不如自己的人誇獎沒什麼好值得開心的,這就好比一個小學生稱讚一個大學生“你真聰明、懂得真多啊!”,後者應該不會生出油然的驕傲感吧。

另一方面,不是任誰丟出一個悲憫,對方就要照單全收的。能說出“所謂中產看不起農民,我覺得他在自己哄自己。”和“女雇主畫好了精緻的妝容,坐在沙發上等她的老公回來。……可她仍像宮鬥劇裡的娘娘一樣,刻意地奉承男雇主,不要尊嚴,伏地求食。”這些話的人,早已被生活的苦難練就成銅牆鐵壁了。

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有自己的艱辛。我的大學好友直到5歲才開始穿上人生第一雙鞋;我領居的女兒在高二時因為懷孕從六樓跳下當場摔死在他們面前;我的母親為了生活在異鄉出差時出車禍,草草縫了幾針裹著紗布一個人繼續趕去合作方那裡談合同。誰能說得上哪一種艱辛更值得去唏噓感歎麼?

而我們確實也沒資格站在高人一層的地方去評價他人、散發仁慈,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爛攤子要收拾,除非真的能為對方做些什麼,否則還是少說廢話、埋頭苦幹比較好。想要刺激聖母心、按摩淚腺,時不時照照鏡子就好,不必在他人身上做文章。

最後,作為一個謹慎且喜歡質疑的人,我想囉嗦一句,親愛的幕後推手們,請不要讓“羅爾”和“鳳姐代筆”事件重演,雖然我們吃瓜群眾內心早已麻木,且也真不在乎一筆5元錢的捐款、打賞,但期待一個真實的世界尚且還是人類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