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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加坡,我是這樣讓4歲女兒堅持說華語的

前兩天在車上,女兒聽到電臺裡傳來一曲幽怨的小提琴聲,冒出了一句“這是‘小姐’的歌。”

播的是《梁祝》小提琴協奏曲。我一想,沒錯。小傢伙很喜歡中國戲曲中書香門第的小姐,而《梁祝》的中華風格勾起了她的記憶,

讓她聯想到了戲臺上這些千姿百態的小姐。她不懂得“歌”和“曲”的分別,脫口而出“這是‘小姐’的歌”,意思大概就是“這是中國樂曲”。

這並不偶然。

早在女兒出生之前,我就一直彷徨,將來跟她說話,是爸媽分頭說英語、華語好呢?還是都說英語好呢?還是都說華語好呢?

朋友紛紛支招,意見紛紜,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後來我還是聽從了“全華語”派,原因很簡單——我國社會主要是英語環境,不怕孩子英語不好,反倒要擔心華語不行。

女兒現在四歲了。她七個月大時我們就把她送到托兒所,後來在那裡接著上幼稚園。園裡老師有華人,有馬來人,以中英雙語進行教育。我們在家跟她主要說華語,讀故事書和看電影時就根據原文,

原文是英語我們就用英語。這麼三年多下來,逐漸地出現幾個現象。

首先,她的母語是漢語,毋庸置疑。作出這個鑒定的依據並不是她先天的種族身份,而是她後天的文化身份。她從小就在一個以華語溝通,以華語思考,以中文寫作,

大範圍、長時間接觸中華文化的家庭成長。這就解釋了為何她一聽到《梁祝》音樂就自然而然想起戲曲中的小姐,很顯然,她對這兩個文化符號進行解析,發現其中的相通之處,並把它們連接起來。

英語對她來說肯定是第二語言。如果有選擇,她會選擇用華語對話而非英語。但是,與我的英語相比,相信她成年之後要強一些。原因很簡單,生活的社會環境和語言環境不一樣。

我小時候應該是七歲上小學才開始學英語,而她從托兒所開始就用英語和老師、同學對話,還算流利。

但是,我對她的英語還是不很放心,主要是因為她受到新加坡式英語嚴重污染。我指的不是她的口音,有口音很正常,連美式英語、英式英語都有不同口音,

不足為患。在我工作中,經常接觸各色人等,中國人、日本人、馬來人、印度人、越南人,什麼人都有口音,但是,只要我英語足夠好,就不難從不同口音中聽出個究竟。如果自己英語不夠好,聽力不行,再要去譯解帶有口音的英語當然很吃力了。

我也不擔心新加坡式詞彙,因為詞彙很容易掌握,也很容易修正。我擔心的是語法上的污染,就是我們常見的將漢語語法套用到英語中。比如前幾天她跟我說“Yesterday I got go to school”,這個我肯定受不了,馬上得糾正。語法上的錯誤如果不及時修正,習慣之後就很難改了。

小孩完全明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會自動識別對象,跟鄰居、傭人用英語,跟爸媽用華語。不但如此,而且經常拒絕用英語跟爸爸談話,甚至在念英文故事書時也得用華語念,儘管這本英文書她已經熟得可以背出幾句英語原文——因為她從情感上認定跟爸爸說話只能用華語。

我可以想像,如果我一開始就跟女兒說英語,那麼,她現在一定拒絕跟我用華語交談。當今本地社會上能用母語的場合已經不多,如果再失去家庭這個最後的母語堡壘,她就會在一個缺乏母語的語言環境中長大,很難想像能把母語學好。

我有一些中國新移民朋友,由於擔心下一代英語不好,從小就跟孩子用英語交談,到孩子十多二十歲時,發現華語不行了;對母語掌握能力的不足也直接影響對母族文化的興趣和認同,他們當中有些人甚至對祖籍地失去好奇心。新移民尚且如此,本地人更不在話下。

兒童的吸收能力很強,歸納能力也很強。女兒有幾次聽到電臺播放的音樂劇或古典歌劇,總會問我“是不是Cosette的爸爸在唱歌”。我愛看雨果名著改編的音樂劇《悲慘世界》電影,她經常一起看得津津有味,對此劇歌曲和情節十分熟悉,甚至能幾乎完整唱出“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這首歌,儘管她根本不知曲詞意義。因此,她聽到其他音樂劇或歌劇時,觸類旁通,就覺得是“Cosette的爸爸(《悲慘世界》男主角)在唱歌”。

因此,不必擔心兒童會因為接觸不同文化而感到混淆。相反地,他們懂得分辨不同文化,並且從中獲得樂趣。身為父母,應該讓孩子多接觸不同文化,更應該讓孩子熟悉母族文化,讓他們認同于母族文化身份。

與西方世界的華人移民相比,我們是幸運的,但需承擔相對的責任。他們在當地不是主流社群,也不是主流文化;他們為了融入當地社會,只能放棄自己的母族文化。而我們身處東方社會,無論華、巫、印族國人,我們的母族文化都是本地區主流文化。我們不必放棄自己的文化身份和認同,反之,我們有責任將母語和母族文化保住,才能保住自己的根,也才能保住社會的根。

(文: 許振義博士,南洋國際商學院院長兼隆道研究院總裁)

比如前幾天她跟我說“Yesterday I got go to school”,這個我肯定受不了,馬上得糾正。語法上的錯誤如果不及時修正,習慣之後就很難改了。

小孩完全明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會自動識別對象,跟鄰居、傭人用英語,跟爸媽用華語。不但如此,而且經常拒絕用英語跟爸爸談話,甚至在念英文故事書時也得用華語念,儘管這本英文書她已經熟得可以背出幾句英語原文——因為她從情感上認定跟爸爸說話只能用華語。

我可以想像,如果我一開始就跟女兒說英語,那麼,她現在一定拒絕跟我用華語交談。當今本地社會上能用母語的場合已經不多,如果再失去家庭這個最後的母語堡壘,她就會在一個缺乏母語的語言環境中長大,很難想像能把母語學好。

我有一些中國新移民朋友,由於擔心下一代英語不好,從小就跟孩子用英語交談,到孩子十多二十歲時,發現華語不行了;對母語掌握能力的不足也直接影響對母族文化的興趣和認同,他們當中有些人甚至對祖籍地失去好奇心。新移民尚且如此,本地人更不在話下。

兒童的吸收能力很強,歸納能力也很強。女兒有幾次聽到電臺播放的音樂劇或古典歌劇,總會問我“是不是Cosette的爸爸在唱歌”。我愛看雨果名著改編的音樂劇《悲慘世界》電影,她經常一起看得津津有味,對此劇歌曲和情節十分熟悉,甚至能幾乎完整唱出“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這首歌,儘管她根本不知曲詞意義。因此,她聽到其他音樂劇或歌劇時,觸類旁通,就覺得是“Cosette的爸爸(《悲慘世界》男主角)在唱歌”。

因此,不必擔心兒童會因為接觸不同文化而感到混淆。相反地,他們懂得分辨不同文化,並且從中獲得樂趣。身為父母,應該讓孩子多接觸不同文化,更應該讓孩子熟悉母族文化,讓他們認同于母族文化身份。

與西方世界的華人移民相比,我們是幸運的,但需承擔相對的責任。他們在當地不是主流社群,也不是主流文化;他們為了融入當地社會,只能放棄自己的母族文化。而我們身處東方社會,無論華、巫、印族國人,我們的母族文化都是本地區主流文化。我們不必放棄自己的文化身份和認同,反之,我們有責任將母語和母族文化保住,才能保住自己的根,也才能保住社會的根。

(文: 許振義博士,南洋國際商學院院長兼隆道研究院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