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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讓特朗普說話客氣點,默克爾這趟也值了

【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宋魯鄭】

繼英國首相特蕾莎·梅之後,德國總理默克爾將成為第二個訪問美國的歐洲領導人。

只是這次默克爾的美國之行頗令人意外。一是5月將在義大利舉行G7峰會,

特朗普也已經確認出席。二是7月將在漢堡舉行G20首腦會議,作為東道主,她和特朗普的見面——甚至多次見面是很自然的事情。雙方究竟有什麼重大而又緊迫的事,居然連兩個月也等不了,非要現在見一面?

眾所周知,美國大選前後,默克爾和特朗普就屢屢交鋒。默克爾相對含蓄,但矛頭所指人人皆明,特朗普則高調的多,指名道姓批評默克爾的移民政策,甚至上升到“毀了德國”的程度。

非常之事必有非常之因。默克爾出人意料的美國之行,既為了歐洲也為了自己。畢竟,不管西方各國有何等不滿,但美國在全球特別在西方還是具有無人取代的重要地位和作用,還是仍然必須去面對和打交道。

默克爾不僅要說明歐盟對歐洲很重要,

也要能讓特朗普相信歐盟對美國同樣重要

特朗普雖然執政還不到兩個月,但他的執政理念和風格已經展露無遺,各方也不再對他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今天的歐洲和美國不僅價值觀上對立,經濟利益上也衝突。歐洲仍然支持自由貿易、全球化,支持氣候變化巴黎條約,和今天的美國截然相反。軍事同盟上,特朗普也批評歐洲占盡美國的便宜,北約已經過時,

強烈要求各成員國提高軍費開支。雙方關係處於二戰以來的最低點。

目前歐洲處於多事之秋,英國脫歐、義大利公投,讓歐盟連表面的和諧都維持不下去了。儘管在剛剛結束的荷蘭大選中,主張脫歐的自由黨未能獲勝,但極右民粹力量依舊不容忽視。加上一個月之後,法國將舉行總統大選,極右的國民陣線穩居第一輪首位。所以此時默克爾訪美,一定程度是歐盟保衛戰。

畢竟世人皆知特朗普支持英國脫歐,也不看好歐盟,和歐洲各極右政黨經常相合甚歡。可以說歐盟的未來也一定程度握在美國手中。

默克爾不僅要說明歐盟對歐洲很重要,也要能讓特朗普相信歐盟對美國也同樣重要。當然要讓特朗普公開表示支持歐盟統一恐怕很難,但至少少一點批評,用霍普金斯大學學者哈珀的話說:“改變一點對歐盟講話的語氣都是此次訪問的一個成功”,

或者哪怕要特朗普減少一下對歐盟極右勢力的公開支持也好。

除此之外,自然就是歐盟和美國的自由貿易協定:大西洋貿易與投資協定(TTIP)。這個協議可以優化進入美國市場的途徑、增加歐盟和美國之間的監管相容性、鋪平制定全球標準的道路等,增加就業和促進增長。但這卻是一個極其困難的談判。原來雙方希望能在2016年達成協議,只是過去三年多的談判幾乎沒有任何進展。原因是歐盟不願意向美國提出的要求妥協,在過去14輪談判中,雙方無法就協議的27個章節達成任何一致。這還是在支持自由貿易的奧巴馬時代,現如今白宮換了風格迥異的主人,想讓美國讓步的可能性就更小了。默克爾作為歐洲第一大經濟體和歐盟事實上的盟主,她不可能回避這個話題,但她究竟有多少籌碼能夠讓特朗普龍顏大悅,則非常值得各界期待。

第三個和歐盟有關的話題自然是北約。這個議題應該比較簡單,歐盟將會作出較大讓步,而且事實上是“痛改前非”,為自己的安全作出更大的貢獻,把國防開支提高到承諾的占GDP2%,而不是繼續搭美國的便車。不過直到默克爾訪問美國之前,德國新財政年度的國防開支雖然有了增加,但占GDP的比重仍然只有1.23%。雙方的摩擦還會繼續升溫。

第四個議題則是俄羅斯。特朗普競選期間就一再聲稱要改善和俄羅斯的關係,考慮取消經濟制裁。雖然特朗普上臺之後受到黨內和體制內的消極阻撓,比如掌握內情的官僚紛紛通過媒體洩密,將他的安全顧問費林搬倒,現在目標又對準另一員大將司法部長塞申斯,致使他遲遲無法採取具體改善雙邊關係的措施。但只要有機會或者騰出手來,相信特朗普一定會兌現自己的承諾。

應該說,從地緣政治的角度講,俄羅斯主要還是歐盟的威脅。它挑戰美國更多的是抽象的領導地位。假如歐盟守不住烏克蘭這個底線,那麼其他昔日曾是俄羅斯勢力範圍的國家恐怕都將面臨同樣的挑戰。如果它們覺得歐盟靠不住,美國也靠不住,就不得不考慮是否倒向俄羅斯,至少也會不得不中立。這對今天的歐盟來說,代價過於高昂。

所以,默克爾訪問美國,一定會力陳繼續制裁俄羅斯的重要性,阻止特朗普單邊改變和俄羅斯的關係。

受天氣影響默克爾訪美行程被推遲,但她此行最大的不確定因素依然是特朗普

歐盟的事要談,德國自已的事更要談。首要的就是7月將舉行的G20會議——這也是默克爾出訪的藉口。德國作為東道主,自然希望能夠舉辦成功,取得新的進展。雖然面對特朗普,各方已不抱什麼希望,但從德國的角度來看,還是希望至少在會議上特朗普表現的更為“正常”一些,能夠給德國一個臺階。假如赴會前特朗普再有什麼出格言論,德國G20將徹底變成一個被全世界抗議者佔據的舞臺。

其次,德國已經超過中國,躍居世界第一的貿易順差。特朗普已多次聲稱要對德國汽車徵收關稅。就在默克爾訪問前,美國國家貿易委員會主席納瓦羅,再度炮轟德國的貿易赤字是個嚴重的問題,德國是棘手的國家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陪同默克爾訪問的有西門子總裁凱颯(Joe Kaeser)和寶馬總裁克呂格爾(Harald Krüger)。這兩家公司在美國均投資設廠,創造了不少美國就業。對此德國《明鏡週刊》認為,這有助於“建構與前企業家特朗普的良好談話氣氛。德國有可能宣佈企業將在美創造更多就業機會,以討好特朗普”。

最後要談的應該是德國的移民政策。雖然如何對待移民是德國的內政,但移民問題涉及到西方核心的價值觀——人權。和德國的做法相反,特朗普正在大規模遣返1100萬非法移民,正在頒佈一個又一個禁穆令。面對特朗普的做法,歐洲既不可能贊同,也不可能沉默——默克爾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特朗普通電話就對他的禁穆令表示遺憾,並以所有《日內瓦難民公約》簽字國負有責任的方式委婉反對。而特朗普更是一再批評德國和歐洲的難民政策。這個問題不解決,將一直影響到雙方關係的穩定。

總體而言,面對特朗普的美國,歐洲明白雙方不可能回到奧巴馬時代的正常水準,雙方在價值觀上的分歧和利益上的衝突都是不可能根本解決的(這對中國卻是利好)。歐洲的應對之策是要盡可能地把損害降到最低,也就是說設立雙方關係的止損點應是默克爾之行的首要目的。她是否能達到這個目的,就看她的外交能力了。當然這樣的考驗對她也不是第一次了,2003年德國和中國一起參加法國主導的反戰聯盟,曾令德美關係極度惡化。但默克爾仍然成功接待了德國民眾十分反感的小布希。不過,本應該3月14日成行的訪問由於暴風雪天氣而推遲到3月17日,這一小插曲是不是意味著此行的命運多舛?

原因是歐盟不願意向美國提出的要求妥協,在過去14輪談判中,雙方無法就協議的27個章節達成任何一致。這還是在支持自由貿易的奧巴馬時代,現如今白宮換了風格迥異的主人,想讓美國讓步的可能性就更小了。默克爾作為歐洲第一大經濟體和歐盟事實上的盟主,她不可能回避這個話題,但她究竟有多少籌碼能夠讓特朗普龍顏大悅,則非常值得各界期待。

第三個和歐盟有關的話題自然是北約。這個議題應該比較簡單,歐盟將會作出較大讓步,而且事實上是“痛改前非”,為自己的安全作出更大的貢獻,把國防開支提高到承諾的占GDP2%,而不是繼續搭美國的便車。不過直到默克爾訪問美國之前,德國新財政年度的國防開支雖然有了增加,但占GDP的比重仍然只有1.23%。雙方的摩擦還會繼續升溫。

第四個議題則是俄羅斯。特朗普競選期間就一再聲稱要改善和俄羅斯的關係,考慮取消經濟制裁。雖然特朗普上臺之後受到黨內和體制內的消極阻撓,比如掌握內情的官僚紛紛通過媒體洩密,將他的安全顧問費林搬倒,現在目標又對準另一員大將司法部長塞申斯,致使他遲遲無法採取具體改善雙邊關係的措施。但只要有機會或者騰出手來,相信特朗普一定會兌現自己的承諾。

應該說,從地緣政治的角度講,俄羅斯主要還是歐盟的威脅。它挑戰美國更多的是抽象的領導地位。假如歐盟守不住烏克蘭這個底線,那麼其他昔日曾是俄羅斯勢力範圍的國家恐怕都將面臨同樣的挑戰。如果它們覺得歐盟靠不住,美國也靠不住,就不得不考慮是否倒向俄羅斯,至少也會不得不中立。這對今天的歐盟來說,代價過於高昂。

所以,默克爾訪問美國,一定會力陳繼續制裁俄羅斯的重要性,阻止特朗普單邊改變和俄羅斯的關係。

受天氣影響默克爾訪美行程被推遲,但她此行最大的不確定因素依然是特朗普

歐盟的事要談,德國自已的事更要談。首要的就是7月將舉行的G20會議——這也是默克爾出訪的藉口。德國作為東道主,自然希望能夠舉辦成功,取得新的進展。雖然面對特朗普,各方已不抱什麼希望,但從德國的角度來看,還是希望至少在會議上特朗普表現的更為“正常”一些,能夠給德國一個臺階。假如赴會前特朗普再有什麼出格言論,德國G20將徹底變成一個被全世界抗議者佔據的舞臺。

其次,德國已經超過中國,躍居世界第一的貿易順差。特朗普已多次聲稱要對德國汽車徵收關稅。就在默克爾訪問前,美國國家貿易委員會主席納瓦羅,再度炮轟德國的貿易赤字是個嚴重的問題,德國是棘手的國家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陪同默克爾訪問的有西門子總裁凱颯(Joe Kaeser)和寶馬總裁克呂格爾(Harald Krüger)。這兩家公司在美國均投資設廠,創造了不少美國就業。對此德國《明鏡週刊》認為,這有助於“建構與前企業家特朗普的良好談話氣氛。德國有可能宣佈企業將在美創造更多就業機會,以討好特朗普”。

最後要談的應該是德國的移民政策。雖然如何對待移民是德國的內政,但移民問題涉及到西方核心的價值觀——人權。和德國的做法相反,特朗普正在大規模遣返1100萬非法移民,正在頒佈一個又一個禁穆令。面對特朗普的做法,歐洲既不可能贊同,也不可能沉默——默克爾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特朗普通電話就對他的禁穆令表示遺憾,並以所有《日內瓦難民公約》簽字國負有責任的方式委婉反對。而特朗普更是一再批評德國和歐洲的難民政策。這個問題不解決,將一直影響到雙方關係的穩定。

總體而言,面對特朗普的美國,歐洲明白雙方不可能回到奧巴馬時代的正常水準,雙方在價值觀上的分歧和利益上的衝突都是不可能根本解決的(這對中國卻是利好)。歐洲的應對之策是要盡可能地把損害降到最低,也就是說設立雙方關係的止損點應是默克爾之行的首要目的。她是否能達到這個目的,就看她的外交能力了。當然這樣的考驗對她也不是第一次了,2003年德國和中國一起參加法國主導的反戰聯盟,曾令德美關係極度惡化。但默克爾仍然成功接待了德國民眾十分反感的小布希。不過,本應該3月14日成行的訪問由於暴風雪天氣而推遲到3月17日,這一小插曲是不是意味著此行的命運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