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臺上吸煙的老人
文 / 建華亂彈
隔壁的同事喜添“千金”後，
便把住在鄉下的老父接來同住。一是可以幫雙職工的他們照顧小“千金”，二是同事覺得老父在鄉下辛苦了大半輩子也該來城裡享享福了。
老人非常謙恭和隨和。如果說物欲橫流的時代，中國的傳統禮儀遭受到嚴重破壞的話，應該主要是在城裡的年輕一代，農村老一輩那種質樸的禮數依然緊緊的銘刻在他們的身心，沒有受到多少沖刷。老人碰到我們這棟樓的男女老少他總是笑呵呵地先打招呼，
非常親熱。實際上大多數他都不認識。老人雖然來自鄉下，但特別講究，衣服穿得整整潔潔的，邊幅修飾得也幹乾爽爽。自從老人來後，我們這棟樓的走廊，就被他義務打掃得乾乾淨淨，著實令我們這幫年輕力壯卻懶得打理公眾衛生的後生們感到臉紅汗顏。老人讀過幾天書，有點文化但不多，空閒時，總是夾根香煙拿本書認真閱讀，享受著書裡的樂趣。
讓我們這幫子一下班就忙著玩牌打麻將上網聊天的後生又一次感到尷尬。
老人愛吸煙。白天總能瞧見他在陽臺吸煙的身影。我以為老人在陽臺上吸煙是為了享受陽光的照耀和微風的沐浴。有天晚上，偶然之中，我看到同事的陽臺上，
火光一閃一閃的，看清楚後才知道，又是那位老人在陽臺吸煙。我有意無意地觀察了好幾個晚上，每晚都會看到老人在陽臺上吸煙。他為什麼要在陽臺上吸煙呢﹖我的腦海裡充滿了問號。
帶著好奇心，我擇日拜訪了隔壁的老人。老人告訴我，他已有三十餘年的吸煙史，
在鄉下吸，因為鄉下開闊、空氣流通倒沒有什麼，可到了城裡就不行了，人多，城裡人還講究，不習慣煙味，他就不敢隨便吸煙了。但自己吸了幾十年，上了癮，想戒也戒不掉。要是在屋裡吸，空間太小，又很封閉，污染就更重，對嬌嫩的小孫女影響就更大了。所以煙癮來了就只好跑到陽臺上來吸幾口。我知道我的同事也就是老人的兒子煙癮也大，在屋裡吸的時候很多，
就對老人說，你兒子不也在屋裡吸嗎﹖老人笑道，兒子在屋裡吸，那是他的事，作為老人，又在人家屋裡住，我不要求他應該怎麼做，我只要自己做到做好就行了，各人應有各人的原則……
從此，每每看到陽臺上有火光閃現，我知道那道煙火後面坐著一位鄉下來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