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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良錦:“80後海歸”和他們的“包包”

【傳CHUAN的話】

常青藤畢業生聯手回國創業並不鮮見,“跨行業”者不多。

本是年輕有為的工程師和建築師,卻做起了木匠活——“木作手包”,可能只有他們三位了。

漆器、琺瑯掐絲……中華傳統工藝的老字型大小入選高大上的國禮,司空見慣;一個由“80後海歸”創建的手包品牌入圍國禮備選名單,恐怕也只此一家——

今天,我們就來講一講這三位“80後”和“包包”的故事。

新朋舊友的相會,往往彼此都會準備一份禮物。國家和國家之間也是如此。就在剛剛圓滿落幕的“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的國禮備選名單中,我們看到了這樣一個名字“端木良錦”以及它的手包。

端木良錦聽起來像是一個日本名字,這只手包看起來也似曾相識。

影響日本這一審美風格的則是中國唐代文明。日本皇室至今珍藏著諸多遣唐使或留學生帶到日本的中國唐物。

其中,就有這樣一把唐代紫檀木畫槽琵琶——

說其紋樣之美完爆當今國際一線品牌,並不為過吧?

正是這把唐琴賦予了“端木良錦”設計靈感。後者不僅借鑒其紋樣,設計出“滿嵌唐琴紋手拿包”上的四邊花菱紋和六邊花紋,而且復原了舊日的木鑲嵌技藝。

陽光下,每一朵花都顯現出木料本身的紋理。輕推木質捲簾,發現包體也是由整木鑿空而成,拿起來輕盈適手。

祁天,端木良錦創始人,1983年出生,畢業於清華大學建築系、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建築學專業。李煦,端木良錦合夥人,1984年出生,畢業於清華大學建築系、美國哈佛大學建築學專業。

李淵君,端木良錦聯合創始人,1984年出生,畢業於北京理工大學光電工程系、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電子工程學院。

團隊照片

名校畢業生,為什麼放著好端端的建築師、工程師職業不做,而做起木匠活兒?三個人最經常聽到的一句話就是“可惜了”。

還有的人說得更直接:“你們爸媽真是白培養你們了。”用祁天的話說,“那時,你會覺得自己像一個退潮時被獨自留在沙灘上的貝殼。”

祁天自幼就喜歡畫畫,愛自己動手做東西,長大後自然選擇了“二合一”的建築專業。但真開始建築師生涯,祁天發現很多想法難以實現。出於個人收藏古錢幣的愛好,2011年,祁天和太太李淵君共同創建“端木良錦”品牌,專為藏家的藏品設計製作包裝,客戶有普通的收藏愛好者也有嘉德拍賣行。

不過,祁天的內心並不滿足:他想把自己對美的理解傳遞給更多人。“胡人撫琴、寶象蓮花,唐代藝術品上經常可以見到這樣的異域風情。那時的審美無拘無束,各種顏色紅綠黃,各式材料貝殼螺鈿都可以使用。這種包容力先給人一種震撼力,然後是一股暖流,讓人感受到萬邦來朝的大國風範。”

所以,端木良錦的作品試圖打破傳統的矜持,呈現出任由生命自然流淌的形態。

而木頭就是最好的材料。

相比較皮革或者布料,木頭更有生命力。不僅因為木頭抵禦歲月的能力更強,而且,它“親人”:人們越是經常使用它,它的光澤越溫潤,手感也越熨帖。對於製作者來說,需要摸透木料的性格,順著這性格決定加工方式。在此之前則是開料,讓木料的脾氣先平和下來,“有時候,就像在哄女朋友。”祁天笑著說。

“你看,這個木紋像樹影,應該是經歷了雷暴電擊才會有這樣的紋理。紋理平順,就說明生長過程非常順利。年輪又寬顏色又淺,說明當年日曬充足、雨水充沛……”各有經歷的木頭做成手包後,就開始了新的生命。

端木良錦品牌初建時,大家覺得只要把圖紙畫好,找工廠代做就可以了。然而,代工的品質達不到標準。幾個人意識到,要想實現自己的設計,就只有親自動手。

於是,拜師加自學,從選料、制坯到切割、打磨,三個人迅速地把自己武裝成了可以出師的木匠。許多人以為手包上的花紋是印刷上去的,其實每一個細小的木料零件都由手工鑲嵌。

“有朋友建議我們做‘水轉印’或‘吸塑’,省時省力又經濟,但那樣做就失去了木料特有的靈性。”確實,手工木鑲嵌是有生命的,不僅有木纖維的呼吸,還有木料特有的光亮流轉。

堅持木鑲嵌技藝意味著什麼呢?一朵拇指指甲大小的六瓣花大約需要十五片細小的木料,一隻滿工嵌花的手包需要758塊木質零件,每一塊木料都要磨平、切割,然後嵌入挖好的凹槽,鑲嵌縫隙越小,整體效果越好。這個精准度是純粹的手工難以達到的。於是,幾個人買來二手的車銑刨鑽全套機械。只是這專業機器也沒有相應的程式——專業就是晶片製造的李淵君大顯身手,自行程式設計,同時結合手工,一次次將縫隙縮小,恨不能做到納米級別。

李淵君工作照片

如今,這個鑲嵌誤差被嚴格控制在0.1毫米之內。這意味著鑲嵌縫隙比木材本身的棕眼和紋理還要細小。這只是木鑲嵌環節。做出一隻滿工嵌花木作手包一共需要22個流程,194道工序。

我們可以通過具體的製作步驟,看到一隻手包的完成究竟需要花費多大的功夫。

創業的過程不是沒有困難。工作室的全部存款曾經不到1000元。祁天和李煦兩個大男孩爽朗地把當時的困境當成糗事說了出來。而在當時,曾經有著優渥的經濟實力的天之驕子是怎樣的心情,就不得而知了。

“臨摹了一輩子敦煌壁畫的常沙娜老師說,今人要做的不是挪用而是應用。端木良錦就是希望用新的設計、新的技術,將傳統審美和工藝應用到當代人的生活中。”

“端木良錦”,這個看來古樸風雅的名字,其實想表達的就是“端正的木頭,優良的錦繡”。簡簡單單,直接了當。也正是懷著這樣一顆沉靜的心,三位年輕人和他們的團隊才能安於一隅,細細地揣摩手中木料的每一個紋理,把他們對美的感受、對生活的理解雕刻在這木頭上,也雕刻進流逝的時光裡。(人民日報中央廚房·傳CHUAN工作室任飛帆)

但真開始建築師生涯,祁天發現很多想法難以實現。出於個人收藏古錢幣的愛好,2011年,祁天和太太李淵君共同創建“端木良錦”品牌,專為藏家的藏品設計製作包裝,客戶有普通的收藏愛好者也有嘉德拍賣行。

不過,祁天的內心並不滿足:他想把自己對美的理解傳遞給更多人。“胡人撫琴、寶象蓮花,唐代藝術品上經常可以見到這樣的異域風情。那時的審美無拘無束,各種顏色紅綠黃,各式材料貝殼螺鈿都可以使用。這種包容力先給人一種震撼力,然後是一股暖流,讓人感受到萬邦來朝的大國風範。”

所以,端木良錦的作品試圖打破傳統的矜持,呈現出任由生命自然流淌的形態。

而木頭就是最好的材料。

相比較皮革或者布料,木頭更有生命力。不僅因為木頭抵禦歲月的能力更強,而且,它“親人”:人們越是經常使用它,它的光澤越溫潤,手感也越熨帖。對於製作者來說,需要摸透木料的性格,順著這性格決定加工方式。在此之前則是開料,讓木料的脾氣先平和下來,“有時候,就像在哄女朋友。”祁天笑著說。

“你看,這個木紋像樹影,應該是經歷了雷暴電擊才會有這樣的紋理。紋理平順,就說明生長過程非常順利。年輪又寬顏色又淺,說明當年日曬充足、雨水充沛……”各有經歷的木頭做成手包後,就開始了新的生命。

端木良錦品牌初建時,大家覺得只要把圖紙畫好,找工廠代做就可以了。然而,代工的品質達不到標準。幾個人意識到,要想實現自己的設計,就只有親自動手。

於是,拜師加自學,從選料、制坯到切割、打磨,三個人迅速地把自己武裝成了可以出師的木匠。許多人以為手包上的花紋是印刷上去的,其實每一個細小的木料零件都由手工鑲嵌。

“有朋友建議我們做‘水轉印’或‘吸塑’,省時省力又經濟,但那樣做就失去了木料特有的靈性。”確實,手工木鑲嵌是有生命的,不僅有木纖維的呼吸,還有木料特有的光亮流轉。

堅持木鑲嵌技藝意味著什麼呢?一朵拇指指甲大小的六瓣花大約需要十五片細小的木料,一隻滿工嵌花的手包需要758塊木質零件,每一塊木料都要磨平、切割,然後嵌入挖好的凹槽,鑲嵌縫隙越小,整體效果越好。這個精准度是純粹的手工難以達到的。於是,幾個人買來二手的車銑刨鑽全套機械。只是這專業機器也沒有相應的程式——專業就是晶片製造的李淵君大顯身手,自行程式設計,同時結合手工,一次次將縫隙縮小,恨不能做到納米級別。

李淵君工作照片

如今,這個鑲嵌誤差被嚴格控制在0.1毫米之內。這意味著鑲嵌縫隙比木材本身的棕眼和紋理還要細小。這只是木鑲嵌環節。做出一隻滿工嵌花木作手包一共需要22個流程,194道工序。

我們可以通過具體的製作步驟,看到一隻手包的完成究竟需要花費多大的功夫。

創業的過程不是沒有困難。工作室的全部存款曾經不到1000元。祁天和李煦兩個大男孩爽朗地把當時的困境當成糗事說了出來。而在當時,曾經有著優渥的經濟實力的天之驕子是怎樣的心情,就不得而知了。

“臨摹了一輩子敦煌壁畫的常沙娜老師說,今人要做的不是挪用而是應用。端木良錦就是希望用新的設計、新的技術,將傳統審美和工藝應用到當代人的生活中。”

“端木良錦”,這個看來古樸風雅的名字,其實想表達的就是“端正的木頭,優良的錦繡”。簡簡單單,直接了當。也正是懷著這樣一顆沉靜的心,三位年輕人和他們的團隊才能安於一隅,細細地揣摩手中木料的每一個紋理,把他們對美的感受、對生活的理解雕刻在這木頭上,也雕刻進流逝的時光裡。(人民日報中央廚房·傳CHUAN工作室任飛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