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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一年300多場音樂節,你準備趕多少場?

在幾百場音樂節上,90%的場次都會陷入鄉村KTV乃至《同一首歌》式的尬唱。

若說,近年來全國各地層出不窮的馬拉松長跑是中國中產階級的廣場舞,那麼,這兩年場次和規模都出現大爆炸的音樂節,

可謂文藝青年的集貿市場了。

繼音樂獨家版權代理的爭奪、線下演唱會遍地開花、LiveHouse復蘇之後,今年音樂節數量也達到300場以上,與美國的數量差不多(這還算好的,2016年中國音樂節數量甚至達到500場以上),成為一大盛景,其中有些音樂節如“樂杜鵑音樂節”,甚至在去年已拿到了投資……種種跡象表明,近兩年可能是中國音樂市場全面爆發的開始。

不過,文化產業短期集中爆發並非好事,

更多時候它意味著品質下降,渾水摸魚的人變多,音樂節更是如此。

音樂節絕不是KTV或《同一首歌》

嚴格來說,無論迷笛、草莓還是張北草原音樂節,早期“音樂節”一詞幾乎等同於“搖滾樂”,更像是個音樂人展示自我、音樂愛好者發現新人的小眾交流平臺,至於粉絲的聚會與狂歡,倒是其次。

不過最近兩年的一個趨勢是,大眾耳熟能詳的歌手在音樂節上刷臉頻次越來越高,

以至於熱播音樂節創始人李岱,完全不好意思再提自己當年還請陳冠希、S.H.E組合獻藝的歷史,她覺得現在應該把有趣的內容帶到音樂節上來,畢竟,“這已不是誰大牌就找誰的時代了,音樂節不是KTV。”

同為音樂節從業者、爵士上海音樂節創始人任宇清更是批評道,音樂節應該具備“傳播、引導好音樂”的作用,否則便是《同一首歌》式的流行樂聯唱而已。

不少音樂節創始人都對氾濫的音樂節市場表示了擔憂,

也有意與之劃清界限。

李宗盛、張培仁和賈敏恕乾脆不把自己的活動叫“音樂節”,直接自稱“簡單生活節”:“我們就做個平臺,讓年輕人在平臺上露出,讓他們感受。我們也沒叫音樂節,而是叫簡單生活節。”

能成優秀音樂節的畢竟是少數,一年300多場音樂節,90%都是在裸泳,在瞎鬧,在起哄,試圖賺一把快錢就走。“有特色的音樂節是不會被同質化的,

每個音樂節都有自己的基因文化。如果同質化,那是因為你平庸。”迷笛音樂節創始人張帆對這些“太水”的音樂節非常不爽,“他們這是在破壞市場生態。”

小白樂迷和尷尬的音樂節

“絲絨咖啡”、“大怡寶”、“海盜船長”、“大麻茶”、“白內褲”、“康師傅”甚至“On The Road”……

摩登天空隨機瞎編了這麼幾個樂隊名字,讓一些樂迷作出評價,假裝在一個名為“廣州草莓音樂節”上做採訪,結果絕大部分都說“聽過”,甚至還有些人煞有介事地評論某某樂隊“颱風一般”,

甚至有些臨時瞎編的歌名,他們也表示“聽過”、“不錯”。

“能表達出我的態度就夠了。”一位現場樂迷手舞足蹈、煞有介事地說道。

每年的草莓音樂節,都有這類“朋克式”採訪和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樂迷,比如去年主題是《武了個漢:草莓音樂節的粉絲是真的瞭解自己的偶像嗎》。

這種惡搞式採訪也暴露出音樂節普遍遭遇的問題——音樂節不再是精英或亞文化市場,他們不得不更傾向於討好大眾,而非推好音樂;觀眾亦非當年的資深音樂愛好者,更像是來湊熱鬧、戲果兒的小白;至於一些小眾初創樂隊,則越來越難在音樂節上出人頭地。

於是,樂迷參加音樂節也成了一場賭藝術品位的冒險之旅,因為在幾百場音樂節上,90%的場次會分分鐘陷入鄉村KTV乃至《同一首歌》式的尬唱。

如何避免這種窘況、又如何識別一場真正的、高品質的音樂節?

賈敏恕:有主題、有價值、有品牌。

張帆:有特色的音樂節都有各自的特點和基因,他們即便同時請了相同藝人,但有一半特色還是在台下展示出來的。

李岱:好的音樂節會經營自己的DNA,有一幫真正的粉絲。

一個好的音樂節,喜歡錢有錯嗎?

其實音樂節也沒那麼走運。

因為互聯網音樂的狂飆突進,幾乎所有的音樂形態都能在互聯網上找得到,這些內容不但便於獲取,而且免費。

MTA天漠音樂節“音樂論壇”嘉賓。左起:迷笛音樂節創始人張帆、簡單生活節制作人賈敏恕、熱播音樂節創始人李岱、爵士上海音樂節創始人任宇清、主持人。

一個健康的音樂節,首先應該盈利,而且能平衡收入與市場品牌。大多數“名門正派”的音樂節創始人堅持認為,好的音樂節,票房收入應該是第一位,贊助商反而不應該是主角,否則就是“冠名商”。簡單生活節可能給音樂節提供了另一種可能的範式:除了音樂演出票房外,還有一些供樂迷閒逛的市集,在門票之外增加消費頻次。

音樂行業發展之快,也引來了不少資本的注意。知名音樂節創始人們雖然認可互聯網的作用,但都對資本保持了相當的警惕。

投資能給音樂節行業帶來什麼?一個直觀的表現是,充沛的資金令曾經捉襟見肘的音樂節變得大手大腳了,所以張帆批評道:“投資進來,抬高了製作成本,這是在破壞生態。”

資本雖然能給互聯網行業帶來指數級的增長速度,但在以創意為主的音樂節行業,大家似乎並不認可。李岱就認為,音樂節雖然需要資本,但中國的資本普遍不成熟,存在賺快錢的投機心態,“引入資本需要格外小心,音樂節是我們的夢想,但資本是來搭車賺錢的。你跟資本目標需要一致才行,99%的資本與音樂節本身的目標是不一致的。”

不過,對張帆來說,風格、錢都不是最重要的制約因素,政策才是。在那場深圳跨年音樂節被當局掐掉半年後,這位元迷笛音樂節的創始人舊事重提,還是激動地站起來,憤怒地揮舞手臂,說:

這哪是中國音樂節的2.0時代,我們先談1.0吧……

他們不得不更傾向於討好大眾,而非推好音樂;觀眾亦非當年的資深音樂愛好者,更像是來湊熱鬧、戲果兒的小白;至於一些小眾初創樂隊,則越來越難在音樂節上出人頭地。

於是,樂迷參加音樂節也成了一場賭藝術品位的冒險之旅,因為在幾百場音樂節上,90%的場次會分分鐘陷入鄉村KTV乃至《同一首歌》式的尬唱。

如何避免這種窘況、又如何識別一場真正的、高品質的音樂節?

賈敏恕:有主題、有價值、有品牌。

張帆:有特色的音樂節都有各自的特點和基因,他們即便同時請了相同藝人,但有一半特色還是在台下展示出來的。

李岱:好的音樂節會經營自己的DNA,有一幫真正的粉絲。

一個好的音樂節,喜歡錢有錯嗎?

其實音樂節也沒那麼走運。

因為互聯網音樂的狂飆突進,幾乎所有的音樂形態都能在互聯網上找得到,這些內容不但便於獲取,而且免費。

MTA天漠音樂節“音樂論壇”嘉賓。左起:迷笛音樂節創始人張帆、簡單生活節制作人賈敏恕、熱播音樂節創始人李岱、爵士上海音樂節創始人任宇清、主持人。

一個健康的音樂節,首先應該盈利,而且能平衡收入與市場品牌。大多數“名門正派”的音樂節創始人堅持認為,好的音樂節,票房收入應該是第一位,贊助商反而不應該是主角,否則就是“冠名商”。簡單生活節可能給音樂節提供了另一種可能的範式:除了音樂演出票房外,還有一些供樂迷閒逛的市集,在門票之外增加消費頻次。

音樂行業發展之快,也引來了不少資本的注意。知名音樂節創始人們雖然認可互聯網的作用,但都對資本保持了相當的警惕。

投資能給音樂節行業帶來什麼?一個直觀的表現是,充沛的資金令曾經捉襟見肘的音樂節變得大手大腳了,所以張帆批評道:“投資進來,抬高了製作成本,這是在破壞生態。”

資本雖然能給互聯網行業帶來指數級的增長速度,但在以創意為主的音樂節行業,大家似乎並不認可。李岱就認為,音樂節雖然需要資本,但中國的資本普遍不成熟,存在賺快錢的投機心態,“引入資本需要格外小心,音樂節是我們的夢想,但資本是來搭車賺錢的。你跟資本目標需要一致才行,99%的資本與音樂節本身的目標是不一致的。”

不過,對張帆來說,風格、錢都不是最重要的制約因素,政策才是。在那場深圳跨年音樂節被當局掐掉半年後,這位元迷笛音樂節的創始人舊事重提,還是激動地站起來,憤怒地揮舞手臂,說:

這哪是中國音樂節的2.0時代,我們先談1.0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