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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為何恐襲頻發,專家:歐洲各國反恐不同步致“短板效應”

倫敦橋襲擊事件發生後,員警在事發地附近警戒,

一對母女準備離開。東方IC 圖

當地時間6月3日晚,英國倫敦多地發生恐怖襲擊事件,已造成6人死亡,至少30人受傷。這也是英國今年以來發生的第三次大規模恐怖襲擊。從2015年法國巴黎襲擊事件以來,歐洲各國面臨的恐襲威脅日益嚴重。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反恐怖研究中心主任李偉在接受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記者專訪時表示,儘管包括英國在內的歐洲國家近年來紛紛提高了各自在國內的反恐力度,

但各國努力的不同步所造成的“短板效應”,讓恐怖分子容易找到容身之所,也使得各國在反恐方面的“各自為政”很難產生實質性效果。

歐洲“短板”遲遲難補齊

澎湃新聞:2017年剛剛過半,英國已經發生了三次大規模恐怖襲擊,為什麼會這樣?英國的反恐形勢和其他歐洲國家相比有何特殊性?

李偉:和人們的直觀感受略有不同的是,相對於其他歐洲國家,英國在反恐能力方面具有相當的優勢。

除了它作為一個島國的地理位置以外,英國對反恐投入的人力和資源的投入也高於大部分歐洲國家。另外,英國的反恐隊伍還在上世紀與愛爾蘭共和軍的作戰中獲得了豐富的反恐經驗。

但這只是問題的一個方面,問題的另一個方面是,英國早在“9·11事件”之前就是很多國際恐怖主義者的藏身之地。在“9·11”以後,這一點儘管有所緩解,但並未得到根本改變。

此外,從恐怖組織的角度來看,由於其襲擊的首要目標——美國——的反恐力度非常強大,他們自然會將目光轉移到其最“鐵杆”的盟友英國身上。這兩點因素導致英國所面臨的恐襲威脅長期以來大於其他的歐洲國家。

澎湃新聞:2015年11月的巴黎劇院恐怖襲擊掀起了一輪針對歐洲國家的恐襲浪潮,一直延續到今天。從那時到現在,歐洲各國的反恐和安全政策有沒有什麼變化?效果如何?

李偉:隨著美國逐漸從中東反恐的“領導者”變成“主導者”,甚至在一些情況下“退居二線”,歐洲各國開始站到反恐行動的一線,從另一個方面講,這也讓它們站到了恐襲威脅的第一線。自從2015年的巴黎劇院襲擊事件以來,歐洲各國紛紛認識到這一點,其安保和反恐政策總體趨向嚴格。

但麻煩出在,這種趨嚴的步伐在各國之間並不一致。一些至今沒有遭遇到恐怖襲擊的國家,

其對自身所受恐襲威脅的認知程度並不如曾遭受恐襲的法、德、英等國那麼高,再加上這些國家自身的經濟並不景氣,這使得它們的立法機構很難通過高昂的反恐預算。由於歐洲各國之間大體採取開放邊界的政策,恐怖分子可以自由地從一個國家轉移到另一個國家,因此對任何國家而言,僅靠加強自己內部的反恐措施,而不說服共同體內其他所有國家採取同步措施,都很難產生實質性效果。這也就是研究者經常所說的“安全短板”:在歐盟這個“木桶”上,如果“短板”遲遲難以補齊,那麼無論法、德、英這些國家的“長板”築得再高,也終將無法產生實質性的作用。

“反恐”之外仍需長期努力

澎湃新聞:隨著互聯網的發展,極端組織不再需要直接招募、訓練、派遣襲擊者實施襲擊,而是可以通過在網上發佈資訊等手段,直接將西方國家的本地人轉化為襲擊者,這為各國反恐帶來了怎樣的新挑戰?各國現在的應對情況如何?

李偉:“網路恐怖主義”是人類反恐事業面臨的一個新問題,但是不同國家對此的認識並不一致。美國作為互聯網第一大國,本來應該在打擊網路恐怖主義方面做出較大的努力。但由於美國掌握的情報技術優勢,使得他們能夠從網路恐怖活動中搜集到大量關於恐怖組織的情報,這就使得他們在打擊網路恐怖主義方面並不像其他國家那樣熱心,這從客觀上為網路恐怖主義的蔓延提供了機會。

澎湃新聞:隨著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在中東地區的肆虐逐漸走向終結,世界所面臨的恐襲威脅將會如何變化?

李偉:對傳統意義上的恐怖組織而言,控制盡可能多的土地和城市就是他們最大的“成功”標誌,在這方面“伊斯蘭國”毫無疑問做到了極致。但這終究不可持續,被“伊斯蘭國”侵佔的土地最終會得到解放。但問題在於,對那些受到“伊斯蘭國”組織所宣揚的極端主義思想影響的人而言,“伊斯蘭國”越是走向窮途末路,其“悲情效應”就越強,他們被煽動起來成為襲擊者的可能性越大。因此從這個角度而言,軍事上的“有形反恐”的推進並不一定能夠降低各國面臨的恐襲風險。

極端思想僅憑自身很難成氣候,它經常需要利用宗教問題、民族問題、文化衝突、政治經濟矛盾等,來最大程度地擴大自己的影響力。要想根治恐怖主義所帶來的威脅,還需要各國在通常意義上的“反恐”之外做出長期的努力。

都很難產生實質性效果。這也就是研究者經常所說的“安全短板”:在歐盟這個“木桶”上,如果“短板”遲遲難以補齊,那麼無論法、德、英這些國家的“長板”築得再高,也終將無法產生實質性的作用。

“反恐”之外仍需長期努力

澎湃新聞:隨著互聯網的發展,極端組織不再需要直接招募、訓練、派遣襲擊者實施襲擊,而是可以通過在網上發佈資訊等手段,直接將西方國家的本地人轉化為襲擊者,這為各國反恐帶來了怎樣的新挑戰?各國現在的應對情況如何?

李偉:“網路恐怖主義”是人類反恐事業面臨的一個新問題,但是不同國家對此的認識並不一致。美國作為互聯網第一大國,本來應該在打擊網路恐怖主義方面做出較大的努力。但由於美國掌握的情報技術優勢,使得他們能夠從網路恐怖活動中搜集到大量關於恐怖組織的情報,這就使得他們在打擊網路恐怖主義方面並不像其他國家那樣熱心,這從客觀上為網路恐怖主義的蔓延提供了機會。

澎湃新聞:隨著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在中東地區的肆虐逐漸走向終結,世界所面臨的恐襲威脅將會如何變化?

李偉:對傳統意義上的恐怖組織而言,控制盡可能多的土地和城市就是他們最大的“成功”標誌,在這方面“伊斯蘭國”毫無疑問做到了極致。但這終究不可持續,被“伊斯蘭國”侵佔的土地最終會得到解放。但問題在於,對那些受到“伊斯蘭國”組織所宣揚的極端主義思想影響的人而言,“伊斯蘭國”越是走向窮途末路,其“悲情效應”就越強,他們被煽動起來成為襲擊者的可能性越大。因此從這個角度而言,軍事上的“有形反恐”的推進並不一定能夠降低各國面臨的恐襲風險。

極端思想僅憑自身很難成氣候,它經常需要利用宗教問題、民族問題、文化衝突、政治經濟矛盾等,來最大程度地擴大自己的影響力。要想根治恐怖主義所帶來的威脅,還需要各國在通常意義上的“反恐”之外做出長期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