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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遠征軍解救被困英軍——英軍老兵憶緬甸仁安羌之戰

節選自 中國遠征軍解救被困英軍——英軍老兵憶緬甸仁安羌之戰

原作者 雷炎

1942年,也就是第一次鴉☆禁☆片戰爭結束百年之後,大英帝國終於低下高貴的頭,首次同意讓中國派遣遠征軍進入自己的東方屬地——緬甸,

共同抵抗日本侵略軍。儘管中英第一次緬甸作戰以失敗告終,但其間中國軍隊在仁安羌油田解救七千英軍的事蹟卻彪炳史冊,成為中國軍人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中書寫的光輝一頁。令人遺憾的是,出於某種傲慢的心理,西方學術界長期對此持漠視態度,許多二戰史料中根本查不到相關線索。

然而英雄永遠不會被忘記,過去三十年間,在那場戰鬥中生還的英軍上尉吉拉德·法茨派裡克(Gerald Fitzpatrick)不遺餘力地為中國恩人樹碑立傳,不僅出版了三本有關中國遠征軍的回憶錄,還堅持每年給英國首相及外相寫信,呼籲英國政府承認並重視中國遠征軍的功績,直到1992年英國前首相柴契爾夫人造訪旅居美國的劉放吾將軍,

後者正是負責仁安羌解圍的中國遠征軍第113團團長。如今,法茨派裡克所著的《中國人拯救緬甸被困英軍:仁安羌之戰》(Chinese Save Brits-In Burma:Battle of Yenangyaung),依然是西方介紹仁安羌之戰最詳盡的著作,下麵記述的是法茨派裡克所親身經歷的往事。

英軍敗退仁安羌

1941年12月,日本向英美宣戰,英國緊急向緬甸增派援軍,但由於倫敦把防禦重點放在印度,因此調兵行動完全是象徵性的。

1942年初,駐緬英軍名義上增加到三個師,可是這些部隊長年缺乏訓練和供給,至於從雲南趕來增援的10萬中國盟軍,英緬當局出於私利,卻百般阻撓其儘早入境作戰,結果錯失良機。法茨派裡克曾聽過時任英屬緬甸總督胡頓爵士(Sir Hutton)的訓話,他說:“我們僅僅是靠著可笑的‘白人優越感’來看待日本可能的入侵,因為白人與黃種人的戰爭總是我們贏的。”

草率的備戰帶來的結果是無情的失敗。1942年初,日軍強行借道泰國,猛攻緬甸門戶毛淡棉。1月30日,英軍棄守毛淡棉,倉皇撤向錫唐橋,企圖渡河退往仰光。錫唐河水流湍急,河上只有一座寬約457米的橋,由於盟軍飛行員不斷接受到錯誤的指令,老是把炸彈扔進自已的隊伍,而日軍又竊聽到英國人的無線電,

清楚知道英軍的撤退計畫,所以英軍的撤退過程完全是混亂的。法茨派裡克正是在“處處都有敵人”的恐懼中,於3月5日隨英軍第1師退到蒲甘省的仁安羌,並在那裡被日軍包圍,而法茨派裡克所屬的步兵營也從原先500人銳減到120人。日軍似乎不急於吃掉這股英軍,而是不斷用小範圍滲透戰術夜襲英軍,搞得對手不得安寧,最後自行崩潰。

“偉大的戰鬥”

當法茨派裡克和戰友感到絕望之際,1942年4月19日,中國遠征軍第113團的突然參戰令局面為之大變。當時,法茨派裡克看到從遠方開來多輛斯蒂龐克牌汽車,每輛車上都載著全副武裝的中國士兵,他們一下車就投入戰鬥,目標是殲滅突入仁安羌油田裡的日軍,為英軍突圍打開缺口。

法茨派裡克呆在俯瞰平羌河的501高地觀察哨裡,通過望遠鏡注視著中國軍隊的行進過程。“有三個中國人(應為營長)身著軍官制服,明顯有別于其他士兵。每個指揮官按照預定計劃到達指定位置,他們身邊都跟著一個攜帶多面信號旗的旗手(因為中國軍隊缺乏電臺),士兵們根據旗手的信號指示,迅速加入各自行動單元,整個部隊行動一致,沒有片刻延誤。他們兵分三路,一路向西面的伊洛瓦底江方向挺進,一路沖過平羌河床中的大片平坦沙地,另一路則通過公路進入我們的陣地,從筋疲力竭的英國士兵手中接過防務”,法茨派裡克說:“中國軍隊的作戰效率令人印象深刻,他們的戰術完全適應當地油田崎嶇的地形,即便從西方軍隊角度衡量,他們也是一群訓練有素、步調一致的職業軍人!”

當中國軍隊向油田進攻之際,日軍陣地上的步機槍火力頓時強化了,這說明日本人也在拼命堵截,不希望“煮熟的鴨子飛了”(當然指被圍英軍)。和兩天前英國皇家約克郡輕步兵團的突擊徒勞無功不同,中國軍人靠著靈活的戰術和英勇的衝殺,逐漸瓦解了日軍的抵抗,法茨派裡克最直觀的感受,就是槍聲離自己越來越遠。“隨著槍炮聲漸漸稀疏,我們知道自己的處境和8天前西貢(今越南胡志明市)‘東京玫瑰’(日軍心理戰電臺)裡所叫囂的恰恰相反——將在仁安羌被圍殲的不是英軍,而是日本軍隊。”法茨派裡克如是說。

戰鬥過程中,中國軍隊出現不小的傷亡,於是英軍在平羌河畔的石頭堆內搭建起一個救護站,將床單和衣物撕開,以準備足夠的布料來包紮傷口。法茨派裡克注意到,很多中國士兵的胳臂、腿和身體上都出現彈孔,“我不會說中文,他們也不會說英語,無法進行任何言語的安慰,此時的英國軍隊同樣缺乏糧食、水、彈藥和醫療用品,部隊中瘧疾和其他疾病肆虐,所以我們也只能煮點粥給中國傷患喝,聊表謝意”。儘管當時法茨派裡克只有22歲,但中國軍隊的面容看起來比他還要年輕。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其中一名受傷的中國士兵,在接受包紮時仍緊抓著步槍不肯放手,這種“槍不離手”的嚴格紀律與戰鬥意志,令法茨派裡克至今仍感欽佩。

當夜幕降臨後,取勝的中國軍隊悄然無聲地越過平羌河,回到卡車上,他們將奔赴新的戰場。這場激烈的戰鬥持續了約4個小時,給予日軍毀滅性的打擊,使他們原本想困死英軍的企圖受挫,而中國軍隊也為這次正面進攻付出沉重的代價,但他們就是那樣按部就班地進入陣地、完成進攻任務、然後撤退,全然視死如歸的模樣。

“我和我的部下有幸目睹了這場罕見壯觀的攻勢,中國軍隊就像是一部最適合緬甸中部地形的作戰機器完美地運作,是如此簡單有效、乾淨俐落。”法茨派裡克說:“作為一個軍官,我非常自豪能夠親歷這場偉大的戰鬥。”

見證者

值得一提的是,法茨派裡克所寫的每一部緬甸戰事回憶錄中,都表達了對英國政府“選擇性遺忘”的不滿。在他看來,當時英國首相邱吉爾已經拋棄了緬甸英軍,他在1942年4月1日寫給美國總統羅斯福的信中說:“我認為日本最明智的方案,就是在緬甸長驅直入。”當時英國政府已經停止向英緬軍提供補給和增援。後來法茨派裡克才知道,英國陸軍中將亞歷山大在1942年3月5日抵達緬甸仰光,接替胡頓爵士的職務時傲慢地說:“仰光不會丟,即便丟了,我們也會在不久後光復。”可是第二天他就下令在仰光製造大爆炸,毀掉港口油罐,然後向邱吉爾報告“放棄緬甸,集中一切力量保衛印度”,這等於拋棄了處於虎口的幾萬英緬軍,更是置前來解救自己,期待共同抗敵的中國友軍於不利境地。

法茨派裡克認為,亞歷山大在其回憶錄中刻意貶低了中國軍隊入緬作戰的意義,在其回憶錄“第7卷·緬甸”第93頁裡,出現了“中國軍隊從未贏得一次對日戰役”的字眼。“但我親眼所見的事實絕非如此,對於已故劉放吾將軍率領中國遠征軍第113團大勝日軍的仁安羌戰役,我就是見證者。”

1942年4月19日,中國遠征軍第113團的突然參戰令局面為之大變。當時,法茨派裡克看到從遠方開來多輛斯蒂龐克牌汽車,每輛車上都載著全副武裝的中國士兵,他們一下車就投入戰鬥,目標是殲滅突入仁安羌油田裡的日軍,為英軍突圍打開缺口。

法茨派裡克呆在俯瞰平羌河的501高地觀察哨裡,通過望遠鏡注視著中國軍隊的行進過程。“有三個中國人(應為營長)身著軍官制服,明顯有別于其他士兵。每個指揮官按照預定計劃到達指定位置,他們身邊都跟著一個攜帶多面信號旗的旗手(因為中國軍隊缺乏電臺),士兵們根據旗手的信號指示,迅速加入各自行動單元,整個部隊行動一致,沒有片刻延誤。他們兵分三路,一路向西面的伊洛瓦底江方向挺進,一路沖過平羌河床中的大片平坦沙地,另一路則通過公路進入我們的陣地,從筋疲力竭的英國士兵手中接過防務”,法茨派裡克說:“中國軍隊的作戰效率令人印象深刻,他們的戰術完全適應當地油田崎嶇的地形,即便從西方軍隊角度衡量,他們也是一群訓練有素、步調一致的職業軍人!”

當中國軍隊向油田進攻之際,日軍陣地上的步機槍火力頓時強化了,這說明日本人也在拼命堵截,不希望“煮熟的鴨子飛了”(當然指被圍英軍)。和兩天前英國皇家約克郡輕步兵團的突擊徒勞無功不同,中國軍人靠著靈活的戰術和英勇的衝殺,逐漸瓦解了日軍的抵抗,法茨派裡克最直觀的感受,就是槍聲離自己越來越遠。“隨著槍炮聲漸漸稀疏,我們知道自己的處境和8天前西貢(今越南胡志明市)‘東京玫瑰’(日軍心理戰電臺)裡所叫囂的恰恰相反——將在仁安羌被圍殲的不是英軍,而是日本軍隊。”法茨派裡克如是說。

戰鬥過程中,中國軍隊出現不小的傷亡,於是英軍在平羌河畔的石頭堆內搭建起一個救護站,將床單和衣物撕開,以準備足夠的布料來包紮傷口。法茨派裡克注意到,很多中國士兵的胳臂、腿和身體上都出現彈孔,“我不會說中文,他們也不會說英語,無法進行任何言語的安慰,此時的英國軍隊同樣缺乏糧食、水、彈藥和醫療用品,部隊中瘧疾和其他疾病肆虐,所以我們也只能煮點粥給中國傷患喝,聊表謝意”。儘管當時法茨派裡克只有22歲,但中國軍隊的面容看起來比他還要年輕。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其中一名受傷的中國士兵,在接受包紮時仍緊抓著步槍不肯放手,這種“槍不離手”的嚴格紀律與戰鬥意志,令法茨派裡克至今仍感欽佩。

當夜幕降臨後,取勝的中國軍隊悄然無聲地越過平羌河,回到卡車上,他們將奔赴新的戰場。這場激烈的戰鬥持續了約4個小時,給予日軍毀滅性的打擊,使他們原本想困死英軍的企圖受挫,而中國軍隊也為這次正面進攻付出沉重的代價,但他們就是那樣按部就班地進入陣地、完成進攻任務、然後撤退,全然視死如歸的模樣。

“我和我的部下有幸目睹了這場罕見壯觀的攻勢,中國軍隊就像是一部最適合緬甸中部地形的作戰機器完美地運作,是如此簡單有效、乾淨俐落。”法茨派裡克說:“作為一個軍官,我非常自豪能夠親歷這場偉大的戰鬥。”

見證者

值得一提的是,法茨派裡克所寫的每一部緬甸戰事回憶錄中,都表達了對英國政府“選擇性遺忘”的不滿。在他看來,當時英國首相邱吉爾已經拋棄了緬甸英軍,他在1942年4月1日寫給美國總統羅斯福的信中說:“我認為日本最明智的方案,就是在緬甸長驅直入。”當時英國政府已經停止向英緬軍提供補給和增援。後來法茨派裡克才知道,英國陸軍中將亞歷山大在1942年3月5日抵達緬甸仰光,接替胡頓爵士的職務時傲慢地說:“仰光不會丟,即便丟了,我們也會在不久後光復。”可是第二天他就下令在仰光製造大爆炸,毀掉港口油罐,然後向邱吉爾報告“放棄緬甸,集中一切力量保衛印度”,這等於拋棄了處於虎口的幾萬英緬軍,更是置前來解救自己,期待共同抗敵的中國友軍於不利境地。

法茨派裡克認為,亞歷山大在其回憶錄中刻意貶低了中國軍隊入緬作戰的意義,在其回憶錄“第7卷·緬甸”第93頁裡,出現了“中國軍隊從未贏得一次對日戰役”的字眼。“但我親眼所見的事實絕非如此,對於已故劉放吾將軍率領中國遠征軍第113團大勝日軍的仁安羌戰役,我就是見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