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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味藏著我們的人生經歷和青春記憶

文 | 黃繆斯

分享我的體驗給你。

這本藍色故事書知道你所有的少女心事。

《七夜物語》對於孩子來說可能是冒險、是故事,但是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更像一個私物,它適合一個人切斷與周遭的一切聯繫,窩在沙發角,忘記時間甚至忘記自己地閱讀。

《七夜物語》

作 者:[日] 川上弘美

出版社:東方出版社

出版年:2017年3月

我從未讀過一本書可以如此豐富地調動感官,如同走到每一個路的轉角都能收到一朵玫瑰。可是我該如何與人分享我的閱讀體驗呢?

或許分享閱讀和分享口味也有一點相似吧,有時候口味不僅僅是食物好吃與不好吃的問題,常常是這樣,比如你喜歡某種質感,或者你曾經被某種質感刺激並打動,身體裡就暗暗將這個記憶保留下來,等待下一次不經意的召喚。

所以,很多時候,口味是一個關乎人生經歷和記憶的問題。

小時候,我住在田野裡,四月裡整個大地都像小奶狗一樣向天嗷嗷,洋槐樹結滿白色的花串,鄉下孩子放學就往樹上爬、往洞裡鑽,或者下到田裡去七手八腳地扯芍藥。那些芍藥,就低低地在泥地上鋪上一層又一層,

怎麼扯都扯不完。後來長大,離開鄉下,去到沒有田野的地方生活。

城市裡也是有大槐樹的,每到四月開始下春雨,槐花被雨水死死釘在水泥地上,香味也被濕氣包裹起來,偶爾竄出一絲來就讓我感動得不得了,滿空氣裡到處去尋找,我常常戲謔自己這種狀態,大概古時候鴉☆禁☆片癮犯了也不過如此了吧。

但其實,槐花的香味到底有什麼好聞的,能讓人那麼那麼地著迷嗎。也有很多人嫌棄它太過於濃郁,或者根本就對這種質感的氣味沒有任何偏好。

但對於我來說,我著迷的除了它本身的調調以外,更多的還是它背後深深的意蘊——消失殆盡的田野記憶。所以,也許我喜歡的是槐樹花身上的芍藥味呢。

陳曉卿在《舌尖上的中國》這本書裡也提到過類似的困惑。有的人喊他介紹館子,但這對他一張“掃街嘴”來說卻是很為難的事情,常常真心真意費了老勁給推薦的館子對方卻並不那麼滿意。

因為口味的確包含太豐富的內涵,它甚至能對一個人做出形而上的解釋,實在是不好傳遞得很呐!所以,不要用概念來傳遞感覺吧,感覺就用感覺來傳遞,也許我看到一朵花的快樂和你看到一片雲的快樂是一樣的,而更可能的是,當我和你一起看一朵花開在一片雲下,我們同時都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新的快樂呢?

讀《七夜物語》這本書期間,我不止十次暗自感歎:川上弘美一定是一個“感覺大師”。她寫主人公小夜每天去櫸野中學看高中生,小夜的每一種疑惑都在我身上拉起共鳴,每一次在腦子裡悄悄提問,都好像擦拭我內心深處的一面鏡子,而每一次擦拭都讓小時候的自己顯露得更加真切,直至毫髮畢現。

我以為只有我的童年是孤獨的,但或許每個人都是這樣以為的。記憶裡面那些晃眼的雲彩和那些飄蕩的長得像燕子尾巴的麥穗,它們之所以老是在不經意間從身體哪個部位冒出來,正是因為一旦被成年人談起都覺得五彩斑斕的童年原來是那麼的無聊和寂寞。

如同小夜每日趴在高年級學校的大鐵門外蹲望,她注視別人又害怕被人注視、渴望隱匿又渴望與人交往、終於被人搭訕了興奮又緊張……每一個曖昧的側面都在川上的眼睛裡展露無遺。我見小夜猶見自己,像初次扮上華美的晚裝站在鏡前,羞怯卻好奇。

但川上又如此的溫柔,她不會自恃淩厲將你逼上人性的懸崖,她讓“五月的風,從小夜和不穿制服的哥哥之間吹過”,讓將要跌落地面的尷尬轉身幻化成黃昏裡金色的蝴蝶。須臾之間,童年又回到記憶中那個五彩斑斕的樣子。

一般而言,女性寫作比起男性寫作的獨特魅力主要來自於女性視角特有的空間感覺和身體意識。所以,對於《七

因為在川上看來,男生的魅力恰恰在於他們身上那種特有的“漫不經心”。她用小男孩主人公仄田的成長告訴我們,整整齊齊小心翼翼的男生是沒人愛的,只有當他變得邋裡邋遢開始開起撩女同學裙子的玩笑時,仄田對小夜而言才是討厭卻又有趣的。

川上在這本書裡低調地樹立起這樣一個性別標杆,並不是要去爭奪什麼社會標準的立法權,這反而是男性們熱衷於追求的事,對於川上和女性來說,誠實去面對的喜好和追隨一種混沌的美感就是價值所在了。在這種意義上,男性視角相對是充滿棱角和割裂的,女性視角則表現出一種混沌相生的哲學取向,我想這也是川上這本書想要傳達的審美立場吧。“混沌美”從本書的源頭就開始向讀者展現。

川上把《七夜物語》想像為這樣一本書:每個讀完這本書的孩子在合上書的那一刻就會將書中所見全數忘記,而當他們經由書進入夜世界之後又會把讀過的故事重新記起來。

我們小的時候不是常常有這種感覺嗎,某個現實的場景仿佛在夢裡面發生過,但是又實在是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夢裡預見的還是先前就經歷過相似的。這種熟悉卻又無法完全把握的飄忽感,成了《七夜物語》的魔法所在。

川上並沒有將讀者的興趣牽引到去探索這種現象的科學源頭,她像世界上最普通的一個女人一樣對世界撒嬌:反正就是覺得很神奇,我才不管為什麼呢!

深邃但是親昵,犀利但是善良。如果要用一句什麼話來形容這本書的質感,我心中反復的一句話就是:它像來自大姐姐的溫柔逼視。

實在是不好傳遞得很呐!所以,不要用概念來傳遞感覺吧,感覺就用感覺來傳遞,也許我看到一朵花的快樂和你看到一片雲的快樂是一樣的,而更可能的是,當我和你一起看一朵花開在一片雲下,我們同時都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新的快樂呢?

讀《七夜物語》這本書期間,我不止十次暗自感歎:川上弘美一定是一個“感覺大師”。她寫主人公小夜每天去櫸野中學看高中生,小夜的每一種疑惑都在我身上拉起共鳴,每一次在腦子裡悄悄提問,都好像擦拭我內心深處的一面鏡子,而每一次擦拭都讓小時候的自己顯露得更加真切,直至毫髮畢現。

我以為只有我的童年是孤獨的,但或許每個人都是這樣以為的。記憶裡面那些晃眼的雲彩和那些飄蕩的長得像燕子尾巴的麥穗,它們之所以老是在不經意間從身體哪個部位冒出來,正是因為一旦被成年人談起都覺得五彩斑斕的童年原來是那麼的無聊和寂寞。

如同小夜每日趴在高年級學校的大鐵門外蹲望,她注視別人又害怕被人注視、渴望隱匿又渴望與人交往、終於被人搭訕了興奮又緊張……每一個曖昧的側面都在川上的眼睛裡展露無遺。我見小夜猶見自己,像初次扮上華美的晚裝站在鏡前,羞怯卻好奇。

但川上又如此的溫柔,她不會自恃淩厲將你逼上人性的懸崖,她讓“五月的風,從小夜和不穿制服的哥哥之間吹過”,讓將要跌落地面的尷尬轉身幻化成黃昏裡金色的蝴蝶。須臾之間,童年又回到記憶中那個五彩斑斕的樣子。

一般而言,女性寫作比起男性寫作的獨特魅力主要來自於女性視角特有的空間感覺和身體意識。所以,對於《七

因為在川上看來,男生的魅力恰恰在於他們身上那種特有的“漫不經心”。她用小男孩主人公仄田的成長告訴我們,整整齊齊小心翼翼的男生是沒人愛的,只有當他變得邋裡邋遢開始開起撩女同學裙子的玩笑時,仄田對小夜而言才是討厭卻又有趣的。

川上在這本書裡低調地樹立起這樣一個性別標杆,並不是要去爭奪什麼社會標準的立法權,這反而是男性們熱衷於追求的事,對於川上和女性來說,誠實去面對的喜好和追隨一種混沌的美感就是價值所在了。在這種意義上,男性視角相對是充滿棱角和割裂的,女性視角則表現出一種混沌相生的哲學取向,我想這也是川上這本書想要傳達的審美立場吧。“混沌美”從本書的源頭就開始向讀者展現。

川上把《七夜物語》想像為這樣一本書:每個讀完這本書的孩子在合上書的那一刻就會將書中所見全數忘記,而當他們經由書進入夜世界之後又會把讀過的故事重新記起來。

我們小的時候不是常常有這種感覺嗎,某個現實的場景仿佛在夢裡面發生過,但是又實在是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夢裡預見的還是先前就經歷過相似的。這種熟悉卻又無法完全把握的飄忽感,成了《七夜物語》的魔法所在。

川上並沒有將讀者的興趣牽引到去探索這種現象的科學源頭,她像世界上最普通的一個女人一樣對世界撒嬌:反正就是覺得很神奇,我才不管為什麼呢!

深邃但是親昵,犀利但是善良。如果要用一句什麼話來形容這本書的質感,我心中反復的一句話就是:它像來自大姐姐的溫柔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