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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的人工智慧可能是假的——特立獨行的侯世達

“銷聲匿跡”的侯世達

這是一個曾經一鳴驚人的名字。

1980年,35歲的美國學者侯世達憑藉《哥德爾、埃舍爾、巴德——集異壁之大成》一書獲得普利策文學獎。此書涵蓋的主題十分廣泛,通過對哥德爾的數理邏輯、埃舍爾的版畫和巴特的音樂的闡述,

引人入勝地介紹了包括數理邏輯學、可計算理論、人工智慧學、語言學、遺傳學、哲學和音樂等在內的理論,探討了類比、遞迴和悖論等話題。內容之豐富令人驚歎,而這些恰恰也是要做好人工智慧所必須涉足的方面,因此這本書被許多人奉為人工智慧領域的聖經,廣受追捧。

侯世達是一個天才型科學家,他先是以優異的成績從斯坦福大學數學系畢業,

然後在俄勒岡大學獲得物理學博士學位;畢業後先是擔任過印第安那大學電腦系教授,後來受聘于密西根大學擔任心理學教授,最後又成為印第安那大學文理學院認知科學的傑出教授。正是他的博學讓他能夠成為人工智慧領域不可忽視的人物。

經過多年的積累,人工智慧在最近幾年得到了迅猛發展。從當年嶄露頭角的深藍電腦到如今無往不勝的阿爾法圍棋程式;從贏得智力競答節目《危險邊緣》的沃森到在《最強大腦》上飽受爭議的小度機器人;從首次通過圖靈測試的聊天程式尤金·古特曼到如今各式各樣存在於電腦或手機中的個人助手……似乎這些人工智慧真的越來越聰明了。

然而侯世達認為現在主流的人工智慧領域已經背離了初衷。雖然他在書中已經在呼籲人們關注這個問題,

但是大多數讀者似乎並沒有真正領會到這層意思。現在這些所謂的人工智慧其實也就是從統計學和概率論的角度去模擬人類的思維。他並不喜歡這些大資料,因為它們就算看起來再厲害,也並不會真正地思考。當初的人工智慧方向不知不覺改變了,但是侯世達並沒有隨波逐流,他仍然堅持尋找自己所理解的人工智慧,於是他在公眾面前消失了。

人類認知能力的核心

“極少有人會感興趣人類的思維是如何工作的,”侯世達說道,“而那正好是我們所關心的——即思考是什麼?”

現在的人工智慧其實是憑藉強大的計算蠻力取勝,在每做出一個選擇之前,電腦內部已經海量地類比計算,然後評估出一個最優的結果呈現出來。

而這種解決問題的方式恰恰是我們人類所摒棄的,我們更擅長的是,用最快捷和更直觀的方法去做出判斷。

因此,一些我們人類看起來非常簡單的事情,比如視覺、動態、移動和直覺等,對電腦而言卻極其困難。比如我們可以很輕鬆地認出各種手寫或者變體的文字,但是電腦卻很難準確識別出來。我們不要因為簡單而忽略了其中的研究價值,人腦在做出這些看似簡單的東西的背後,經歷了怎樣刪繁就簡的優化機制,才是最令人驚奇的。

侯世達喜歡說,“認知就是識別。”也就是當我們看到一些事物,腦海中就會將其當作某一類東西的這種行為:比如,你看到上有平面、下有支柱的傢俱,不管它長得多麼千奇百怪,我們都可以將其看做桌子;看到點著蠟燭的蛋糕我們自然而然地想到是不是有人過生日;當我們遇到一件非常容易做的事情時,我們會說“易如反掌”……這就是所謂的理解。但是這種一下子就抓住事物本質的理解是如何產生的?

他認為理解的核心在於類比,類比是思考的“燃料和火花”,是我們每時每刻都在進行的事情。比如我們的日常交談,就是一個又一個製作類比的過程。當你的朋友談論某事的時候,會使你想到另一件事,而緊接著你的朋友又會因此將思維發散到其他事情上——這就是我們覺得易如反掌的聊天。你一定也有過這樣的體驗,往往有時聊著聊著,就會發現已經與最開始的話題完全風馬牛不相及。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的大腦在不斷做著類比,這種思維的跳躍對於電腦來說是難以企及的。我們的大腦似乎總能很輕易地抽絲剝繭,切中要害。就像我們常常總會說的“沒錯,就是這樣!”在這些漫不經心的話語背後隱藏著人類思維的整個秘密。

所以說,雖然現在的人工智慧的發展看似前景光明,可是它們又能教會我們什麼呢?或者它們真的能瞭解我們的需求,並有力地幫助我們解決問題麼?就像你手機裡的個人助手,它可以幫你搜索各種各樣的東西,但是它真的能像知心朋友一樣直擊你的內心嗎?這樣不懂得思考的人工智慧,又能帶領我們走向何處?這就好比一個企圖通過爬樹到達月球的人,他可以不斷進步,但最多也就僅僅能夠爬到樹梢上而已。

做一個孤獨的前行者

侯世達總是在口袋裡裝著一隻四色的圓珠筆和一本小小的筆記本。而他家裡儲存室的書架裡裝滿了這樣的小筆記本,裡面全是記錄著一些輸入錯誤、語法錯誤、誤聽或者錯誤的動作等。這是他從青少年時期就養成的習慣,將他自己或者別人犯的這些錯誤收集起來。比如我們常見的語言失誤有:詞序顛倒(把箱子從書裡拿出來)、發音不准(你把發說完)和俗語或詩句亂接(夜深忽夢少年事,唯夢閒人不夢君),等等。

他認為,這些都是破解思維機制的蛛絲馬跡。他曾經在書中表示,在進行這些思維活動的時候,沒有人敢說自己百分之百不會犯錯,這些潛意識的表現是非常有趣的。因此這種錯誤集錦會變得非常重要。或許單獨的一次錯誤,只是我們茶餘飯後的笑話而已,但是當收集到足夠多的例子後,我們就能夠從中得到啟示。正確的言語並沒有什麼意思,就好比一場圓滿演出的魔術,之所以完美是因為它的實現過程被遮掩了,破綻才能告訴我們更多的東西。

在過去的30多年中,侯世達帶領著他的靈活類比研究組,在印第安那大學西北邊一所老舊的房子裡,嘗試揭開創造力和意識之謎。比如他曾編寫了一個猜詞小程式“Jumbo”,功能很簡單,就是將字母順序被打亂的單詞還原出來。一般人其實都能想到非常簡單的解決思路——利用排列組合列舉出所有可能的組合方式,在詞典裡不斷檢索,直到正確為止。但就是這樣一個小程式他寫了兩年,因為他是通過觀察字母在他的大腦內是如何排列,模擬人類的思維去設計的。他所用的這種與眾不同的邏輯、結構和機制,讓程式看起來非常瑣碎和幼稚,並且任務的完成效果通常還沒有人類做的好。對此侯世達卻並不感到沮喪,因為這恰恰說明了人腦的複雜和精妙之處,如果我們能夠很輕易地模擬出人腦一樣的功能,那麼這對人類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打擊。

在最近這些年裡,我們很少發現侯世達的身影,他不去參加那些有關人工智慧的學術會議,我們也難以得知他的學術思想。他寧願當一個獨立思考的少數派,受不受人關注他其實並不在意。

他的這種性格在當年他還是一個粒子物理學博士的時候就可見一斑。因為寫論文時感到迷惘,他就自己駕車四處遊蕩,在不同的地方思考問題。後來他的物理方面的論文雖然只有這麼一篇,但是卻非常經典,被他人多次引用。

侯世達所堅持的是一條孤獨的道路,他曾表示,“我並不想捲入一些看似高大上的人工智慧項目,尤其是我本身就明白它們其實與真正的智慧並沒有一丁點關係。而且我也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的人都選擇沉迷其中。”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真正意義上的人工智慧?也許需要更多的侯世達出現。

經歷了怎樣刪繁就簡的優化機制,才是最令人驚奇的。

侯世達喜歡說,“認知就是識別。”也就是當我們看到一些事物,腦海中就會將其當作某一類東西的這種行為:比如,你看到上有平面、下有支柱的傢俱,不管它長得多麼千奇百怪,我們都可以將其看做桌子;看到點著蠟燭的蛋糕我們自然而然地想到是不是有人過生日;當我們遇到一件非常容易做的事情時,我們會說“易如反掌”……這就是所謂的理解。但是這種一下子就抓住事物本質的理解是如何產生的?

他認為理解的核心在於類比,類比是思考的“燃料和火花”,是我們每時每刻都在進行的事情。比如我們的日常交談,就是一個又一個製作類比的過程。當你的朋友談論某事的時候,會使你想到另一件事,而緊接著你的朋友又會因此將思維發散到其他事情上——這就是我們覺得易如反掌的聊天。你一定也有過這樣的體驗,往往有時聊著聊著,就會發現已經與最開始的話題完全風馬牛不相及。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的大腦在不斷做著類比,這種思維的跳躍對於電腦來說是難以企及的。我們的大腦似乎總能很輕易地抽絲剝繭,切中要害。就像我們常常總會說的“沒錯,就是這樣!”在這些漫不經心的話語背後隱藏著人類思維的整個秘密。

所以說,雖然現在的人工智慧的發展看似前景光明,可是它們又能教會我們什麼呢?或者它們真的能瞭解我們的需求,並有力地幫助我們解決問題麼?就像你手機裡的個人助手,它可以幫你搜索各種各樣的東西,但是它真的能像知心朋友一樣直擊你的內心嗎?這樣不懂得思考的人工智慧,又能帶領我們走向何處?這就好比一個企圖通過爬樹到達月球的人,他可以不斷進步,但最多也就僅僅能夠爬到樹梢上而已。

做一個孤獨的前行者

侯世達總是在口袋裡裝著一隻四色的圓珠筆和一本小小的筆記本。而他家裡儲存室的書架裡裝滿了這樣的小筆記本,裡面全是記錄著一些輸入錯誤、語法錯誤、誤聽或者錯誤的動作等。這是他從青少年時期就養成的習慣,將他自己或者別人犯的這些錯誤收集起來。比如我們常見的語言失誤有:詞序顛倒(把箱子從書裡拿出來)、發音不准(你把發說完)和俗語或詩句亂接(夜深忽夢少年事,唯夢閒人不夢君),等等。

他認為,這些都是破解思維機制的蛛絲馬跡。他曾經在書中表示,在進行這些思維活動的時候,沒有人敢說自己百分之百不會犯錯,這些潛意識的表現是非常有趣的。因此這種錯誤集錦會變得非常重要。或許單獨的一次錯誤,只是我們茶餘飯後的笑話而已,但是當收集到足夠多的例子後,我們就能夠從中得到啟示。正確的言語並沒有什麼意思,就好比一場圓滿演出的魔術,之所以完美是因為它的實現過程被遮掩了,破綻才能告訴我們更多的東西。

在過去的30多年中,侯世達帶領著他的靈活類比研究組,在印第安那大學西北邊一所老舊的房子裡,嘗試揭開創造力和意識之謎。比如他曾編寫了一個猜詞小程式“Jumbo”,功能很簡單,就是將字母順序被打亂的單詞還原出來。一般人其實都能想到非常簡單的解決思路——利用排列組合列舉出所有可能的組合方式,在詞典裡不斷檢索,直到正確為止。但就是這樣一個小程式他寫了兩年,因為他是通過觀察字母在他的大腦內是如何排列,模擬人類的思維去設計的。他所用的這種與眾不同的邏輯、結構和機制,讓程式看起來非常瑣碎和幼稚,並且任務的完成效果通常還沒有人類做的好。對此侯世達卻並不感到沮喪,因為這恰恰說明了人腦的複雜和精妙之處,如果我們能夠很輕易地模擬出人腦一樣的功能,那麼這對人類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打擊。

在最近這些年裡,我們很少發現侯世達的身影,他不去參加那些有關人工智慧的學術會議,我們也難以得知他的學術思想。他寧願當一個獨立思考的少數派,受不受人關注他其實並不在意。

他的這種性格在當年他還是一個粒子物理學博士的時候就可見一斑。因為寫論文時感到迷惘,他就自己駕車四處遊蕩,在不同的地方思考問題。後來他的物理方面的論文雖然只有這麼一篇,但是卻非常經典,被他人多次引用。

侯世達所堅持的是一條孤獨的道路,他曾表示,“我並不想捲入一些看似高大上的人工智慧項目,尤其是我本身就明白它們其實與真正的智慧並沒有一丁點關係。而且我也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的人都選擇沉迷其中。”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真正意義上的人工智慧?也許需要更多的侯世達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