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文網

讓你絕望的不是《2666》,而是懸而未決的人生

“對於拉丁美洲的作家而言,最大的不幸並非貧窮,而是生在加西亞·瑪律克斯之後。”但拉尼奧絕不甘於活在大師的光環之下,甚至敢於公然批判傳統和經典。

1 公然批判傳統和經典的波拉尼奧

被譽為“美洲之《聖經》”的《百年孤獨》在當代拉丁美洲乃至世界文學史上的地位毋庸置疑。然而,《百年孤獨》的光芒不可避免地成了新一代拉丁美洲作家面前的雙刃劍:既激勵他們勇往直前,也可能成為他們的沉重包袱。難怪有作家感慨道:

“對於拉丁美洲的作家而言,最大的不幸並非貧窮,而是生在加西亞·瑪律克斯之後。”

然而,波拉尼奧絕不甘於活在大師的光環之下,甚至敢於公然批判傳統和經典。他對魔幻現實主義的評價是:很糟糕。他甚至批評被譽為“穿裙子的瑪律克斯”的伊莎貝爾·阿連德“根本不知道如何寫作”。波拉尼奧藐視一切,批判一切。在他眼中,

“倫理背叛了我們嗎?責任感背叛了我們嗎?誠信背叛了我們嗎?好奇心背叛了我們嗎?愛情背叛了我們嗎?價值背叛了我們嗎?藝術背叛了我們嗎?是的。

”(第二章 《阿瑪爾菲塔諾的部分》)。

《2666》攝影Simon Gosselin

1975 年,波拉尼奧和好友發起了“本能現實主義”運動,他的另一部代表作品《荒野偵探》便以此為背景。他為謀生計曾經當過洗碗工、服務生、看守、碼頭工人、葡萄採摘工等,

豐富的閱歷使得他更關注本能的現實,關注實實在在的個體,關注在這樣一個文化與文明被毀壞殆盡的背景下文學的自我拯救。

波拉尼奧的作品絕非赤裸裸的引人入勝之流,懸疑的情節和環環相扣的故事都暗藏在不動聲色的敘述之中,

總是引而不發,耐人尋味,給人一種懸而未決的期待之感。作品給人留下的是悵然若失,是久久的反思,一如波拉尼奧開篇所引的波德賴爾的詩句:

“無聊的沙漠中的一片可怕的綠洲。”

2 《2666》堪稱一次文學的革命

波拉尼奧的大膽及其敘事的強大力量令人驚訝。《2666》堪稱一次文學的革命,一次小說的革命,因為它包容了小說所能包容的所有形式,詩史,報告文學,偵探小說,哲理小說,幻想小說,元小說等等,而這一切都旨在表達作者對善與惡,生與死,價值與意義,文學與現實的又一次顛覆性的思考。或許用波拉尼奧自己的話更能說明他對自己作品的期望和目標,

“(那些大部頭的書)它們常常是不完美的,是如激流般的,會開啟一個未知的世界……”

可惜的是,大部分人更願意淺嘗輒止地讀些短篇 (“《變形記》 而非《審判》,《抄寫員巴特比: 一個華爾街的故事》而非《白鯨》,《一顆簡單的心》而非《布法與佩居謝》,《聖誕頌歌》而非《雙城記》”)

“而不願瞭解那些真正的戰鬥,在那樣的戰鬥裡,大師們與我們所懼怕的、恐嚇和侵犯我們的東西進行著殊死搏鬥,到處是致命的、惡臭的鮮血和創傷”(第二章《阿瑪爾菲塔諾的部分》)。

博爾赫斯曾幻想伊甸園是一座圖書館,那裡收藏著世界的全部書籍:那些已經寫好的,還有那些甚至尚未被作家的想像構思出來的。他在《通天塔圖書館》 中寫道,

“宇宙,(也有人管它叫做圖書館),由很多六邊形的回廊組成,數目不能確定,也許是無限的……”

“我像圖書館裡所有的人一樣,年輕時也浪跡四方,尋找一本書……”

“人們猜測某個六邊形的某個書架上肯定有一本書是所有書籍的總和。有一個圖書管理員曾經翻閱過,說它就像神一樣”。

波拉尼奧就是圖書館中尋找神書的人,而《2666》恰恰就是這樣一部書,試圖囊括所有的真相和價值。就像阿瑪爾菲塔諾所著迷的那本“三位一體”的幾何書,它的內容是有限的,意義卻無盡。

攝影Simon Gosselin

神秘的“2666”可能是作者自己統計出來的死難者的人數,也可能是他對 2666 年的某種預言,或“是在未來被銘刻在一座已被人遺忘的墓碑上的日期”(《2666》封底)。

墓碑上既有書中的人物也有讀者,有你,有我。正如基督教對 2000 年世界末日的預言,瑪雅人對 2012年世界毀滅的預言,2666 是波拉尼奧的預言。這預言究竟是什麼,其中的秘密就藏在這部龐大的小說中,需要我們艱難地尋找。另一個世界裡的波拉尼奧會因《2666》而永久在場。

文| 楊玲 首都師範大學

原文標題 | 因《2666》而永久在場的波拉尼奧

天津大劇院官方網站、微店同步開票

是如激流般的,會開啟一個未知的世界……”

可惜的是,大部分人更願意淺嘗輒止地讀些短篇 (“《變形記》 而非《審判》,《抄寫員巴特比: 一個華爾街的故事》而非《白鯨》,《一顆簡單的心》而非《布法與佩居謝》,《聖誕頌歌》而非《雙城記》”)

“而不願瞭解那些真正的戰鬥,在那樣的戰鬥裡,大師們與我們所懼怕的、恐嚇和侵犯我們的東西進行著殊死搏鬥,到處是致命的、惡臭的鮮血和創傷”(第二章《阿瑪爾菲塔諾的部分》)。

博爾赫斯曾幻想伊甸園是一座圖書館,那裡收藏著世界的全部書籍:那些已經寫好的,還有那些甚至尚未被作家的想像構思出來的。他在《通天塔圖書館》 中寫道,

“宇宙,(也有人管它叫做圖書館),由很多六邊形的回廊組成,數目不能確定,也許是無限的……”

“我像圖書館裡所有的人一樣,年輕時也浪跡四方,尋找一本書……”

“人們猜測某個六邊形的某個書架上肯定有一本書是所有書籍的總和。有一個圖書管理員曾經翻閱過,說它就像神一樣”。

波拉尼奧就是圖書館中尋找神書的人,而《2666》恰恰就是這樣一部書,試圖囊括所有的真相和價值。就像阿瑪爾菲塔諾所著迷的那本“三位一體”的幾何書,它的內容是有限的,意義卻無盡。

攝影Simon Gosselin

神秘的“2666”可能是作者自己統計出來的死難者的人數,也可能是他對 2666 年的某種預言,或“是在未來被銘刻在一座已被人遺忘的墓碑上的日期”(《2666》封底)。

墓碑上既有書中的人物也有讀者,有你,有我。正如基督教對 2000 年世界末日的預言,瑪雅人對 2012年世界毀滅的預言,2666 是波拉尼奧的預言。這預言究竟是什麼,其中的秘密就藏在這部龐大的小說中,需要我們艱難地尋找。另一個世界裡的波拉尼奧會因《2666》而永久在場。

文| 楊玲 首都師範大學

原文標題 | 因《2666》而永久在場的波拉尼奧

天津大劇院官方網站、微店同步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