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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歲羅飛遠行,厄運中歷經磨難,他是詩人更是戰士

多年前,北京的綠原先生介紹我認識了羅飛。那年我應一家刊物所邀編“七月派”詩選,一批還在世的詩人給予了熱心幫助,如牛漢、彭燕郊等。而綠原在信中告訴我:“還有上海的羅飛,

他已回上海定居了。”這樣, 我與羅飛接上了關聯。

說到羅飛,先說說他富有傳奇性的往事。

羅飛晚年照片 韋泱提供

1948年深秋的上海,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頁。城市籠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一天下午,羅飛接到一信,從筆跡上就看出是胡風寫來的,他讓羅飛“抽空來一趟”。第二天,羅飛就趕到雷米路(今永康路)文安坊6號胡風家。胡風夫人梅志告訴羅飛,胡風因事外出,他留話說,

阿壟(“七月詩派”骨幹成員之一)從四川來,帶出了一批軍事上的材料,要我們轉給地下黨。幾天後,經胡風介紹,羅飛與阿壟在胡風家見了面。羅飛將此事向上海地下党甘代泉作了彙報,得到指示後,從胡風家取到了阿壟送的第一批材料,是蔣軍國防部有關軍事佈置、武器配備方面的情報。羅飛深知其不同尋常的分量,即刻交甘代泉轉給了黨組織。以後,又接連兩次冒著風險,
從胡風家取走有關蔣匪的重要情報,包括蔣軍的軍械統計手冊、沿江兵力配備等。

羅飛以在民眾夜校教書作掩護,還負責秘密交通站工作,配合地下黨對國民黨方面保安部隊等進行策反起義工作。當年,在羅飛給黨轉遞情報時,周圍幾乎遍佈國民黨特務,除了國民黨保密局、員警署這些“軍統”外,還有“中統”、三青團、特高課等。這多如牛毛的特務組織,羅飛只要撞上任何一個,

都有被殺頭、活埋的危險,機智的羅飛卻一次次化險為夷。羅飛以他的行動實踐著胡風先生的名言:“無條件地成為人生上的戰士者,才能有條件地成為藝術上的詩人。”

羅飛主編《未央詩刊》第一期《希望》 韋泱提供

在此同時,羅飛同樣冒著生命危險,與詩友李昊、荒陵編輯主辦《未央詩刊》。

刊物每期換一個名字,全稱是“未央詩刊小集”,由未央社編,一共出刊了四期,用了四個刊名,分別是《希望》《夜曲》《送別》《遠行》。在第四期《遠行》的最後一頁上有《編者報告》,就類似終刊詞了,辟頭第一句即是:“這裡沉痛地說一聲,我們要向友人告別了。小集在條件不足的勉強中出了四期,幫助我們的像作者們的惠稿、友人們對印行的奔忙和鼓勵,都深深令人銘感。
”接著羅列數十人資助的款額,“支出的差額部分,全部由我們自負。謹向友人致謝而告別了。”有點悽楚,有點悲壯。

上海解放初期,羅飛在華東局宣傳部文藝處工作,業餘時間與胡風夫人梅志及詩人羅洛、化鐵一起編輯《起點》文學月刊。1952年出版社開始公私合營,由群益、海燕、大孚三家出版機構組成新文藝出版社,他由華東局批准,調任該社工作,先後任出版室主任、總編室秘書,主編過社刊《文藝書刊》。

(左起前排)羅洛、化鐵,(左起後排)羅飛、莊湧、梅志、阿壟,1949年10月在上海萬國公墓為魯迅先生掃墓

羅飛是戰鬥和生活在上海的詩人。1955年反胡風運動中,羅飛被定為“胡風分子”而鋃鐺入獄,1958年冬發配寧夏。1980年錯案平反,恢復黨籍,恢復出版工作,擔任寧夏人民出版社編輯部主任,主編過文學季刊《女作家》。直到1985年離休後回上海定居。去年榮獲中國作協頒發的“抗戰七十年文藝戰士”獎牌。

羅飛本名杭行,江蘇東台人,1925年出生。他16歲發表第一篇抗戰小說,之後以寫詩編詩為主要的文學活動。曾出版詩集《銀杏樹》《紅石竹花》等。他在20多年沉默的日子裡,經歷坎坷,經歷血與火的洗禮,對人生和詩都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不是在厄運中歷盡磨難,絕寫不出這千錘百煉的詩句。”有詩評家如是說。

組稿、編輯:伍斌

文/韋 泱

主編過社刊《文藝書刊》。

(左起前排)羅洛、化鐵,(左起後排)羅飛、莊湧、梅志、阿壟,1949年10月在上海萬國公墓為魯迅先生掃墓

羅飛是戰鬥和生活在上海的詩人。1955年反胡風運動中,羅飛被定為“胡風分子”而鋃鐺入獄,1958年冬發配寧夏。1980年錯案平反,恢復黨籍,恢復出版工作,擔任寧夏人民出版社編輯部主任,主編過文學季刊《女作家》。直到1985年離休後回上海定居。去年榮獲中國作協頒發的“抗戰七十年文藝戰士”獎牌。

羅飛本名杭行,江蘇東台人,1925年出生。他16歲發表第一篇抗戰小說,之後以寫詩編詩為主要的文學活動。曾出版詩集《銀杏樹》《紅石竹花》等。他在20多年沉默的日子裡,經歷坎坷,經歷血與火的洗禮,對人生和詩都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不是在厄運中歷盡磨難,絕寫不出這千錘百煉的詩句。”有詩評家如是說。

組稿、編輯:伍斌

文/韋 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