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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之路——南行隨筆

早些時候,便與宜興的青年作家阿呆聊起過深圳。

那時,我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的。及至看了阿呆的大作《網中央》,對鵬城的印象便深刻了些。忙碌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車輛,鱗次櫛比的大廈。似乎是每一個大城市所固有的特徵。

忽然有一天,酒後。與幾個朋友閒扯,我說我要去深圳。對於我放棄家裡頗為舒適的生活,而去一個陌生的城市,他們很驚訝。在一片詫異聲中,我登上了隆隆南下的列車。我感覺自己是一隻即將破繭而出的蝴蝶。


蝴蝶有很多種,有醜的,有美的;有色彩斑斕的,有黑白相間的。它們有一個共同點,追求瞬間的美麗。然而,我會是怎麼樣的一隻蝴蝶?我會破繭化蝶嗎?還是永遠也不能破繭而出?

感覺創業也與文字一樣,要突破自己,同樣需要經過一個漫長而痛苦的煎熬。也許,在這方面是殊途同歸的。我喜愛文字,小時候更做過許多關於文學的夢。及至長大了,夢才淡了些。因為生活,

因為家庭。不得不為這些分心而經營,打理。

好在男人除了夢之外,還有酒,還有醉,大醉。

所以,我醉了。

醉酒是麻痹自己,逃避現實的一種行為。可是男人又有誰能說自己沒有醉過?

已經是花開的季節了。江南的花兒恐怕也早已開了吧。嫣紅的杜鵑點綴著滿目的青山。小橋曲曲彎彎,流水潺潺汩汩。還有天真的孩童似乎並不怕這溫柔而又有點刺骨的溪水,在那裡嬉戲著。最不能忘卻的是江南的烏棚船。

躺在船舷,輕揮著蒲扇,數著滿天的繁星……

然而,這邊早已是花開花落,花落花開。春來得早,去得也快。不知是我錯過了季節還是這裡便沒有寒冬?

深圳,以前我是從未來過的。

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是這兒的蚊子。黑而狹長。喝飽了血後在我的蚊帳裡擺弄著粗笨的軀幹,向我挑釁著。我也懶得去理它了。

一日,撥通遠方一位元友人的電話,談起此事。他大笑。

道:”老兄你是喝我們家鄉山谷中清冽的流泉長大的,有種空靈之氣,你流的血也是清新,香甜的。而久居那裡已成精的蚊子不找上你能找上誰?“

我默然,複傷感。

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也隨之而來。

我渴望看見陽光,看見爬滿鄰家灰牆青藤上斑駁的陽光;渴望聽見脆脆的鄉音。可是,這一切在我青澀的筆下已經難已寫出。

忽然又一天,無登陸自己的網站。與幾個朋友聊起這種感覺,

他們安慰我說:”這至少說明你還是個男人,有血有肉的男人。因為你心中有家,有生你育你的地方。“

有風,有月;沒有根。

浪子是沒有家的。我不是。

或許,情感太豐富的人要在事業上獲得成功,就必須經受得起情感上的嬗變,相思的痛楚吧。對成功的詮釋,很多人有很多的見解。

至少,成功是快樂的。那快樂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快樂著。

因為,我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