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發改委原副主任：“銀行嫌貧愛富是東北經濟一大癥結”

4 日，在哈爾濱市政府、黑龍江省科技廳和黑龍江省金融工作辦公室共同主辦的 "2017 國際科技金融與龍江產業振興高峰論壇暨美國矽谷與黑龍江科技金融高端對話活動 " 上，國家發改委原副主任、國家能源局原局長，

國務院振興東北地區等老工業基地領導小組原辦公室主任張國寶做了《把准脈，下對藥——辯證施治東北經濟》的主旨演講，他認為經濟增速下滑不能統而言之，輕工業的短板也不是東北經濟問題的最大癥結，東北經濟振興，金融業和央企要承擔更多責任。

張國寶

東北的問題，是經濟結構的問題

關於東北經濟下滑的原因，最流行的說法無外乎 " 改革不夠深入，計劃經濟影響較深，人的觀念、官本位意識比較強，有了事不去找市場，而是去找政府，外向型經濟不發達，投資不出山海關 " 等等，這也是林毅夫及其團隊作出的報告中提到的。但在張國寶看來，這些說法都沒有觸及東北問題的核心。

張國寶說，2003 年 10 月，國家出臺了《中共中央國務院關於實施東北地區等老工業基地振興戰略的若干意見》，從統計資料看，2003 年至 2012 年間，是東北經濟得到快速發展的時期，2003 年東北三省 GDP 總計達到 12722 億元，到 2012 年就增加到了 50477 億元，是振興初期的 3.97 倍，年均增長率 12.5%。

" 就事論事來講，東北經濟出現下滑，還是東北經濟結構的特點所造成的。"

東北經濟結構當中重化工業比較大，在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的八年當中，

中國經濟的高速增長，能源原材料的高速上漲，這對於重化工業為主的東北經濟是一個利器。

網路配圖

" 例如第一重機廠那時候核電設備定單充裕，做都做不過來；那時候國際原油價格是每桶一百多美元，大慶油田日子非常好過，

煤炭情況也是一樣。但是當中國經濟進入了新常態，經濟增速下滑，從過去習慣了的 9% 到 10% 下滑到了 6% 到 7%，東北的重化工業受到的影響就首當其衝。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是在黑龍江經濟當中舉足輕重的能源板塊的下滑。2006 年到 2016 年，石油從每桶一百多美元下降到了 40 多美元，隨之而來的還有煤炭價格下跌，電力市場疲軟。"

銀行嫌貧愛富，讓東北雪上加霜

既然東北的問題是經濟結構造成的，

那解決問題的方法，是不是調整經濟結構呢？事實上，林毅夫在給吉林的報告中也提出了彌補輕工業短板的問題。然而張國寶認為，經濟結構的轉化並非一朝一夕之功，而且東北也是發展過輕工業的，但因為銀行的嫌貧愛富，東北不僅在能源上是 " 輸血型 "，在金融上也是 " 輸血型 "，導致經濟問題雪上加霜。

說起東北的輕工和電子，張國寶說，黑龍江也好、東北也好，過去不是沒有經濟能力，也不是沒有嫁接能力，例如黑龍江亞麻廠，曾經是蘇聯援建的廠之一，海倫糖廠是最大的甜菜廠之一，瀋陽的新松機器人是中國做機器人科技的鼻祖。東北的技術力量很強，孵化創新的能力也有，但為什麼不強？" 因為銀行貸款在東北是淨流出，它不願意待在這，怕收不回來，抽到關內去，結果造成越富的越容易搞到錢，越窮的越不容易搞到錢。"

網路配圖

張國寶說，人民銀行副行長丁勇的調研顯示，黑龍江貸款的平均利息是 6.2%，比全國的平均利息要高 0.49 個百分點；涉農貸款的平均利息是 7.36%，全國涉農貸款平均利息才是 2.75%，而黑龍江 40% 的貸款都是涉農的，" 東北經濟有問題，金融業有極大的責任！"

張國寶認為，對於東北振興，央企要承擔起重要的責任，" 東北國有經濟比重大，尤其是央企比重大，大慶油田打個噴嚏，黑龍江就要感冒。所有的發電廠、輸變電設備、郵政、通訊、鐵路、銀行，所有經濟命脈都在央企手裡。所以我說，東北經濟不好、改革不深，央企是難辭其疚的。"

黑龍江的價值，不能用 GDP 衡量

最近兩年，黑龍江乃至整個東北聽到的各種諷刺也許比之前幾十年加在一起都多。張國寶說，越是在這種困難的時候，我們才應該更有信心和勇氣，清醒地分析自己的優勢。

曾經擔任國家能源局局長的張國寶還記得當年自己主持的西氣東輸工程，當時的管道百分之百需要進口，最後是哈爾濱的 703 研究所和哈電解決了部分管道的問題。張國寶說，國人現在都為中國有航母感到自豪，但可能許多人都不知道，航母的很多核心產品正是在黑龍江生產的。

除此之外，還有核電、直升飛機，黑龍江企業在全國也具有優勢，" 由於軍工產品的價格政策是保底，不然軍費會提高，這部分的 GDP，是等量的鞋子、襪子的 GDP 可以相提並論的嗎？我不是看不起鞋子和襪子，但數字上劃等號，並不代表著對國家的貢獻是一樣的。"

網路配圖

張國寶說，黑龍江是我國最重要的農產品生產大省之一，但是農產品價格並不高。從 GDP 來講這當然是個壞事，但對解決全國人民的吃飯問題，它又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中國國土遼闊，各地區對國家承擔的責任是不盡相同的。我覺得要給東北、黑龍江一點時間，說一些風涼話只會減少士氣，千萬不要喪失信心。"

連結：林毅夫經濟藥方引爭議

針對 " 如何振興東北經濟 "，經濟學家林毅夫近日開出一劑猛藥：吉林省轉型輕紡工業，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帶動重工業繼續發展。不過，該藥方一問世就引發巨大爭議，多位經濟界專家學者紛紛發聲，認為林毅夫的藥方 " 缺少常識 "，不能挽救高鐵時代、供給改革時代的東北經濟。

上海財經大學經濟學院院長、教授田國強質疑，對具體行業（特別不是新興行業）的發展、走向的決策和具體實施，到底是由學者或政府的產業政策來決定，還是由市場來決定？到底是學者更瞭解發展哪個具體產業更可發展，還是市場、大眾及其企業家更瞭解。

過去不是沒有經濟能力，也不是沒有嫁接能力，例如黑龍江亞麻廠，曾經是蘇聯援建的廠之一，海倫糖廠是最大的甜菜廠之一，瀋陽的新松機器人是中國做機器人科技的鼻祖。東北的技術力量很強，孵化創新的能力也有，但為什麼不強？" 因為銀行貸款在東北是淨流出，它不願意待在這，怕收不回來，抽到關內去，結果造成越富的越容易搞到錢，越窮的越不容易搞到錢。"

網路配圖

張國寶說，人民銀行副行長丁勇的調研顯示，黑龍江貸款的平均利息是 6.2%，比全國的平均利息要高 0.49 個百分點；涉農貸款的平均利息是 7.36%，全國涉農貸款平均利息才是 2.75%，而黑龍江 40% 的貸款都是涉農的，" 東北經濟有問題，金融業有極大的責任！"

張國寶認為，對於東北振興，央企要承擔起重要的責任，" 東北國有經濟比重大，尤其是央企比重大，大慶油田打個噴嚏，黑龍江就要感冒。所有的發電廠、輸變電設備、郵政、通訊、鐵路、銀行，所有經濟命脈都在央企手裡。所以我說，東北經濟不好、改革不深，央企是難辭其疚的。"

黑龍江的價值，不能用 GDP 衡量

最近兩年，黑龍江乃至整個東北聽到的各種諷刺也許比之前幾十年加在一起都多。張國寶說，越是在這種困難的時候，我們才應該更有信心和勇氣，清醒地分析自己的優勢。

曾經擔任國家能源局局長的張國寶還記得當年自己主持的西氣東輸工程，當時的管道百分之百需要進口，最後是哈爾濱的 703 研究所和哈電解決了部分管道的問題。張國寶說，國人現在都為中國有航母感到自豪，但可能許多人都不知道，航母的很多核心產品正是在黑龍江生產的。

除此之外，還有核電、直升飛機，黑龍江企業在全國也具有優勢，" 由於軍工產品的價格政策是保底，不然軍費會提高，這部分的 GDP，是等量的鞋子、襪子的 GDP 可以相提並論的嗎？我不是看不起鞋子和襪子，但數字上劃等號，並不代表著對國家的貢獻是一樣的。"

網路配圖

張國寶說，黑龍江是我國最重要的農產品生產大省之一，但是農產品價格並不高。從 GDP 來講這當然是個壞事，但對解決全國人民的吃飯問題，它又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中國國土遼闊，各地區對國家承擔的責任是不盡相同的。我覺得要給東北、黑龍江一點時間，說一些風涼話只會減少士氣，千萬不要喪失信心。"

連結：林毅夫經濟藥方引爭議

針對 " 如何振興東北經濟 "，經濟學家林毅夫近日開出一劑猛藥：吉林省轉型輕紡工業，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帶動重工業繼續發展。不過，該藥方一問世就引發巨大爭議，多位經濟界專家學者紛紛發聲，認為林毅夫的藥方 " 缺少常識 "，不能挽救高鐵時代、供給改革時代的東北經濟。

上海財經大學經濟學院院長、教授田國強質疑，對具體行業（特別不是新興行業）的發展、走向的決策和具體實施，到底是由學者或政府的產業政策來決定，還是由市場來決定？到底是學者更瞭解發展哪個具體產業更可發展，還是市場、大眾及其企業家更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