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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佰下:你是誰家的“鮑師傅”

小編的話:得知被山寨的“鮑師傅”嚷嚷著要用法律手段打假,眼看一場商戰又要冒煙。不過,排隊的人們依舊樂此不疲。手機上出現有人用行李箱從北京裝滿“鮑師傅”運回來的畫面。

你是誰家的“鮑師傅”

伍佰下

我完全不認得“鮑師傅”,稀裡糊塗就被“科普”了。

那天下午副刊同僚茶聚聊業務,從漢口路散局出來,還沒有走到地鐵口,就見幾個走在前面的同僚氣衝衝折返。

哪能啦?

“鮑師傅”門口排了老長的隊,起碼150米。今朝買不成了。

啥人是“鮑師傅”?

話一出口,我遭到來自5位名編的100多個白眼。

至於嘛,不就是個肉鬆蛋糕——俗稱“肉鬆小貝”?

他們悻悻地四散回家,我邊納悶邊下地鐵。忽然,就撞見這家不起眼的“鮑師傅”門店,和繞了兩個彎、就快伸入人民廣場的隊伍。我立定,拿出“遇事往前擠”的勁頭,在店門口打探,見兩個大媽一手兩袋“肉鬆小貝”,止不住上前問“真的好吃啦”,就被她們說不清是神秘、滿意還是見怪不怪的眼光彈了回來。

“從中朗十二點半排到現在,儂講好吃?反正我還沒吃過。”

我禁不住好奇,想嘗嘗鮮。尋了半天隊伍尾巴,問了最末一人,說已排了三個鐘頭隊了。嘀咕一句:吃飽了撐的,我便打道回府。

翌日,一到單位,美編小妹立刻安利了我一枚“鮑師傅”。

你也知道“鮑師傅”?

白了我三眼,她說,吃過,覺得好,老公也覺得好。你嘗嘗——

一口下去,裡面是烤得鬆緊適度,還算有彈性的薄薄兩片蛋糕,

夾了醬,外面肉鬆裡有海苔,“哢嚓哢嚓”加綿軟彈性,再加爆在嘴裡的蛋黃醬。這口感,我,閉上了眼睛。

要排很長的隊,你怎麼買到的?

加了20元給“黃牛”。

啊,還有“黃牛”?

你以為哪。

反正我是“蹭”的,吃到嘴裡叫好。但是,如果叫我自己排幾個鐘頭隊,那這“小貝”加了時間成本、牢騷成本,估計就沒那麼好吃。從那天起,“鮑師傅”非但于我不再陌生,且一天天口口相傳,終於紅透上海灘。奇怪的是,

它就只開一家店,明顯使出“饑餓行銷”的招數。難怪,親眷同事裡拎回來幾個“小貝”者,就跟那年第一批捧上“愛瘋五”那樣,眼神裡寫滿了“稀缺”和“得意”。

這個“鮑師傅”,忽然在上海灘成了風流時尚。

北京副刊界的朋友在群裡看不下去——你們說啥?這小吃在咱們北京十幾家門店,隨到隨買,沒見人來瘋呀。趕明兒有朋友到上海,我直接給你帶,分分秒秒的事兒!

哦。可是我們這裡就一家,等了一個月,

還是沒見開過分號。

繼續是熱門事物,繼續是話題中心,繼續是前仆後繼排隊的吃客、黃牛,還有吃到嘴裡眾說紛紜的“口感”。

上周,路過四川北路多倫路,斜對面忽現三層隊伍。我認字啊,牌匾上是“鮑大師傅”四個大字。這“大師傅”儘管值得懷疑,但引發路人興趣,排在後面的問排在前面的,有說“總歸差不多咯”,有講“總賽過人民廣場排隊”。上海口音阿姨爺叔充滿嘗鮮精神,新上海人和旅遊路過者也是興致勃勃。少了這一口“小貝”是要緊的,大概意味著跟不上趟兒——誰,都不願意被那些寫滿了“稀缺”“你OUT了”的眼神和口氣給落下吧?

買下兩大盒,給我八十老母和尚在念書的兒子。也就他們沒有什麼特別反應,沒聽說過,沒特別想吃,沒吃出特別,也沒多吃一個……我剛進家門時的興奮勁兒沒了,頗有點失望。拿起一隻咬一口,嘴裡果然沒了那神奇的味道。

路過麵包店,隔著玻璃櫥窗,我習慣於搜尋貨架上有沒有肉鬆小貝的身影。昨天得知被山寨的“鮑師傅”嚷嚷著要用法律手段打假,眼看一場商戰又要冒煙。不過,排隊的人們依舊樂此不疲。手機上出現有人用行李箱從北京裝滿“鮑師傅”運回來的畫面。

這是生生不息的小吃界潮流,這是不甘於被甩出熱門生活圈的人心,這是熱捧混搭、追求稀缺的圈子,這是一個生猛熱烈的時代。

排在後面的問排在前面的,有說“總歸差不多咯”,有講“總賽過人民廣場排隊”。上海口音阿姨爺叔充滿嘗鮮精神,新上海人和旅遊路過者也是興致勃勃。少了這一口“小貝”是要緊的,大概意味著跟不上趟兒——誰,都不願意被那些寫滿了“稀缺”“你OUT了”的眼神和口氣給落下吧?

買下兩大盒,給我八十老母和尚在念書的兒子。也就他們沒有什麼特別反應,沒聽說過,沒特別想吃,沒吃出特別,也沒多吃一個……我剛進家門時的興奮勁兒沒了,頗有點失望。拿起一隻咬一口,嘴裡果然沒了那神奇的味道。

路過麵包店,隔著玻璃櫥窗,我習慣於搜尋貨架上有沒有肉鬆小貝的身影。昨天得知被山寨的“鮑師傅”嚷嚷著要用法律手段打假,眼看一場商戰又要冒煙。不過,排隊的人們依舊樂此不疲。手機上出現有人用行李箱從北京裝滿“鮑師傅”運回來的畫面。

這是生生不息的小吃界潮流,這是不甘於被甩出熱門生活圈的人心,這是熱捧混搭、追求稀缺的圈子,這是一個生猛熱烈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