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大哥變成一幅畫，二哥變成畫上的蛇，老闆於是家破人亡
故事：大哥變成一幅畫，二哥變成畫上的蛇，老闆於是家破人亡
文/李緒廷
一、變成一幅畫
某年某月某日，某市名人字畫競拍正在火熱進行中，當一幅書法作品以一千萬元拍出後，台下一片譁然。有驚歎的、有搖頭的、有哭笑不得的，還有罵娘的。而在最後一排，坐著一個中年人，看著喧鬧的現場，面孔出奇的平靜。他叫司馬林，是一個扔到人群中都難找出來的平凡人。今天在這裡，他不是來競拍的，他沒有這麼多錢，他是一個打工仔，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又有幾幅字畫拍賣成功。司馬林終於坐不住了。臨走之前，他最後望了一眼熱鬧的現場，突然想：我要是一幅字畫就行了，不用值這麼多錢，夠兒子上學的，再蓋一座新房，給老人住。想到這裡，司馬林歎了口氣，苦笑一下轉身就走，卻突然發現眼前一抹黑，什麼都看不到了。司馬林眨眨眼睛，還是看不見……正奇怪間，忽然覺得有兩人在向兩邊拉他，
正在這時，站在司馬林右邊的一個人說話了：“各位，
聽完主持人的介紹，有人就笑著問：“《嫦娥奔月》？嫦娥呢？怎麼只有一條蛇？”
主持人笑了笑說：“這你就不懂了，嫦娥就是一條蛇變的。關於這幅畫的考證，除了鑒賞名家的推薦，還有一本專門研究嫦娥一生的著作——《瞧我一飛升天》，和名畫一起拍賣，可作為名畫的佐證……”司馬林傻了，後悔自己有那麼貪婪的想法。現在好了，自己真的變成了一幅畫。
下面的事，司馬林都是在恍恍惚惚中度過的，他只記得，當時主持人手裡的錘子揮舞，一次次舉起，都會引起一陣騷動……最終，司馬林聽到錘子落在桌子上的聲音，然後就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到了……
二、被綁架
再次眼前一亮時，司馬林首先看到幾張臉擠在一起看他，其中一個戴眼鏡的手裡還拿著放大鏡。要是平常，幾張臭嘴靠這麼近，不噁心才怪。但現在不同了，自己只是一張畫。
只聽拿放大鏡的人說：“根據印章和作畫的材料看，確實是宋朝的作品。我再看看作畫的手法和整體……嗯，宋徽宗在書畫上造詣頗深，他不僅獨創了‘瘦金體’書法，還經常讓詩、書、畫、印結合為一體。你們看，從這圓轉流暢的筆勢和獨特的葫蘆形印章，就可以看出，這是宋徽宗的手筆……”旁邊一個人聽完點點頭，一招手，過來一個人。他從那人手裡接過皮包，拿出支票薄，唰唰簽上名字，撕下來遞給戴眼鏡的，說：“謝謝王大師。今天我還有點事，就不陪大師吃飯了，讓小王去吧，還請海涵。”被稱作王大師的人接過支票，看了一眼，兩眼眯成了一條縫：“王老闆真客氣，有事打個電話就行。”說完，把支票放進兜裡，跟著一個年輕人走了。司馬林看到王老闆走過去關上門，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乾笑著說：“老大，我今天拍下一幅宋徽宗的花鳥，改天我給您送過去？老大不用客氣，小意思。好了，改天見。”掛掉電話，王老闆走到桌前，也裝模作樣地拿起放大鏡，對著司馬林的臉左看右看，然後，笑著說：“金善棠，我就不信拿不下這個工程。”司馬林聽到金善棠三個字就是一驚。雖然他只是民工，但看電視也知道，金善棠是這個市的公安局長。這麼說。自己要被當禮物送給公安局長了？
王老闆說完，放下放大鏡，就要把畫卷起來，誰知，一個持刀的蒙面人突然從桌子底下鑽出來，一把將畫搶到手中。司馬林只覺得被人使勁一拉，差點暈了。他定定神，見王老闆驚魂未定地對蒙面人說：“不知是哪條道上的朋友，請高抬貴手，這幅畫可是我一家十幾口人的命啊！”蒙面人冷笑一聲說：“半年前你的煤礦塌方，裡面也是十幾條性命，你怎麼沒有這麼著急？”王老闆臉上的汗都下來了，他結結巴巴地說：“兄弟，有話好說，你不要弄壞了名畫。來，我給你倒杯水……”說著，就往門後的飲水機旁邊走。蒙面人說：“別費勁了，你的報警器我早給弄壞了。你既然知道我今天是勢在必得，就放我走，不然，咱就來個玉石俱焚。”說著，蒙面人用刀尖在畫上輕輕比劃了一下。這一嚇，不僅王老闆嚇得差點尿褲子，司馬林也趕緊往後躲，生怕刀尖劃到自己的臉。不僅這樣，聽到蒙面人說礦難，司馬林忽然想到，自己的弟弟司馬海就死在那場礦難，王老闆每家給了十萬元，就再也不提這事了。他當時在另一個城市打工，回來時善後事宜已經處理妥當。沒想到，今天竟然以這種方式見到了這個黑心腸的王老闆。
王老闆名叫王錦濤，是這一帶赫赫有名的人物，黑白兩道都能吃得開。但今天他卻無計可施了。畫在蒙面人手裡，即使自己按響了警鈴，沖進來保鏢又能如何？蒙面人只需幾刀，就能讓近千萬元的名畫灰飛煙滅。現在看來，權宜之計就是穩住蒙面人。
想到這裡，王錦濤坐下來，好使屋裡的緊張氣氛緩和一點。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歎了口氣說：“兄弟，我知道誰沒有難處也不會鋌而走險，到我這裡搶東西。說吧，你想要什麼？除了這幅畫，其他的條件，除非你要我和家人的命，我都答應你。怎麼樣？”蒙面人見王錦濤坐下來，弓著的身子也鬆弛下來，但刀尖還是對著畫，大有你過來我就給名畫破臉的架勢。這一會兒，司馬林想到弟弟死的不明不白，又怕蒙面人手裡的刀真刺向自己，禁不住渾身發抖起來。
蒙面人就是一愣，因為他感覺到手裡的畫正在抖動。
王錦濤一看樂了，心說我以為什麼人物，原來是一雛，我還沒說給多少錢，就激動成這樣子。看來，一會兒這小子就被我制服了。
三、小蛇顯威
屋裡三個人，不，兩個人一副畫，都緊張得不行。王錦濤的別墅可不是誰想來就來的，這個蒙面人既然能順利進來，並且藏在書房的桌子下面不被人發現，可見不是一般人；而王錦濤眼下最大的願望就是保住那幅畫，所以他也不敢輕舉妄動。最揪心的還是司馬林變成的這幅畫，身不由己，只能任人擺佈。
正想著，司馬林突然聽到有人說話：“大哥，我是小海。別害怕，有我呢。”司馬林嚇了一跳，四下望望，並沒有看到人影。又一想，對啊，弟弟已經死了，怎麼能看到人影？司馬林猜想是自己因為思念弟弟才有了幻覺。
“哥，我在這裡，你低頭看看，我是畫上的那個小蛇。”
司馬林趕緊低頭看，可不是，畫上那個小蛇扭動了一下身體，頭輕輕搖擺了幾下。司馬林吃驚地說：“弟弟，你怎麼變成一條蛇了？對啊，我也變成了一幅畫……”司馬海變成的小蛇說：“哥，不用擔心，我只是借用你的真身一下，回來報仇的。等這事完結了，我們就各走各的路。”
“報仇？”司馬林大駭，“兄弟，你要殺王錦濤？”
“不是的，我沒法殺他。但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司馬海說，那次煤礦瓦斯爆炸，他們被埋井下，本來，王錦濤是可以救他們出來的，但井下除了正常手續的工人，還有不少黑勞工，有的甚至是智障人。當時一聽說出事了，很多記者第一時間趕來，如果人被救出來，很多黑幕就都暴露了，所以，王錦濤口頭上慷概激昂，背地裡卻命令手下消極怠工，致使錯過了最佳救援時間，井下的工人全部死亡。死了的司馬海不甘心就這樣屈死，買通了陰間的看守，溜出來尋機報仇來了。
聽到這裡，司馬林忽然想起來，兄弟兩在這裡竊竊私語，如果讓王錦濤聽到就麻煩了，不僅仇可能報不了，自己和弟弟也可能被碎屍萬段。於是，他提醒弟弟別說了。誰知，司馬海笑了笑說：“別怕，人有人言，獸有獸語。咱畫也有畫音，人是聽不見的，最多聽到沙沙的聲音。”
正在這時，只聽蒙面人壓低聲音說道：“你別過來，你要過來，我就毀了這幅畫！”司馬林趕緊抬頭一看，見王錦濤已經站起來，剛才的緊張勁緩和了不少：“兄弟，我說了，只要你給我這幅畫，我保證滿足你的所有需求，再安全送你出去。怎麼樣？”蒙面人還沒說話，司馬海說：“鬼也不會相信他的話！”蒙面人也說：“鬼才相信……不，鬼也不會相信他的話！”
趁著兩人繼續對峙，司馬林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這麼說，這件事是你一手操縱的？你這不脫褲子放屁嗎！要報仇，你找王錦濤啊，幹嘛這麼折騰？”司馬海歎了口氣說：“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因為王錦濤有錢，每次給他死去的老爹燒很多的紙錢，所以，他陰間的老爹用這些錢送禮，和許多陰間的官員稱兄道弟，所以，像我這樣的小鬼，是沒法直接找王錦濤報仇的，因為他的陽壽現在不到……”
“沒想到陰陽差不多啊。那你想怎麼報仇？就這麼嚇唬一下王錦濤？”司馬林覺得弟弟太幼稚了。
“哥，你瞧好吧！”說完，司馬海變成的小蛇忽然騰空而起，一下咬在了蒙面人的手脖子上。蒙面人大叫一聲，手中的匕首“噹啷”掉到地板上。王錦濤是什麼人，黑道上馳騁多年，練就了一副好身手。只見他稍微愣了一下，隨機搶步上前，彎腰撿起匕首，再一翻腕子，將匕首狠狠刺進蒙面人的胸口。蒙面人踉蹌了幾步，栽倒下去的瞬間，手中的畫也打著旋落到地上。司馬林直覺得頭發暈，好大一會兒才清醒了，見王錦濤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霸氣，大喊一聲：“來人！”隨著門外腳步聲，幾個保鏢沖進屋。
王錦濤沖著先進來的人就是一個大嘴巴：“媽的，我白養你們這些廢物了！八條狗看著，還讓人鑽進我的書房來了！”被打的人連聲道歉，接著走到蒙面人身邊，順手撕下了蒙面人臉上的面具，但他呆住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卻是王錦濤正在上大學的的兒子，人稱“玉面霸王”的王小聰。
“老闆……是……是公子……”
王錦濤也驚呆了，他撲過來抱起兒子，聲嘶力竭地喊道：“兒子，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還不快叫救護車……不，用我的車，趕緊送醫院……”
保鏢一聽，連忙抬起滿身是血的王小聰沖了出去。王錦濤想跟出去，但卻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四、最後的歸宿
司馬林這才明白，弟弟沒能力直接找王錦濤報仇，就找上了他的兒子。可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王錦濤犯下的錯，怎麼能隨便轉嫁到他兒子身上？
司馬海聽到哥哥的質問，歎了口氣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只有傷他到最深，才能替屈死的弟兄們報仇。”頓了一下，司馬海又說，“其實，我也不是胡來的。之所以選擇這個王小聰，一是他是王錦濤唯一的的兒子，傷到他，王錦濤心最痛；二是這小子本來也不是好鳥，仗著老爸有財有勢，在社會上為所欲為。去年那起輪☆禁☆奸少女案，他其實是主犯，但因為有個好爹，花錢買了個人當主犯，又假造醫院證明，逃脫了法律的懲罰。好啊，他不是說兒子有病嗎？我就讓他兒子真的有病！”
“那王小聰會不會死啊？”司馬林擔心地說。
“不會的，但成了只會呼吸的廢人！《親爹刀刺兒子成植物人》，這新聞標題夠火爆吧？”司馬海說完，舒心地笑了。
這時，本來很靜的屋子裡想起了手機鈴聲。王錦濤哆嗦著掏出手機，剛聽了幾句，就把手機摔倒地板上。司馬林猜想，應該是醫院打來的，告訴他王小聰的傷情。
果然，氣急敗壞的王錦濤站起來，看了一眼躺在地板上的名畫，罵了一聲：“狗日的名畫，我宰了你！”說完，撲過來抓起畫來沖出屋。來到大街上，看到一個炸油條的，順手將畫塞進熊熊燃燒的大火裡。
司馬林說了聲壞了，就覺得渾身火辣辣地疼。司馬海說：“哥，我走了，你保重啊……”只見一道光亮，小蛇脫畫而去。司馬林說：“你走了，我怎麼……”“辦”字還沒說出，司馬林就覺得腦袋一疼，暈了過去……
司馬林醒來時，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旁邊除了那個賣油條的，還有幾個員警。只聽那個賣油條的說：“真是邪門了，王老闆過來把一件衣服塞進我的爐膛裡，不知為何，火一下子熄滅了，我一看，裡面躺著一個小人……可我不明白，這個小人怎麼一下子就長這麼大了……”
“奇怪的還不止這些。”一個員警說，“王錦濤不知為何刺傷了自己的兒子，員警訊問時，他說因為一幅畫。可我們到他說的地方看了，那裡根本沒有拍賣過這樣一幅畫……”賣油條的也說：“是啊，我可以作證，王老闆說把一幅畫塞進我的爐膛，那不是真的，那只是一件衣服，怎麼會是一幅畫？可能王老闆傷了兒子，心痛引發的幻覺吧。”
司馬林恍恍惚惚的，覺得只有後怕。他想起弟弟告訴他，為了讓王錦濤徹底崩潰，經過了精心設計，並多次使用了障眼法。比如，拍賣場上的人，除了王錦濤和司馬林，其他人都是假的，而這一點，一般人是沒法分辨的。至於怎麼讓王錦濤親手傷到兒子，對於已經成鬼的司馬海來說，還不算難事。
幾天後，司馬林徹底清醒了，一個姓林的警官對他進行了詢問。司馬林只說自己走在大街上，看到有拍賣的就走了進去，但進去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他隱瞞了自己變成畫協助弟弟報仇的整個情節。他想，如果那樣說，自己可能會被送進精神病醫院。
“那你想想，那個拍賣地點在那條街上？”林警官邊問邊記。
“是文明路。沒錯，因為我們的工地就在文明路附近，那天我去買東西經過那裡，想進去看熱鬧，沒想到，看到醫院來了。”司馬林說著，裝作很無奈地笑了一下。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王錦濤紅著眼睛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站在林警官身後的兩個員警，走到司馬林病床邊，突然伸手去抓司馬林的衣領子，但被林警官攔住了：“王錦濤，我警告你，我們在執行公務，你不要胡來。我們讓你來，只是想驗證一件事……”
“哦，原來是林大警官啊，失敬失敬！不過，我來取我花錢買的畫，有什麼不對嗎？雖然它現在變成了一個人……”說著，又要動手。林警官命令把他銬起來，然後不顧他的喊叫，將王錦濤帶了下去。
司馬林吃驚地看著這一切，直到林警官走到一邊去打電話，才稍微平靜下來。
林警官說：“金局長啊，是，王錦濤來過了，經過證實，他確實精神上出了點問題。這從他無故刺傷兒子就可以初步判定了……好，現在他已經被帶走了。放心，即使他亂說話也沒人信了，因為他現在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現在好了，自己真的變成了一幅畫。下面的事，司馬林都是在恍恍惚惚中度過的，他只記得，當時主持人手裡的錘子揮舞，一次次舉起，都會引起一陣騷動……最終，司馬林聽到錘子落在桌子上的聲音，然後就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到了……
二、被綁架
再次眼前一亮時，司馬林首先看到幾張臉擠在一起看他，其中一個戴眼鏡的手裡還拿著放大鏡。要是平常，幾張臭嘴靠這麼近，不噁心才怪。但現在不同了，自己只是一張畫。
只聽拿放大鏡的人說：“根據印章和作畫的材料看，確實是宋朝的作品。我再看看作畫的手法和整體……嗯，宋徽宗在書畫上造詣頗深，他不僅獨創了‘瘦金體’書法，還經常讓詩、書、畫、印結合為一體。你們看，從這圓轉流暢的筆勢和獨特的葫蘆形印章，就可以看出，這是宋徽宗的手筆……”旁邊一個人聽完點點頭，一招手，過來一個人。他從那人手裡接過皮包，拿出支票薄，唰唰簽上名字，撕下來遞給戴眼鏡的，說：“謝謝王大師。今天我還有點事，就不陪大師吃飯了，讓小王去吧，還請海涵。”被稱作王大師的人接過支票，看了一眼，兩眼眯成了一條縫：“王老闆真客氣，有事打個電話就行。”說完，把支票放進兜裡，跟著一個年輕人走了。司馬林看到王老闆走過去關上門，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乾笑著說：“老大，我今天拍下一幅宋徽宗的花鳥，改天我給您送過去？老大不用客氣，小意思。好了，改天見。”掛掉電話，王老闆走到桌前，也裝模作樣地拿起放大鏡，對著司馬林的臉左看右看，然後，笑著說：“金善棠，我就不信拿不下這個工程。”司馬林聽到金善棠三個字就是一驚。雖然他只是民工，但看電視也知道，金善棠是這個市的公安局長。這麼說。自己要被當禮物送給公安局長了？
王老闆說完，放下放大鏡，就要把畫卷起來，誰知，一個持刀的蒙面人突然從桌子底下鑽出來，一把將畫搶到手中。司馬林只覺得被人使勁一拉，差點暈了。他定定神，見王老闆驚魂未定地對蒙面人說：“不知是哪條道上的朋友，請高抬貴手，這幅畫可是我一家十幾口人的命啊！”蒙面人冷笑一聲說：“半年前你的煤礦塌方，裡面也是十幾條性命，你怎麼沒有這麼著急？”王老闆臉上的汗都下來了，他結結巴巴地說：“兄弟，有話好說，你不要弄壞了名畫。來，我給你倒杯水……”說著，就往門後的飲水機旁邊走。蒙面人說：“別費勁了，你的報警器我早給弄壞了。你既然知道我今天是勢在必得，就放我走，不然，咱就來個玉石俱焚。”說著，蒙面人用刀尖在畫上輕輕比劃了一下。這一嚇，不僅王老闆嚇得差點尿褲子，司馬林也趕緊往後躲，生怕刀尖劃到自己的臉。不僅這樣，聽到蒙面人說礦難，司馬林忽然想到，自己的弟弟司馬海就死在那場礦難，王老闆每家給了十萬元，就再也不提這事了。他當時在另一個城市打工，回來時善後事宜已經處理妥當。沒想到，今天竟然以這種方式見到了這個黑心腸的王老闆。
王老闆名叫王錦濤，是這一帶赫赫有名的人物，黑白兩道都能吃得開。但今天他卻無計可施了。畫在蒙面人手裡，即使自己按響了警鈴，沖進來保鏢又能如何？蒙面人只需幾刀，就能讓近千萬元的名畫灰飛煙滅。現在看來，權宜之計就是穩住蒙面人。
想到這裡，王錦濤坐下來，好使屋裡的緊張氣氛緩和一點。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歎了口氣說：“兄弟，我知道誰沒有難處也不會鋌而走險，到我這裡搶東西。說吧，你想要什麼？除了這幅畫，其他的條件，除非你要我和家人的命，我都答應你。怎麼樣？”蒙面人見王錦濤坐下來，弓著的身子也鬆弛下來，但刀尖還是對著畫，大有你過來我就給名畫破臉的架勢。這一會兒，司馬林想到弟弟死的不明不白，又怕蒙面人手裡的刀真刺向自己，禁不住渾身發抖起來。
蒙面人就是一愣，因為他感覺到手裡的畫正在抖動。
王錦濤一看樂了，心說我以為什麼人物，原來是一雛，我還沒說給多少錢，就激動成這樣子。看來，一會兒這小子就被我制服了。
三、小蛇顯威
屋裡三個人，不，兩個人一副畫，都緊張得不行。王錦濤的別墅可不是誰想來就來的，這個蒙面人既然能順利進來，並且藏在書房的桌子下面不被人發現，可見不是一般人；而王錦濤眼下最大的願望就是保住那幅畫，所以他也不敢輕舉妄動。最揪心的還是司馬林變成的這幅畫，身不由己，只能任人擺佈。
正想著，司馬林突然聽到有人說話：“大哥，我是小海。別害怕，有我呢。”司馬林嚇了一跳，四下望望，並沒有看到人影。又一想，對啊，弟弟已經死了，怎麼能看到人影？司馬林猜想是自己因為思念弟弟才有了幻覺。
“哥，我在這裡，你低頭看看，我是畫上的那個小蛇。”
司馬林趕緊低頭看，可不是，畫上那個小蛇扭動了一下身體，頭輕輕搖擺了幾下。司馬林吃驚地說：“弟弟，你怎麼變成一條蛇了？對啊，我也變成了一幅畫……”司馬海變成的小蛇說：“哥，不用擔心，我只是借用你的真身一下，回來報仇的。等這事完結了，我們就各走各的路。”
“報仇？”司馬林大駭，“兄弟，你要殺王錦濤？”
“不是的，我沒法殺他。但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司馬海說，那次煤礦瓦斯爆炸，他們被埋井下，本來，王錦濤是可以救他們出來的，但井下除了正常手續的工人，還有不少黑勞工，有的甚至是智障人。當時一聽說出事了，很多記者第一時間趕來，如果人被救出來，很多黑幕就都暴露了，所以，王錦濤口頭上慷概激昂，背地裡卻命令手下消極怠工，致使錯過了最佳救援時間，井下的工人全部死亡。死了的司馬海不甘心就這樣屈死，買通了陰間的看守，溜出來尋機報仇來了。
聽到這裡，司馬林忽然想起來，兄弟兩在這裡竊竊私語，如果讓王錦濤聽到就麻煩了，不僅仇可能報不了，自己和弟弟也可能被碎屍萬段。於是，他提醒弟弟別說了。誰知，司馬海笑了笑說：“別怕，人有人言，獸有獸語。咱畫也有畫音，人是聽不見的，最多聽到沙沙的聲音。”
正在這時，只聽蒙面人壓低聲音說道：“你別過來，你要過來，我就毀了這幅畫！”司馬林趕緊抬頭一看，見王錦濤已經站起來，剛才的緊張勁緩和了不少：“兄弟，我說了，只要你給我這幅畫，我保證滿足你的所有需求，再安全送你出去。怎麼樣？”蒙面人還沒說話，司馬海說：“鬼也不會相信他的話！”蒙面人也說：“鬼才相信……不，鬼也不會相信他的話！”
趁著兩人繼續對峙，司馬林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這麼說，這件事是你一手操縱的？你這不脫褲子放屁嗎！要報仇，你找王錦濤啊，幹嘛這麼折騰？”司馬海歎了口氣說：“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因為王錦濤有錢，每次給他死去的老爹燒很多的紙錢，所以，他陰間的老爹用這些錢送禮，和許多陰間的官員稱兄道弟，所以，像我這樣的小鬼，是沒法直接找王錦濤報仇的，因為他的陽壽現在不到……”
“沒想到陰陽差不多啊。那你想怎麼報仇？就這麼嚇唬一下王錦濤？”司馬林覺得弟弟太幼稚了。
“哥，你瞧好吧！”說完，司馬海變成的小蛇忽然騰空而起，一下咬在了蒙面人的手脖子上。蒙面人大叫一聲，手中的匕首“噹啷”掉到地板上。王錦濤是什麼人，黑道上馳騁多年，練就了一副好身手。只見他稍微愣了一下，隨機搶步上前，彎腰撿起匕首，再一翻腕子，將匕首狠狠刺進蒙面人的胸口。蒙面人踉蹌了幾步，栽倒下去的瞬間，手中的畫也打著旋落到地上。司馬林直覺得頭發暈，好大一會兒才清醒了，見王錦濤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霸氣，大喊一聲：“來人！”隨著門外腳步聲，幾個保鏢沖進屋。
王錦濤沖著先進來的人就是一個大嘴巴：“媽的，我白養你們這些廢物了！八條狗看著，還讓人鑽進我的書房來了！”被打的人連聲道歉，接著走到蒙面人身邊，順手撕下了蒙面人臉上的面具，但他呆住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卻是王錦濤正在上大學的的兒子，人稱“玉面霸王”的王小聰。
“老闆……是……是公子……”
王錦濤也驚呆了，他撲過來抱起兒子，聲嘶力竭地喊道：“兒子，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還不快叫救護車……不，用我的車，趕緊送醫院……”
保鏢一聽，連忙抬起滿身是血的王小聰沖了出去。王錦濤想跟出去，但卻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四、最後的歸宿
司馬林這才明白，弟弟沒能力直接找王錦濤報仇，就找上了他的兒子。可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王錦濤犯下的錯，怎麼能隨便轉嫁到他兒子身上？
司馬海聽到哥哥的質問，歎了口氣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只有傷他到最深，才能替屈死的弟兄們報仇。”頓了一下，司馬海又說，“其實，我也不是胡來的。之所以選擇這個王小聰，一是他是王錦濤唯一的的兒子，傷到他，王錦濤心最痛；二是這小子本來也不是好鳥，仗著老爸有財有勢，在社會上為所欲為。去年那起輪☆禁☆奸少女案，他其實是主犯，但因為有個好爹，花錢買了個人當主犯，又假造醫院證明，逃脫了法律的懲罰。好啊，他不是說兒子有病嗎？我就讓他兒子真的有病！”
“那王小聰會不會死啊？”司馬林擔心地說。
“不會的，但成了只會呼吸的廢人！《親爹刀刺兒子成植物人》，這新聞標題夠火爆吧？”司馬海說完，舒心地笑了。
這時，本來很靜的屋子裡想起了手機鈴聲。王錦濤哆嗦著掏出手機，剛聽了幾句，就把手機摔倒地板上。司馬林猜想，應該是醫院打來的，告訴他王小聰的傷情。
果然，氣急敗壞的王錦濤站起來，看了一眼躺在地板上的名畫，罵了一聲：“狗日的名畫，我宰了你！”說完，撲過來抓起畫來沖出屋。來到大街上，看到一個炸油條的，順手將畫塞進熊熊燃燒的大火裡。
司馬林說了聲壞了，就覺得渾身火辣辣地疼。司馬海說：“哥，我走了，你保重啊……”只見一道光亮，小蛇脫畫而去。司馬林說：“你走了，我怎麼……”“辦”字還沒說出，司馬林就覺得腦袋一疼，暈了過去……
司馬林醒來時，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旁邊除了那個賣油條的，還有幾個員警。只聽那個賣油條的說：“真是邪門了，王老闆過來把一件衣服塞進我的爐膛裡，不知為何，火一下子熄滅了，我一看，裡面躺著一個小人……可我不明白，這個小人怎麼一下子就長這麼大了……”
“奇怪的還不止這些。”一個員警說，“王錦濤不知為何刺傷了自己的兒子，員警訊問時，他說因為一幅畫。可我們到他說的地方看了，那裡根本沒有拍賣過這樣一幅畫……”賣油條的也說：“是啊，我可以作證，王老闆說把一幅畫塞進我的爐膛，那不是真的，那只是一件衣服，怎麼會是一幅畫？可能王老闆傷了兒子，心痛引發的幻覺吧。”
司馬林恍恍惚惚的，覺得只有後怕。他想起弟弟告訴他，為了讓王錦濤徹底崩潰，經過了精心設計，並多次使用了障眼法。比如，拍賣場上的人，除了王錦濤和司馬林，其他人都是假的，而這一點，一般人是沒法分辨的。至於怎麼讓王錦濤親手傷到兒子，對於已經成鬼的司馬海來說，還不算難事。
幾天後，司馬林徹底清醒了，一個姓林的警官對他進行了詢問。司馬林只說自己走在大街上，看到有拍賣的就走了進去，但進去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他隱瞞了自己變成畫協助弟弟報仇的整個情節。他想，如果那樣說，自己可能會被送進精神病醫院。
“那你想想，那個拍賣地點在那條街上？”林警官邊問邊記。
“是文明路。沒錯，因為我們的工地就在文明路附近，那天我去買東西經過那裡，想進去看熱鬧，沒想到，看到醫院來了。”司馬林說著，裝作很無奈地笑了一下。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王錦濤紅著眼睛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站在林警官身後的兩個員警，走到司馬林病床邊，突然伸手去抓司馬林的衣領子，但被林警官攔住了：“王錦濤，我警告你，我們在執行公務，你不要胡來。我們讓你來，只是想驗證一件事……”
“哦，原來是林大警官啊，失敬失敬！不過，我來取我花錢買的畫，有什麼不對嗎？雖然它現在變成了一個人……”說著，又要動手。林警官命令把他銬起來，然後不顧他的喊叫，將王錦濤帶了下去。
司馬林吃驚地看著這一切，直到林警官走到一邊去打電話，才稍微平靜下來。
林警官說：“金局長啊，是，王錦濤來過了，經過證實，他確實精神上出了點問題。這從他無故刺傷兒子就可以初步判定了……好，現在他已經被帶走了。放心，即使他亂說話也沒人信了，因為他現在是一個精神病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