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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日記: 回憶北京自然博物館的古典時代,以及那些心理陰影

本文作者“fluorene 張”,歡迎去豆瓣App關注Ta。

圖片來自網路

小時候,

父母經常帶我去北京自然博物館。我對博物館和動植物的興趣也是這樣培養起來的。

八九十年代的自然博物館還很老派,沒有多少遊客——無論是家長帶著孩子還是老師帶著學生——和現在這種需要排隊半個多小時才能入內的狀況截然不同。我已經十多年沒有進去過了,那座據稱是“十大建築剩下來的材料蓋的”樓裡面,埋藏著許多回憶。

進入自然博物館,一樓大廳幾乎正中的位置是一頭大象,

對,一頭巨大的披毛象模型,我多次曾在夢中見到的那只大象,長牙巨耳,狀若小山,讓進入博物館的孩子第一眼就感覺到自然帶來的震撼。

前兩天一位同學說,那只大象還在。

大象身邊的牆上是幾幅科學家的畫像,油畫,看上去似乎表面的凹凸顆粒感特別強。最顯眼的是林耐和居維葉,兩位博物學先驅目光炯炯地盯著來參觀的孩子們。除了他們二位之外,

似乎有楊鐘健、裴文中和孟德爾?記不清楚了。

聽說,現在他們的畫像都已經被挪走了。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自然博物館只有三個展廳開放:無脊椎動物、脊椎動物和古生物,植物展廳永遠大門緊鎖。

無脊椎動物展廳展覽的標本嚴格按照分類樹,從最簡單的單細胞原生動物(當然,按現在的分類規則,它們已經不屬於動物了)到那些複雜的類型,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玻璃展櫃中——那種落地的大玻璃櫃,

幾乎是當時北京這些“高級”博物館的標配,歷史/革命博物館亦是如此。這種布展方式不能體現出動物的生存環境、生活習性等資訊,但還是挺合理的——老實講,現在國家動物博物館的布展方式就有點亂。

除了珊瑚、貝殼和一部分節肢動物外,大部分標本都是浸制標本,泡在無色透明的福馬林瓶子裡。天長日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部分標本的標籤上甚至寫著“北平研究院”!那就至少是四十年代採集的了),

很多已經變得慘白。那個時候沒有手機,相機也算是個珍貴的東西,所以我也沒留下照片。前幾天我在中醫藥大學的博物館裡面還看到一些老舊的標本,保留了這種遺風。

脊椎動物展廳的標本除了部分魚類和兩棲動物之外,爬行動物、鳥類、哺乳動物都大多是剝制,體積也大得多。特別是鳥類獸類,或立或攀,或飛或走,大多還比較講究擺放的姿勢。印象極深的是懸在空中的那只巨大的藍鯨,我至今也不知道是標本還是模型。

(倒是有個事情一直記憶猶新,在兩棲動物部分提到了無尾目,提到了版納魚螈,但只有簡介而沒有標本)

展覽也不都是簡單羅列,對動物分類、生態現象、昆蟲變態這些有一定系統性的知識,採用圖板結合標本予以說明——初中時候,我甚至是能夠流利背出昆蟲綱或者是哺乳綱的若干個目的。家蠶蜜蜂之類具有經濟價值的物種的養殖和家禽家畜的馴化,也都有所展現。那些展板的設計也都比較樸素,依舊是中醫藥大學博物館保留了這種風格。

不過,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倒真是展出了非常多的標本,可以說是豐盛的大餐。但小時候的我不是很能理解這些。據我爸說,我當時最愛問的是“這個能不能吃……”

(前方高能)

我其實非常敬佩這些捐獻遺體用於科普的人。但小時候看到他們,真的是感到了恐懼。

上次去自然博物館是十多年前,當時已經做了很大的改造,各個展廳重新裝修、佈置了,那種樸素、莊重的古典科普風格蕩然無存。那之後,再也沒有去過。

我懷念昔日的北京自然博物館。

(全文完)

本文作者“fluorene 張”,現居北京,目前已發表了904篇原創文字,至今活躍在豆瓣社區。下載豆瓣App搜索用戶“fluorene 張”關注Ta。

在兩棲動物部分提到了無尾目,提到了版納魚螈,但只有簡介而沒有標本)

展覽也不都是簡單羅列,對動物分類、生態現象、昆蟲變態這些有一定系統性的知識,採用圖板結合標本予以說明——初中時候,我甚至是能夠流利背出昆蟲綱或者是哺乳綱的若干個目的。家蠶蜜蜂之類具有經濟價值的物種的養殖和家禽家畜的馴化,也都有所展現。那些展板的設計也都比較樸素,依舊是中醫藥大學博物館保留了這種風格。

不過,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倒真是展出了非常多的標本,可以說是豐盛的大餐。但小時候的我不是很能理解這些。據我爸說,我當時最愛問的是“這個能不能吃……”

(前方高能)

我其實非常敬佩這些捐獻遺體用於科普的人。但小時候看到他們,真的是感到了恐懼。

上次去自然博物館是十多年前,當時已經做了很大的改造,各個展廳重新裝修、佈置了,那種樸素、莊重的古典科普風格蕩然無存。那之後,再也沒有去過。

我懷念昔日的北京自然博物館。

(全文完)

本文作者“fluorene 張”,現居北京,目前已發表了904篇原創文字,至今活躍在豆瓣社區。下載豆瓣App搜索用戶“fluorene 張”關注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