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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上校的民工日記之14:一把扳手帶來的回憶

題記:有人修煉在深山,有人修煉在廟宇,而我修煉在工地。謝謝大家關注本號從9月10日起連續推出的軍旅情感故事原創系列《退役上校的民工日記》。

扳手擰不過時光,時光只留下記憶

今天9月12日,是我工地打工第12天。今天的工作,繼續剔磚頭和拾撿鋼管卡扣。

鋼管卡扣是昨天架子工拆鋼管架時扔下的,每一個大約有三斤重,兩個螺絲鉚緊的卡口各自朝向,呈90度,分別固定縱橫兩根鋼管,4個這樣的卡扣,就能把4根鋼管固定成一個井字型組合,

再立方組合,一層層縱橫延伸,就形成了直通樓頂的穩固鋼架。

李師傅讓我領了20個單薄的淡綠色編織袋,要我每個袋子裡裝30個。我來到那堆卡扣跟前,一手牽著袋口,一受往裡揀。每一個卡扣上,有4瓣半圓形的鋼片,搭架時,架子工擰緊螺絲,一個螺絲固定兩個半圓,緊緊地卡緊長長的鋼管。

如今,完成使命的卡扣攤開著,兩個螺絲指向不同的方向,如同螃蟹的兩個大鉗子,

拾撿時,猶如在海灘上拾撿螃蟹一樣,只不過,比螃蟹更沉重,一不小心,還會磕破手上的皮肉。

那一堆卡扣總共裝了20袋,也就是說,總共將近有600個。撿拾完後,李師傅拿來一把扳手,讓我把那些還留在鋼管上的卡扣擰下來。他問我會不會用扳手,哈哈,對我而言,這簡直是小菜一碟。

父親在四川省運輸公司下屬的車隊工作了一輩子,我們仨兄弟都學過修車。我初中畢業就不想上學,

當兵前,在父親的車隊呆過幾年,學過鍛工、鉗工和底盤工,我哥學的是焊工、鉗工和電工,後來我弟接父親的班,進了車隊,學的專業是修理發動機。

後來,我曾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當年我不參軍的話,我一定會整合我們父子4人的修車資源,在川藏線上開一家修車廠,因為不必再請師傅,光我們4人,就可以把一輛車從頭到尾修完,而且父親和我哥的修車技術,在當地都很有名氣,

聞訊找來的修車者有很多。

這就是我拾撿裝袋的部分卡扣

只是,我終究還是在19歲那年遠離了家鄉,而且一走28年。18歲時拿到的大車駕照,也因為一次也沒有回去年審過,被吊銷了。父親後來退休了,幫別人開了幾年吊車,我哥從車隊出來,

為修車廠老闆打過工,後來自己買了幾台壓路機,當了一個小老闆。雖然賺了錢,但吃過很多苦,尤其在甘孜州修機場和公路時,在藏區受的罪無以言表。

而接班進廠的弟弟,學了五年卡車發動機修理,本來都到了可以帶徒弟的級別,誰料運輸公司破產,他對修理也三心二意,於是徹底丟了這一行。後來在北方闖蕩了一陣,又回去開過計程車,如今在一家私人的租賃公司擔任管理,他們公司就是租賃這種建築工地的鋼管和卡扣的。

前幾年探親回去時,他正擔任公司在成都區域的經理。在他們那個院子裡,就堆著很多這樣的鋼管和卡扣,當時我只是遠遠地看過,沒想到如今如此近距離地接觸。

不到半個小時,殘留在鋼管上的卡子,全部被我用扳手擰下來了,又裝了差不多兩編織袋。而這個拆卸的過程,我都沉浸在這把扳手帶給我的回憶中。

我想,如果人生還能重新來過,28年前的我,會不會還是一如既往的選擇遠行?或者說,在服完義務兵的3年後,我會不會沖著故鄉親情的召喚,提前解甲歸去?

人生沒有假如。今生既然選擇軍旅,就註定要對親情負疚。哪怕愛過傷過,依然無怨無悔。(夢裡蒙山/文)

一位退役上校的民工日記之序:《我去工地了,別找我,也別歪曲解讀》

本文作者一年前發表的網文《一封寄不出的軍人家書》

他們公司就是租賃這種建築工地的鋼管和卡扣的。

前幾年探親回去時,他正擔任公司在成都區域的經理。在他們那個院子裡,就堆著很多這樣的鋼管和卡扣,當時我只是遠遠地看過,沒想到如今如此近距離地接觸。

不到半個小時,殘留在鋼管上的卡子,全部被我用扳手擰下來了,又裝了差不多兩編織袋。而這個拆卸的過程,我都沉浸在這把扳手帶給我的回憶中。

我想,如果人生還能重新來過,28年前的我,會不會還是一如既往的選擇遠行?或者說,在服完義務兵的3年後,我會不會沖著故鄉親情的召喚,提前解甲歸去?

人生沒有假如。今生既然選擇軍旅,就註定要對親情負疚。哪怕愛過傷過,依然無怨無悔。(夢裡蒙山/文)

一位退役上校的民工日記之序:《我去工地了,別找我,也別歪曲解讀》

本文作者一年前發表的網文《一封寄不出的軍人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