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孩子一起讀繪本｜又到清明節，如何和孩子聊聊“死亡”
本期繪本《一片葉子落下來》——關於生命的故事
作者：【美】利奧.巴斯卡利亞
翻譯：任溶溶
1、
有一天，從幼稚園回來後，晚上睡覺時孩子突然跟哭著抱著我說：媽媽，我不想你死。我愣了下，該是幼稚園裡提到了這個問題，對於“死亡”這一字眼，孩子還無法理解，更無法面對。
我輕輕地摟著孩子，慢慢地說：你是擔心媽媽離開你嗎？媽媽會一直陪著你的。
“那你不會死對嗎？”
“會的，每個人都會死。但會是很久很久以後。”
恩，很久很久以後。孩子似乎對回答很滿意。
很久很久，到底是多久呢？幸好孩子沒有繼續追問，換了個方向。
“那死了以後是去另一個星球嗎？就像奧特曼一樣，在另外一個星球？”
“恩，是的。以後，媽媽會先去另一個星球。”
“那媽媽還能從另一個星球回來嗎？”
“恩，只要你想媽媽了，媽媽就會走進你的夢裡來看你。
……
那天晚上，孩子終於安靜地在我懷裡睡了，而我卻陷入了沉思。“死亡”一直都是我們文化裡禁忌的詞，面對這個詞，我們下意識的反應都是——“呸呸呸，這太忌諱了”，然而，這也是誰也繞不開的課題。瞭解“死”，也許能明白“生”的意義。是不是該和孩子一起聊聊我們有生也有死的生命呢？
2、
要如何和一個從未經歷過生死離別的五歲孩子來探討生死離別呢？
繪本《一片葉子落下來》的前言寫著：這本書奉獻給經歷過生死離別的孩子，奉獻給對這種事無法解釋的大人。這本書奉獻給正在充分享受這生命春天的羅奈爾得、克裡斯提那、梅雷迪斯、斯蒂芬妮和茱莉亞。這本書當然更要奉獻給巴巴拉.斯萊克，過去十年來，他一直未我編書，
恩，就選它吧。
這是一則關於生命的童話。作品以一片名叫弗雷德的葉子經歷四季的故事。來展現生命的歷程，闡述生命存在的價值。簡單親切的文字，意味深長的予以，清新簡潔的畫面，無不令人感動，給人慰籍。
他以樹葉弗雷迪的角度這些寫著四季：
在春天的微風中，他們學會了跳舞，在夏日裡，他們懶洋洋地曬太陽，
夏天特別好。漫長的炎熱白晝讓覺得舒服，暖和的夏夜是那麼寧靜、美妙。
同樣是風，過去讓他們在樹枝上輕輕舞動，如今卻把他們在葉莖上狠狠地吹過來，吹過去，好像在大發脾氣。這一來，有些葉子從樹枝上被追走，隨風打轉，最後輕輕落到了下面地上。……秋天就是這樣。
那一天沒有什麼太陽，白天非常短。匪類地發現他顏色也沒有了，很脆，一碰就碎掉似的。天越來越冷，雪重重地壓在他身上。……
讓樹葉丹尼爾向我們娓娓道來生命的真理：
“我們活著，就是讓別人過得快樂。我們過著，就要給因為家裡太熱，到這裡來避暑的老人遮陰。我們活著，就要給孩子們一個陰涼地方，好讓他們來玩。人們到樹下來野餐，在格子臺布上吃東西，我們活著，就要用葉片給他們扇風。我們活著，就是為了做這些好事情。”
“我們每一片葉子都是不同的。我們的體驗各不相同。我們面對太陽的方式各不相同。我們投下的影子各不相同。我們為什麼就不能有不同的顏色呢？”
“到了葉子離開樹枝落下去的時候了。有些人把這個叫做死。”
“對於我們不知道的事，我們全都害怕，弗雷德。這很自然。不過，春天變成夏天你不害怕，夏天變成秋天，你也不害怕。這些都是自然的變化。那麼，你為什麼要害怕這個死的季節呢？”
“既然我們都要飄零落下，幹嘛還要生長在這裡呢?”“是為了享受太陽和月亮。是為了一起過那麼長一段快樂時光。是為了把影子投給老人和孩子。是為了讓秋天變得五彩繽紛。是為了四季。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
但這些，孩子能聽懂嗎？
3、
我們一起來聽聽一片樹葉的故事吧？
好！
輕輕地開始念著：春天過去了。接著夏天過去了……
跟隨著弗雷迪，孩子領略了春的生機、夏的蓬勃，轉眼秋天來了。
和弗雷迪一樣，蕭瑟的秋風讓人害怕起來。當念到秋風像刀一樣刮著樹葉打轉時，孩子突然無比感傷起來，眼睛裡噙著淚水。
“我們全都會死嗎？”弗雷迪問道。
“是的。”丹尼爾回答說，“萬物都會死。不管是大是小，是強是弱。我們先完成我們的任務。我們經歷日曬月照，風吹雨打。我們學會跳舞、歡笑。最後我們死去。”
“我不想死！”弗雷迪斬釘截鐵地說：“你也要死嗎？”
“是的，”丹尼爾回答說，“到時候我就得死。”
“到什麼時候呢？”弗雷迪問道。
“誰也說不準。”丹尼爾回答說。
……
“媽媽，我們人也是一樣嗎？都會死去嗎？”
“是啊。我們都會變老，然後死去。”
“媽媽，我不想你變老。不想你去另一個星球。”
“恩。媽媽也不想變老呢！”
“那你也害怕嗎？”
“恩，害怕。不過，好像丹尼爾不害怕。”我接著念繪本，“春天變成夏天你不害怕，夏天變成秋天，你也不害怕。這些都是自然的變化。”
“那冬天來了，樹葉是不是都死亡了？”
“是的。但是他會和水很合起來，變成養分，讓這棵樹長得更強壯。”
“那人呢？死了會怎樣？”
“媽媽也不知道。就像樹葉掉落下來，睡在樹下的土裡，不可能知道，春天來時，新的葉子將要長出來。但是媽媽知道，你以後長大了，也會當爸爸，會有自己的孩子。”
孩子似乎感覺到了“生”的希望，突然開始高興起來。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當爸爸呀？”
“等你長大了，結婚以後有了寶寶就可以當爸爸了呀！”
“那我像大哥哥那麼大了就可以了嗎？”
“還要再大一點。你結婚有老婆以後。”
孩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再糾結在“死”的話題。開始樂滋滋地憧憬著未來，還安慰我說：媽媽，很久很久以後才會死的，要等我當爸爸有了小孩以後。我們還是開開心心地玩吧。因為我當爸爸，還要很久很久的時間。”我暗暗地舒了一口氣，孩子對“死亡”沒有那麼畏懼了。
如果，孩子再問：媽媽，你以後會死嗎？我會抱抱他，鄭重地告訴他：媽媽和所有人一樣，有天會死去。但是媽媽還要很久很久才會死，我們還有很久很久的時間互相陪伴，我們還來及做很多有趣的事情，來得及去經歷生活裡的點點滴滴。
文/範恒杏 (家庭美育推廣人、豆瓣親子專欄作者、品酒師。編著出版有《葡萄酒課》）
天越來越冷，雪重重地壓在他身上。……讓樹葉丹尼爾向我們娓娓道來生命的真理：
“我們活著，就是讓別人過得快樂。我們過著，就要給因為家裡太熱，到這裡來避暑的老人遮陰。我們活著，就要給孩子們一個陰涼地方，好讓他們來玩。人們到樹下來野餐，在格子臺布上吃東西，我們活著，就要用葉片給他們扇風。我們活著，就是為了做這些好事情。”
“我們每一片葉子都是不同的。我們的體驗各不相同。我們面對太陽的方式各不相同。我們投下的影子各不相同。我們為什麼就不能有不同的顏色呢？”
“到了葉子離開樹枝落下去的時候了。有些人把這個叫做死。”
“對於我們不知道的事，我們全都害怕，弗雷德。這很自然。不過，春天變成夏天你不害怕，夏天變成秋天，你也不害怕。這些都是自然的變化。那麼，你為什麼要害怕這個死的季節呢？”
“既然我們都要飄零落下，幹嘛還要生長在這裡呢?”“是為了享受太陽和月亮。是為了一起過那麼長一段快樂時光。是為了把影子投給老人和孩子。是為了讓秋天變得五彩繽紛。是為了四季。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
但這些，孩子能聽懂嗎？
3、
我們一起來聽聽一片樹葉的故事吧？
好！
輕輕地開始念著：春天過去了。接著夏天過去了……
跟隨著弗雷迪，孩子領略了春的生機、夏的蓬勃，轉眼秋天來了。
和弗雷迪一樣，蕭瑟的秋風讓人害怕起來。當念到秋風像刀一樣刮著樹葉打轉時，孩子突然無比感傷起來，眼睛裡噙著淚水。
“我們全都會死嗎？”弗雷迪問道。
“是的。”丹尼爾回答說，“萬物都會死。不管是大是小，是強是弱。我們先完成我們的任務。我們經歷日曬月照，風吹雨打。我們學會跳舞、歡笑。最後我們死去。”
“我不想死！”弗雷迪斬釘截鐵地說：“你也要死嗎？”
“是的，”丹尼爾回答說，“到時候我就得死。”
“到什麼時候呢？”弗雷迪問道。
“誰也說不準。”丹尼爾回答說。
……
“媽媽，我們人也是一樣嗎？都會死去嗎？”
“是啊。我們都會變老，然後死去。”
“媽媽，我不想你變老。不想你去另一個星球。”
“恩。媽媽也不想變老呢！”
“那你也害怕嗎？”
“恩，害怕。不過，好像丹尼爾不害怕。”我接著念繪本，“春天變成夏天你不害怕，夏天變成秋天，你也不害怕。這些都是自然的變化。”
“那冬天來了，樹葉是不是都死亡了？”
“是的。但是他會和水很合起來，變成養分，讓這棵樹長得更強壯。”
“那人呢？死了會怎樣？”
“媽媽也不知道。就像樹葉掉落下來，睡在樹下的土裡，不可能知道，春天來時，新的葉子將要長出來。但是媽媽知道，你以後長大了，也會當爸爸，會有自己的孩子。”
孩子似乎感覺到了“生”的希望，突然開始高興起來。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當爸爸呀？”
“等你長大了，結婚以後有了寶寶就可以當爸爸了呀！”
“那我像大哥哥那麼大了就可以了嗎？”
“還要再大一點。你結婚有老婆以後。”
孩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再糾結在“死”的話題。開始樂滋滋地憧憬著未來，還安慰我說：媽媽，很久很久以後才會死的，要等我當爸爸有了小孩以後。我們還是開開心心地玩吧。因為我當爸爸，還要很久很久的時間。”我暗暗地舒了一口氣，孩子對“死亡”沒有那麼畏懼了。
如果，孩子再問：媽媽，你以後會死嗎？我會抱抱他，鄭重地告訴他：媽媽和所有人一樣，有天會死去。但是媽媽還要很久很久才會死，我們還有很久很久的時間互相陪伴，我們還來及做很多有趣的事情，來得及去經歷生活裡的點點滴滴。
文/範恒杏 (家庭美育推廣人、豆瓣親子專欄作者、品酒師。編著出版有《葡萄酒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