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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觀:他是人們心目中公認的多情男子,卻無法逃脫命運的左右

次韻參寥子寄秦少游三絕時少游舉進士不得

(宋)釋元淨

秦郎文字固超然,漢武憑虛意欲仙。

底事秋來不得解,定中試為問諸天。

他是人們心目中公認的多情男子,秦觀。

少年的他才華橫溢,文麗而思深,被世人稱頌。傳說中,他與蘇家小妹結為連理,洞房時候的難題,讓人展顏時又暗生羡慕,好一對神仙眷侶。

只不過他和蘇小妹的故事都是人們的杜撰,這個落魄的才子,讓人們寄託了太多美好的願望。

江南是一個讓人無端迷失和傷感的地方,

仿佛曾經與這裡有過擦肩而過。他說:“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他浸潤在江南的春來秋去裡,一轉眼,已是翩翩多情的少年。

她是他青梅竹馬的戀人,一個名婁琬字東玉的姑娘。他像其他人那樣去京城考取功名,希望能夠衣錦還鄉,光宗耀祖,然後名正言順地娶她,柔情似水地廝守在朝朝暮暮。

人生有太多的變數,他雖有一身的才華,卻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

落第後他一直閉門讀書,不事冶遊,只是苦了那個她,在望眼欲穿裡擱下琴心,妄自盈盈,冷落了一庭的風月。

她想要的幸福並不奢侈,與他臨窗畫眉,紅袖添香,讓他在她的注視中寫文字。她一定是安靜的,不語地看著他,一會兒歎息,一會兒微笑。有時候他會突然注意到她的存在,抬起頭來給她一個微笑,被他捕捉到眼光的她,會沒有來由地臉紅。文章寫完後,她會興奮的做第一個讀者,

用低低的聲音,委婉地吟出聲音來。

他偶然從書間一抬頭,也終是躲不過相思的侵擾,一別後,思念的種子就種進了心裡,固執地生根發芽,風起時,搖落一樹的牽掛。

他鄉孤寂,斜日半山,暝煙兩岸,偶然數聲橫笛,一葉扁舟。山水又怎知道人心中的沒落?但是秋字已經寫上了心頭,入眼的景色也是一片蕭索。那樣的碧野,那樣的朱橋,卻不見了人兒一個,此時的她在做什麼?也許該寄一封尺素。

寫完後,細細翻檢,才發現一書均由愁堆成。隱約聽見城頭的畫角,擾人無數的清夢,原來碎夢也和相思有關。

不是所有的堅持都可以等到想要的結果,命運總是捉弄著善良的人們。由於種種原因,加之父母之命,他最後與潭州主簿徐成甫之女徐文美成親,而一對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有情人卻天各一方、淪落天涯,直到終身遺憾。

秦淮河的風月流水和迷離燈火裡,

這個叫秦觀的男子居家耕讀,遊歷吳楚,卻是一個隻會婉轉低吟的孱弱書生。年少時的他豪雋慷慨,溢於文詞,喜讀兵書,有著領兵馳騁沙場的夢想,他的偶像是大唐的郭子儀,24歲時,還寫了一篇《郭子儀單騎見虜賦》,歌詠其英勇豪邁。

少年的夢想美好得叫人不敢細想,卻無法逃脫命運的左右。運舛多詩句,文章憎命達,一生的顛沛流離、貶黜放逐,都只不過是為了完成那個詞名千古的傳奇。

塵世混雜不公,埋沒了他這樣的才子,他兩次科舉落榜,不免有些心灰意冷。聽說蘇軾到了徐州,他專程前往拜訪。

我獨不願萬戶侯,惟願一識蘇徐州。

蘇軾的用意本是很好的,“你還得去考進士當官,要不怎麼養家?”意思是明白無誤地告訴他,仕途只是一條謀生的道路,而並非為了聳動天下,贏得虛名。蘇軾在宦海裡沉沉浮浮那麼多年,自是對仕途的事看得十分透徹,只要問心無愧,俯仰天地,做官並非是什麼同流合污的壞事。

令蘇軾沒有想到的是,他將秦觀推薦到了仕途上,就等於給他的命運打上了一個悲愴多難的標籤。

也不能怪蘇軾害了他,實在是他的才華太叫人眼饞了。不僅是蘇軾說他簡直可以和屈原、宋玉相提並論,將他介紹給了王安石,就連王安石也對他刮目相看,認為他有謝安之才,生生把他推進了官場的漩渦。

世事如棋局局新,換了新皇帝後,支持變法的新黨又西風壓倒東風,得到皇帝的信任,蘇軾被打為舊党,接連被貶,蘇門四學士的命運自然也受到波及。他與蘇軾走得最近,關係是最密切的,蘇軾對他的欣賞也要超過別的3位弟子吧,不然怎麼民間傳說蘇軾把自己的妹妹蘇小妹都嫁給了他呢?也因此,他被殃及池魚,先是被先是貶為杭州通判,再貶監處州酒稅,後又貶到湖南郴州,一路來回的奔波勞累,流離失所,還有數不清的苦悶,灰色而陰鬱,看不到柳暗花明的希望。

於是他青樓醉酒,楚館攬嬌,欄杆一曲一思量,在簾痕冷月、歌舞頻催的客裡他鄉看盡繁華,憔悴成秋;於是他津渡別舟,長門下馬,忽忙遠道聞畫角,在斜陽流水、煙靄紛紛的黃昏潦草舉樽,惆悵染鬢;於是他遠山夢斷,風雨消魂,當年已覺不相干,在一隻禿管、半生心事的驛館心如死灰,絕意仕途;於是他禪寺寄蹤,梵音求解,因過竹院逢僧話,在幽窗小幾、古佛青燈前抄寫經書,方外慰情。

他的對手卻不肯放過他,他混跡於風月場所遣懷消愁,他在寺院裡為僧人們抄寫佛經,都成了他們攻擊他的罪狀,說他“素號薄徒,惡行非一”,終於使他受到“削秩徙郴州”的嚴懲。

“削秩”,是刪除所有的官職封號,這簡直是對一個文人最嚴重的懲罰甚至是侮辱。謫放天涯,孤館斜陽,郴州的霧失樓臺,月迷津渡,在一個淒婉迷離的暮春,印證著他的愁苦和絕望。

塵世如此艱澀而薄情,容不下他這個才子的情懷和夢想,他在自己的人生時光裡所經歷的,無非是一些貶來貶去的疲憊和失落。命運對於他來說太過吝嗇吧,他是那樣地婉約雅致,等不及讓他學會蘇軾和黃庭堅那樣的豁達和從容,就過早地露出猙獰的面孔,唯一成全他的,是那顆憂傷的文心和黯然銷魂的詞章,讓他成為後世一個永遠無法被遺忘的傳說。

52歲那年,宋徽宗趙佶即位,他終於等到了放還橫州的轉機,卻在路過滕州時,去光華亭遊玩,勞累之余向人討水解渴,看著自己倒影裡的兩鬢白髮,含淚一笑,永遠閉上了雙眼。

浮生如夢,短暫而悲,終於可以撒手。

少年的夢想美好得叫人不敢細想,卻無法逃脫命運的左右。運舛多詩句,文章憎命達,一生的顛沛流離、貶黜放逐,都只不過是為了完成那個詞名千古的傳奇。

塵世混雜不公,埋沒了他這樣的才子,他兩次科舉落榜,不免有些心灰意冷。聽說蘇軾到了徐州,他專程前往拜訪。

我獨不願萬戶侯,惟願一識蘇徐州。

蘇軾的用意本是很好的,“你還得去考進士當官,要不怎麼養家?”意思是明白無誤地告訴他,仕途只是一條謀生的道路,而並非為了聳動天下,贏得虛名。蘇軾在宦海裡沉沉浮浮那麼多年,自是對仕途的事看得十分透徹,只要問心無愧,俯仰天地,做官並非是什麼同流合污的壞事。

令蘇軾沒有想到的是,他將秦觀推薦到了仕途上,就等於給他的命運打上了一個悲愴多難的標籤。

也不能怪蘇軾害了他,實在是他的才華太叫人眼饞了。不僅是蘇軾說他簡直可以和屈原、宋玉相提並論,將他介紹給了王安石,就連王安石也對他刮目相看,認為他有謝安之才,生生把他推進了官場的漩渦。

世事如棋局局新,換了新皇帝後,支持變法的新黨又西風壓倒東風,得到皇帝的信任,蘇軾被打為舊党,接連被貶,蘇門四學士的命運自然也受到波及。他與蘇軾走得最近,關係是最密切的,蘇軾對他的欣賞也要超過別的3位弟子吧,不然怎麼民間傳說蘇軾把自己的妹妹蘇小妹都嫁給了他呢?也因此,他被殃及池魚,先是被先是貶為杭州通判,再貶監處州酒稅,後又貶到湖南郴州,一路來回的奔波勞累,流離失所,還有數不清的苦悶,灰色而陰鬱,看不到柳暗花明的希望。

於是他青樓醉酒,楚館攬嬌,欄杆一曲一思量,在簾痕冷月、歌舞頻催的客裡他鄉看盡繁華,憔悴成秋;於是他津渡別舟,長門下馬,忽忙遠道聞畫角,在斜陽流水、煙靄紛紛的黃昏潦草舉樽,惆悵染鬢;於是他遠山夢斷,風雨消魂,當年已覺不相干,在一隻禿管、半生心事的驛館心如死灰,絕意仕途;於是他禪寺寄蹤,梵音求解,因過竹院逢僧話,在幽窗小幾、古佛青燈前抄寫經書,方外慰情。

他的對手卻不肯放過他,他混跡於風月場所遣懷消愁,他在寺院裡為僧人們抄寫佛經,都成了他們攻擊他的罪狀,說他“素號薄徒,惡行非一”,終於使他受到“削秩徙郴州”的嚴懲。

“削秩”,是刪除所有的官職封號,這簡直是對一個文人最嚴重的懲罰甚至是侮辱。謫放天涯,孤館斜陽,郴州的霧失樓臺,月迷津渡,在一個淒婉迷離的暮春,印證著他的愁苦和絕望。

塵世如此艱澀而薄情,容不下他這個才子的情懷和夢想,他在自己的人生時光裡所經歷的,無非是一些貶來貶去的疲憊和失落。命運對於他來說太過吝嗇吧,他是那樣地婉約雅致,等不及讓他學會蘇軾和黃庭堅那樣的豁達和從容,就過早地露出猙獰的面孔,唯一成全他的,是那顆憂傷的文心和黯然銷魂的詞章,讓他成為後世一個永遠無法被遺忘的傳說。

52歲那年,宋徽宗趙佶即位,他終於等到了放還橫州的轉機,卻在路過滕州時,去光華亭遊玩,勞累之余向人討水解渴,看著自己倒影裡的兩鬢白髮,含淚一笑,永遠閉上了雙眼。

浮生如夢,短暫而悲,終於可以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