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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美人傳奇(民間故事)

一、奇死

清乾隆年間,皖南柏梘山的山腳下有個葫蘆鎮——葫蘆鎮就是那種典型的江南山區小鎮,

青石板鋪就的一條窄窄的街筒子,兩旁都是粉牆青瓦的店鋪,雕梁畫簷,如同葫蘆鎮上的人一樣拙樸、純厚。葫蘆鎮有個姓王的財主,因為他臉長得黑,所以別人都叫他王老黑。

你別看王老黑臉生得黑,在葫蘆鎮卻是一個有名的大善人,平時誰家有個難處,他總喜歡出面幫忙。王老黑六十多歲,結婚幾十年來,老伴秦氏一直沒有給他生下個一男半女,

秦氏多次勸他納個小妾,他始終沒有同意,說他與她原本非常恩愛,何必要弄個第三者插在中間呢。幾年前,有個從外地來的流浪女,被王老黑夫妻倆收養了下來,認作了自己的女兒。那姑娘名叫水蓮,乖巧懂事,老夫妻倆對這個養女心疼得不得了,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頂在頭上怕嚇了。水蓮剛進王家門時還黃皮寡瘦的,由於王老黑老夫妻的呵護,半年不到的工夫,
就出落得白生生、水淋淋,成了方圓百里有名的一枝花。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一年多前,水蓮突然生了一場病,好看的臉上竟冒出許多黑斑來,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原本一個美麗動人的姑娘,弄得成天躲在家裡連門都不敢出了。為此,王老黑急得頭都大了,四處張貼告文,說誰能夠有辦法幫他治好女兒臉上的黑斑,他願意將女兒許配給他為妻。告文貼出後,不知有多少郎中因貪圖王家的財產,

像蝦子嬉水似的找上門來,可良方用盡,就是沒有辦法除去水蓮臉上那難看的黑斑。

初夏的一個早晨,薄霧如同輕紗一般飄浮在山巒和小鎮間。水蓮用塊紗布蒙了臉,和幾個姑娘結伴到後山去採摘蘑菇。哪知到了日懸中天的午時,那些和她一道去的姑娘都回來了,唯獨不見她的蹤影。姑娘們告訴王老黑,她們和水蓮原本是一道的,可進山后她們一下子走散了,

她們一連找了幾個地方,都沒有尋到她的蹤跡。秦氏起先以為是女兒貪玩,過一會兒她會回來的,可左等右等也不見她的蹤影。眼看天快黑了,王老黑急得眼珠子發綠,他擔心女兒在山裡是走迷了路,會遭到野物的傷害,急忙央了鎮上的幾個粗壯大漢,打著燈籠火把,帶著獵槍進山去尋找。

一行人在深山老林中搜尋了整整一夜,在天快麻花亮時分,

大傢伙在百丈崖下的美人谷發現了水蓮,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大家急忙圍上前去,讓人不解的是,看她那樣子好像是從百丈崖頂上摔下來的,衣裳被樹枝扯成了片兒,要是旁人,便是鐵打的身板也被摔成肉醬了;可奇怪的是,她身子骨不但沒有一處受到損傷,而且她如同喝醉了酒似的躺在地上,臉色酡紅,臉上呈現出一付迷醉的神情,睡得是那麼香甜。眾人見了,連連嘖舌,都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王老黑發現女兒安然無恙地躺在地上,懸上嗓子眼兒的一顆心,總算落了下去。他抱起女兒心疼地喊道:“蓮兒,蓮兒……”誰知他一連喊了幾十遍,她都沒有吱聲。王老黑那一顆落下的心,又“呼”地一下子又懸了起來,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在她的鼻前探了一下氣息,豈料不探便罷,這一探他就像遭到驚雷貫頂一般,兩眼一黑,差一點兒昏了過去,怎麼啦?原來水蓮連一點兒氣都沒有了,她早就死了!

“蓮兒!……”王老黑心如刀砍斧剁一般,撲到女兒身上號啕大哭起來,“蓮兒我的寶貝女兒呀,你到底是怎麼啦?”好好的鮮花一般的姑娘,轉眼間不明不白地就離開了人世,在場的人聽著王老黑那悲痛欲絕的聲音,一個個神色悲慟,淚水奪眶而出。

天近午時,王老黑在村上那幾個人的幫助下,將女兒的屍體帶回到了鎮上。王家一門上下,就像塌了天似的鬧開了。秦氏抱著水蓮,哭得昏天黑地,死去活來,要不是別人拉得緊,她差點兒一頭在牆壁上撞死,要到九泉之下與女兒一道做伴去。全鎮的人聽說了這件事,無不為王家感到惋惜、傷心。

七天后,水蓮被安葬在了鎮外大路旁的一顆歪脖子柳樹下。王老黑知道女兒生前特別喜歡花,他特地在她的墳墓周圍撒了不少玫瑰花籽。王老黑失去了女兒,人也像傻了一般,三天兩頭去女兒的墳墓前轉轉,坐坐,發呆。他怎麼也弄不清楚,女兒水蓮是怎麼死的。她既不像是摔死的,也不像是遭受到什麼野物的傷害,她與女伴失散後,到底遇到了什麼意外呢?

誰知半個月不到,在水蓮的墳墓上卻出現了怪事……

二、怪花

起先,在水蓮墳墓的墳墓周圍冒出一些奇怪的植物,那些杆物青枝綠葉水淋淋的,長勢喜人。豈料到了半夜,那些植物竟時常發出一縷縷紅色的光來,在黑黑的夜空下,顯得十分惹眼。過了幾天,光芒不再出現了,那些植物開始綻放出一朵朵美麗的花朵來。

那些花全是紅色的,形狀恰如一隻只振翅欲飛的蝴蝶,在陽光的映照下,花瓣透明,透明得能讓人看見裡面細微的經脈,嬌嫩欲滴,如同少女的微笑,顯得是那麼的美豔動人。更讓人驚奇的是,那些花香味很特別,讓人一聞,就有一種如沐春風、熏然欲醉的感覺,每天都有數不清的各種鳥兒、蝴蝶等,被那種香氣吸引過來,在花間上下盤旋、飛舞;每當有風徐徐吹來,整個葫蘆鎮都蕩漾在一片醉人的花香中。

眾人誰也沒有見過那種花,更叫不出那種花的名字。王老黑心中暗暗稱奇,他明明在女兒墳墓周圍抛灑的全是玫瑰花籽,怎麼長出這一種叫不出名字的花來了呢?這事兒轟動了整個葫蘆鎮,有不少人說,水蓮姑娘生前,如果不是生了那場大病破壞了她的相貌,恐怕西施再世,也難以比得上她的。她死後,一定心有不甘,為了將她的美麗再次展現在世人的面前,才生長出這些花來。王老黑也把那些花當作是女兒精氣的化身,為了保護這些花,不讓別人採摘和遭到野物的侵害,他特地在水蓮的墳墓前搭了一間茅草棚子,日夜守護在女兒的墳墓旁邊。

有一天上午,王老黑到鄰村去拜訪一個老朋友,一直到太陽快偏西時才趕回來。他沒有顧得上回家,就向女兒墳墓趕去。哪知,他人還沒有到那兒,遠遠地就發現一個小夥子正埋頭在那兒拔除那些不知名的花兒。王老黑一見,頓時像被人摘去了心肝一般,聲如霹靂一般地大吼道:“住手!”他一邊嚷著,一邊像瘋了似的直撲過去。

那小夥子顯然被他的吼聲給震住了,嚇得連忙停了手。王老黑三步並作一步走,如飛一般搶到那小夥子面前,劈胸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上。他又從一旁摸起一根木棍,正要向小夥子身上砸過去時,只聽那小夥子抱頭大叫道:“大叔,我拔除這些花,是為了救被埋在這地裡人的命呀!”

“什麼,”王老黑一聽,木棍停在了半空,“我女兒早就死了,你如何救得了她?你是不是存心拿我老頭開玩笑?”

“你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我說的可都是真的!”那小夥子道,“其實你女兒並沒有死,她還活著!”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王老黑見他說得一本正經的樣子,呆了一下,大聲問。

那小夥子指天發誓道:“在下如有半句謊言,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天底下還有這種奇事?王老黑這才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那小夥子,那小夥子一身粗布衣裳,黑紅的臉膛,一對濃眉,兩隻眼睛明亮中透出幾分機靈,長得倒也英俊。他見那小夥子不像是頭腦有問題的人,這才扔下了手中的木棍,問:“小夥子,你憑什麼斷定這墳墓裡的人還有救?”

小夥子伸手指了指墳墓周圍的那些花:“就憑這些花!”

“從這些花上,你能看出我女兒還活著?”

“是的,大叔,你有所不知,這可不是普通的花啊……”接著,那小夥子向王老黑說起那花的來歷。

說起那花的來歷,竟與那小夥子和一個姑娘的愛情有關——

三、情劫

那小夥子名叫張慎,是一個窮書生,家住河南。多年前因家鬧瘟疫,父母都被瘟疫奪去了性命,他為逃避那場瘟疫,孤身一人流浪到了浙江余姚。好在那兒的人見他有學問,人品也不錯,就介紹他在那兒收了幾個學生,辦了一個學堂,以教書為生。

卻說余姚縣有個名叫趙逸仙的人,他是祖傳的釀酒師,技藝特別高超。他所釀制的酒不僅口感好,香甜可口,而且在方圓找不出第二個競爭對手。有一年,姓趙的應邀到京城,參加朝廷舉行的釀酒大賽,在眾多的釀酒高手中,他一連過五關斬六將,一舉奪魁,被乾隆皇帝禦封為“天下第一釀酒大師”,人們都叫他趙酒師。

趙酒師有了乾隆皇帝的禦封,在當地自然成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了,就連縣太爺見到他,都得讓他三分。

趙酒師有個名叫趙如花的女兒,年方十六,天生麗質,貌美如花。她生性活潑,特別好學,她沒事時經常去張慎的學堂那兒玩,趴在窗口聽他講課。張慎見她聰明好學,很是喜歡,他讓她坐坐到學堂裡來聽課,教她讀書識字。

就這樣,張慎與如花姑娘一來二去地竟在暗地裡好上了,兩人經常相約於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一個是非哥哥不嫁,一個是非妹妹不娶。俗話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趙玉花和張慎相好的事,不知怎麼的傳了開來。當這事被趙酒師得知這事以後,他不由得勃然大怒起來,心想他一個堂堂的、被皇帝賜封第下第一釀酒大師的女兒,怎麼可以嫁給像姓張的那個窮得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的無名之輩呢?他的女兒要嫁,也只能嫁給王公貴族有錢有勢人家的子弟啊!趙酒師把女兒叫到身邊痛駡了一頓,不准她再與張慎來往。誰知趙如花對張慎的愛已鐵了心,她見這事已經通了堂,索性將話向父親挑明瞭,說她這一輩子既不貪圖錢財,也不想高攀那些大紅大紫的誼門貴族,她要嫁也只嫁像張慎這樣知書識禮而有才學的人。

“你……”趙酒師聽了女兒的話,氣得兩眼冒金星,額上的青筋能當繩搓,他跳起來沖著女兒破口大駡:“你這個丫頭片子,老子的話你都敢不聽,反了你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他抬手給了如花一記耳光。隨後,他叫人將趙如花關在了臥室裡,不准她邁出房門一步。接著,他又帶了兩個夥計趕到學堂,抓住張慎不分青紅皂白一頓死揍,臨了,愣是將他轟出了余姚,還揚言,日後如果看到他膽敢再來余姚,他就要他的命!

張慎知道趙酒師是嫌他出身貧寒,他戀戀不捨地離開余姚後,發誓一定要想辦法出人頭地,將趙如花娶到身邊。他知道朝廷過幾年還要在京城舉行釀酒大賽,決定也學釀酒,想在釀酒的技藝上超過趙酒師,將他打敗,奪下他頭上的那頂桂冠,讓他從此再也不敢小看他。

從此以後,張慎開始四處尋訪釀酒高手,一邊學習釀酒的技藝,一邊從中摸索,想釀造出一種不同於別人的美酒來。由於他的勤奮好學,很得人緣,別人全都願意將自己釀酒的技藝傳授給他。不久,張慎博採眾長,自創了一種新的釀酒絕技。

釀酒離不開好水,這一年秋天,張慎來到皖南的柏梘山,在百丈崖上紫金洞旁,發現了一眼泉水,那泉水清澈透明,甘甜可口,正是他要找的那種釀酒的泉水。他不由得喜出望外,就在紫金洞裡安營紮寨,找來各種原料,正式開始釀造起酒來。星轉鬥移,寒來暑往,工夫不負有心有人,一天,張慎終於成功地釀造出了第一壇酒。當他將這壇酒剛剛開封時,一股撲鼻的香氣頓時彌漫了整個山谷,連天上的飛鳥聞了,都一隻只醉落下了山谷……

正當張慎為自己釀造出這種美酒感到欣喜欲狂時,想不到出事了。那天上午,張慎有事去了縣城,過了幾天等他回來時,竟發現自己藏在紫金洞裡那一壇酒不知被誰喝光了。他一下子嚇得魂飛魄散,跌坐在了地上,這是怎麼啦?原來他在釀這一壇酒時,曾配有一種絕世秘方,而這種秘方在世上只存在這一包了——也就是說,這壇酒沒了,他再想釀出這種酒是不可能的了;更為要緊的是,這酒還沒有經過勾兌,醉性很大,暫時根本就不能喝,誰要喝了,整個人會被醉得像一團棉絮一般,骨軟筋酥,就是從萬丈高樓摔下來,也損傷不了一點兒皮毛,並呈假死狀態,沒有三個月也醒不過來。他這種未經勾兌的酒,在釀酒行中又稱作叫“千日醉”。

失去了這壇酒事小,可人命關天,張慎最擔心的是喝了這種酒的人會出事,於是開始四處尋找起那人來。可他在山中四處尋找之前,王老黑已經將水蓮從美人谷弄走了。這天,張慎正好路過葫蘆鎮,突然一陣風吹來,他被一種撲鼻的香吸引住了,那香味竟是那麼地熟悉!他情不自禁地追隨著那陣香味的來源,來到了水蓮的墳墓旁。這當口,張慎一眼發現了那些生長墳墓上的花,他采了一朵,在手心裡輕輕地揉了一下,放在嘴裡細細地品嘗了一下,竟如同美酒一般甘甜。他不由得大吃一驚,在那一瞬間,他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這墳墓裡所埋葬想的一定就是喝了他釀造的那種酒的人了。張慎清楚,喝了那種酒的人,此刻酒性正在揮發,一些從土裡生長出來的植物,吸收了墳墓中的那種酒香,在半夜裡會揮發出一種異香,那種異香與空氣接觸了,便能產生出一種紅光。等紅光消失後,就生長出來一種變異花,這種花雖然好看,但它的香氣一旦失去,墳墓裡的人就會隨著窒息而死。如果要想將墳墓裡的人救出來,必須將那些花拔除,先切斷花香的揮發,然後才能動手打開墳墓……

王老黑聽張慎說完經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道:“世上當真有……有這種怪事?”

張慎道:“大叔,人命關天,我哪敢說半點謊言?我們趕快動手吧!”

四、花合

聽張慎那麼一說,王老黑也不敢怠慢了,連忙和他一塊兒拔起那些花來。這當口,葫蘆鎮上的人也聞聲趕來,一齊動手幫起忙來。

撥完水蓮墳墓周圍的那些花,隨後他們找來工具,將墳墓挖開,從土坑裡將棺材抬了出來。張慎和幾個人合力將棺材蓋打開了,旁邊的人和王老黑都迫不急待地將腦袋伸進了棺材裡面,一瞧,呵,一下子全驚得瞠目結舌了!只見水蓮如同生前睡熟了一樣,神態安然,要說有什麼不同的是,那就是她臉上的那些黑斑都神奇地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更讓他驚詫的是,她那沉睡的樣子,就像一朵晨風中帶露的海棠花一樣,比她在沒有生那場病之前,肌膚更加白嫩,顯得越發嫵媚、美麗了。

王老黑和老伴秦氏,小心翼翼地將女兒從棺材裡抱了出來,放在了地上。正在這時,一陣微風拂面而來,水蓮就像剛剛睡醒過來似的,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她向眾人望瞭望,臉上呈現出一副疑惑的樣子,開口問道:“咦,我這是在什麼地方?我怎麼會躺在這兒?”

還沒有等到王老黑向水蓮做出解釋,她一眼發現了人叢中的張慎,當他們四目相對時,兩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叫來:“啊,是你!”

他們這一聲驚叫,倒將王老黑鬧得一頭霧水了:“你……你們認識?”

“大叔,她就是趙如花啊!”張慎興奮地沖王老黑喊了起來。

說起來真是無巧不成書,這水蓮姑娘正是張慎用從前的那個戀人趙如花。

原來自從趙酒師將張慎趕走後,為了給自己在日後找一個有力的靠山,他迫不急待地四處托人找路子,竟將如花似玉的一個女兒,許配給了一個姓金的杭州知府做小妾。就在趙如花被送往杭州與那金知府結婚的途中,她趁人不留意,偷偷地溜出了花轎,跑到附近的河邊,把身上穿的大紅衣裳脫下來扔在了那兒,假裝是投河自盡了逃了出來。後來趙如花到處打聽張慎沒有消息,茫茫人海,她如同大海撈針一樣,一直沒有半點兒心上人的音信。如花一路以乞討為生,昔時花骨朵一樣的姑娘,變得又黑又瘦,她幾次心生絕望,想一死了之,可想起張慎,又堅持活了下來。後來,她來到了葫蘆鎮,被王老黑收養了下來,她不敢對王老黑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只說她是一個流浪女,名叫水蓮。

水蓮留在了王家後,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張慎了,想不到那天她上山采蘑菇和女伴們走散後迷了路,跑到百丈崖上紫金洞裡,她因口渴誤喝了張慎所釀造的酒,從崖上摔下了美人谷,被王老黑弄回去埋葬了,又使得墳墓周圍平地生長出那些變異的花,將他吸引了過來,不期然與她在這兒相逢了。

“張兄……”水蓮連做夢也想不到,她在閻王殿前轉了一圈回來後,會在這裡見到自己的心上人,不由得喜極而泣。她掙扎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張慎的懷裡撲了過去。

張慎也激動地向水蓮迎了上來:“蓮妹……”

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臉貼著臉,兩人淚水一瀉而下,交融在一起……

當眾人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後經過後,都驚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世上竟有這等奇巧的事!“天意啊,這真是天意!”有人笑著拍手道。

……

幾天後,王老黑為了讓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替他們操辦了隆重的婚禮。隨後,他又拿出全部資產,資助張慎在葫蘆鎮開了一個釀酒作坊。幸好他們在拔那些花時,好多花根沒有受到傷害,張慎靈機一動,就將那些花重新栽植到了土裡,每天澆水施肥。那些花繁殖能力很強,一個月不到就化了一大片。他想起正是那些花,將他和如花結合到了一起,特地將那種花命名為“合歡花”,並用這種花作為主要原料來釀酒。

不久,張慎將酒釀出來後,立即贏得了很多人的喜愛,特別是女人喝了這種酒,不僅遍體生香,而且還有美容養顏的效果。張慎又將這種酒命名為“醉美人”!

這年春天,正好又逢朝廷舉行釀酒大賽,張慎帶著妻子水蓮一同趕往京城參賽,在比賽的過程中,他所釀造的醉美人酒,一舉擊敗了趙酒師,奪得頭魁。當趙酒師認出女兒和張慎後,聽了他們講敘了自己的經歷,他不由得羞愧難當,恨不得一頭紮進地底下藏了起來。也就在這時候,有人向朝廷舉報杭州的金知府貪污受賄罪,被乾隆皇帝處以斬刑,趙酒師想到自己如果當初把女兒嫁給了他後,自己一定免不了受到牽連,嚇得又冒出一身的冷汗。

釀酒大賽結束後,趙酒師沒敢再與女兒和女婿見面,匆匆忙忙回到余姚,將釀酒作坊關了,人走屋空,誰也不知他隱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都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王老黑發現女兒安然無恙地躺在地上,懸上嗓子眼兒的一顆心,總算落了下去。他抱起女兒心疼地喊道:“蓮兒,蓮兒……”誰知他一連喊了幾十遍,她都沒有吱聲。王老黑那一顆落下的心,又“呼”地一下子又懸了起來,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在她的鼻前探了一下氣息,豈料不探便罷,這一探他就像遭到驚雷貫頂一般,兩眼一黑,差一點兒昏了過去,怎麼啦?原來水蓮連一點兒氣都沒有了,她早就死了!

“蓮兒!……”王老黑心如刀砍斧剁一般,撲到女兒身上號啕大哭起來,“蓮兒我的寶貝女兒呀,你到底是怎麼啦?”好好的鮮花一般的姑娘,轉眼間不明不白地就離開了人世,在場的人聽著王老黑那悲痛欲絕的聲音,一個個神色悲慟,淚水奪眶而出。

天近午時,王老黑在村上那幾個人的幫助下,將女兒的屍體帶回到了鎮上。王家一門上下,就像塌了天似的鬧開了。秦氏抱著水蓮,哭得昏天黑地,死去活來,要不是別人拉得緊,她差點兒一頭在牆壁上撞死,要到九泉之下與女兒一道做伴去。全鎮的人聽說了這件事,無不為王家感到惋惜、傷心。

七天后,水蓮被安葬在了鎮外大路旁的一顆歪脖子柳樹下。王老黑知道女兒生前特別喜歡花,他特地在她的墳墓周圍撒了不少玫瑰花籽。王老黑失去了女兒,人也像傻了一般,三天兩頭去女兒的墳墓前轉轉,坐坐,發呆。他怎麼也弄不清楚,女兒水蓮是怎麼死的。她既不像是摔死的,也不像是遭受到什麼野物的傷害,她與女伴失散後,到底遇到了什麼意外呢?

誰知半個月不到,在水蓮的墳墓上卻出現了怪事……

二、怪花

起先,在水蓮墳墓的墳墓周圍冒出一些奇怪的植物,那些杆物青枝綠葉水淋淋的,長勢喜人。豈料到了半夜,那些植物竟時常發出一縷縷紅色的光來,在黑黑的夜空下,顯得十分惹眼。過了幾天,光芒不再出現了,那些植物開始綻放出一朵朵美麗的花朵來。

那些花全是紅色的,形狀恰如一隻只振翅欲飛的蝴蝶,在陽光的映照下,花瓣透明,透明得能讓人看見裡面細微的經脈,嬌嫩欲滴,如同少女的微笑,顯得是那麼的美豔動人。更讓人驚奇的是,那些花香味很特別,讓人一聞,就有一種如沐春風、熏然欲醉的感覺,每天都有數不清的各種鳥兒、蝴蝶等,被那種香氣吸引過來,在花間上下盤旋、飛舞;每當有風徐徐吹來,整個葫蘆鎮都蕩漾在一片醉人的花香中。

眾人誰也沒有見過那種花,更叫不出那種花的名字。王老黑心中暗暗稱奇,他明明在女兒墳墓周圍抛灑的全是玫瑰花籽,怎麼長出這一種叫不出名字的花來了呢?這事兒轟動了整個葫蘆鎮,有不少人說,水蓮姑娘生前,如果不是生了那場大病破壞了她的相貌,恐怕西施再世,也難以比得上她的。她死後,一定心有不甘,為了將她的美麗再次展現在世人的面前,才生長出這些花來。王老黑也把那些花當作是女兒精氣的化身,為了保護這些花,不讓別人採摘和遭到野物的侵害,他特地在水蓮的墳墓前搭了一間茅草棚子,日夜守護在女兒的墳墓旁邊。

有一天上午,王老黑到鄰村去拜訪一個老朋友,一直到太陽快偏西時才趕回來。他沒有顧得上回家,就向女兒墳墓趕去。哪知,他人還沒有到那兒,遠遠地就發現一個小夥子正埋頭在那兒拔除那些不知名的花兒。王老黑一見,頓時像被人摘去了心肝一般,聲如霹靂一般地大吼道:“住手!”他一邊嚷著,一邊像瘋了似的直撲過去。

那小夥子顯然被他的吼聲給震住了,嚇得連忙停了手。王老黑三步並作一步走,如飛一般搶到那小夥子面前,劈胸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上。他又從一旁摸起一根木棍,正要向小夥子身上砸過去時,只聽那小夥子抱頭大叫道:“大叔,我拔除這些花,是為了救被埋在這地裡人的命呀!”

“什麼,”王老黑一聽,木棍停在了半空,“我女兒早就死了,你如何救得了她?你是不是存心拿我老頭開玩笑?”

“你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我說的可都是真的!”那小夥子道,“其實你女兒並沒有死,她還活著!”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王老黑見他說得一本正經的樣子,呆了一下,大聲問。

那小夥子指天發誓道:“在下如有半句謊言,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天底下還有這種奇事?王老黑這才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那小夥子,那小夥子一身粗布衣裳,黑紅的臉膛,一對濃眉,兩隻眼睛明亮中透出幾分機靈,長得倒也英俊。他見那小夥子不像是頭腦有問題的人,這才扔下了手中的木棍,問:“小夥子,你憑什麼斷定這墳墓裡的人還有救?”

小夥子伸手指了指墳墓周圍的那些花:“就憑這些花!”

“從這些花上,你能看出我女兒還活著?”

“是的,大叔,你有所不知,這可不是普通的花啊……”接著,那小夥子向王老黑說起那花的來歷。

說起那花的來歷,竟與那小夥子和一個姑娘的愛情有關——

三、情劫

那小夥子名叫張慎,是一個窮書生,家住河南。多年前因家鬧瘟疫,父母都被瘟疫奪去了性命,他為逃避那場瘟疫,孤身一人流浪到了浙江余姚。好在那兒的人見他有學問,人品也不錯,就介紹他在那兒收了幾個學生,辦了一個學堂,以教書為生。

卻說余姚縣有個名叫趙逸仙的人,他是祖傳的釀酒師,技藝特別高超。他所釀制的酒不僅口感好,香甜可口,而且在方圓找不出第二個競爭對手。有一年,姓趙的應邀到京城,參加朝廷舉行的釀酒大賽,在眾多的釀酒高手中,他一連過五關斬六將,一舉奪魁,被乾隆皇帝禦封為“天下第一釀酒大師”,人們都叫他趙酒師。

趙酒師有了乾隆皇帝的禦封,在當地自然成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了,就連縣太爺見到他,都得讓他三分。

趙酒師有個名叫趙如花的女兒,年方十六,天生麗質,貌美如花。她生性活潑,特別好學,她沒事時經常去張慎的學堂那兒玩,趴在窗口聽他講課。張慎見她聰明好學,很是喜歡,他讓她坐坐到學堂裡來聽課,教她讀書識字。

就這樣,張慎與如花姑娘一來二去地竟在暗地裡好上了,兩人經常相約於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一個是非哥哥不嫁,一個是非妹妹不娶。俗話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趙玉花和張慎相好的事,不知怎麼的傳了開來。當這事被趙酒師得知這事以後,他不由得勃然大怒起來,心想他一個堂堂的、被皇帝賜封第下第一釀酒大師的女兒,怎麼可以嫁給像姓張的那個窮得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的無名之輩呢?他的女兒要嫁,也只能嫁給王公貴族有錢有勢人家的子弟啊!趙酒師把女兒叫到身邊痛駡了一頓,不准她再與張慎來往。誰知趙如花對張慎的愛已鐵了心,她見這事已經通了堂,索性將話向父親挑明瞭,說她這一輩子既不貪圖錢財,也不想高攀那些大紅大紫的誼門貴族,她要嫁也只嫁像張慎這樣知書識禮而有才學的人。

“你……”趙酒師聽了女兒的話,氣得兩眼冒金星,額上的青筋能當繩搓,他跳起來沖著女兒破口大駡:“你這個丫頭片子,老子的話你都敢不聽,反了你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他抬手給了如花一記耳光。隨後,他叫人將趙如花關在了臥室裡,不准她邁出房門一步。接著,他又帶了兩個夥計趕到學堂,抓住張慎不分青紅皂白一頓死揍,臨了,愣是將他轟出了余姚,還揚言,日後如果看到他膽敢再來余姚,他就要他的命!

張慎知道趙酒師是嫌他出身貧寒,他戀戀不捨地離開余姚後,發誓一定要想辦法出人頭地,將趙如花娶到身邊。他知道朝廷過幾年還要在京城舉行釀酒大賽,決定也學釀酒,想在釀酒的技藝上超過趙酒師,將他打敗,奪下他頭上的那頂桂冠,讓他從此再也不敢小看他。

從此以後,張慎開始四處尋訪釀酒高手,一邊學習釀酒的技藝,一邊從中摸索,想釀造出一種不同於別人的美酒來。由於他的勤奮好學,很得人緣,別人全都願意將自己釀酒的技藝傳授給他。不久,張慎博採眾長,自創了一種新的釀酒絕技。

釀酒離不開好水,這一年秋天,張慎來到皖南的柏梘山,在百丈崖上紫金洞旁,發現了一眼泉水,那泉水清澈透明,甘甜可口,正是他要找的那種釀酒的泉水。他不由得喜出望外,就在紫金洞裡安營紮寨,找來各種原料,正式開始釀造起酒來。星轉鬥移,寒來暑往,工夫不負有心有人,一天,張慎終於成功地釀造出了第一壇酒。當他將這壇酒剛剛開封時,一股撲鼻的香氣頓時彌漫了整個山谷,連天上的飛鳥聞了,都一隻只醉落下了山谷……

正當張慎為自己釀造出這種美酒感到欣喜欲狂時,想不到出事了。那天上午,張慎有事去了縣城,過了幾天等他回來時,竟發現自己藏在紫金洞裡那一壇酒不知被誰喝光了。他一下子嚇得魂飛魄散,跌坐在了地上,這是怎麼啦?原來他在釀這一壇酒時,曾配有一種絕世秘方,而這種秘方在世上只存在這一包了——也就是說,這壇酒沒了,他再想釀出這種酒是不可能的了;更為要緊的是,這酒還沒有經過勾兌,醉性很大,暫時根本就不能喝,誰要喝了,整個人會被醉得像一團棉絮一般,骨軟筋酥,就是從萬丈高樓摔下來,也損傷不了一點兒皮毛,並呈假死狀態,沒有三個月也醒不過來。他這種未經勾兌的酒,在釀酒行中又稱作叫“千日醉”。

失去了這壇酒事小,可人命關天,張慎最擔心的是喝了這種酒的人會出事,於是開始四處尋找起那人來。可他在山中四處尋找之前,王老黑已經將水蓮從美人谷弄走了。這天,張慎正好路過葫蘆鎮,突然一陣風吹來,他被一種撲鼻的香吸引住了,那香味竟是那麼地熟悉!他情不自禁地追隨著那陣香味的來源,來到了水蓮的墳墓旁。這當口,張慎一眼發現了那些生長墳墓上的花,他采了一朵,在手心裡輕輕地揉了一下,放在嘴裡細細地品嘗了一下,竟如同美酒一般甘甜。他不由得大吃一驚,在那一瞬間,他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這墳墓裡所埋葬想的一定就是喝了他釀造的那種酒的人了。張慎清楚,喝了那種酒的人,此刻酒性正在揮發,一些從土裡生長出來的植物,吸收了墳墓中的那種酒香,在半夜裡會揮發出一種異香,那種異香與空氣接觸了,便能產生出一種紅光。等紅光消失後,就生長出來一種變異花,這種花雖然好看,但它的香氣一旦失去,墳墓裡的人就會隨著窒息而死。如果要想將墳墓裡的人救出來,必須將那些花拔除,先切斷花香的揮發,然後才能動手打開墳墓……

王老黑聽張慎說完經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道:“世上當真有……有這種怪事?”

張慎道:“大叔,人命關天,我哪敢說半點謊言?我們趕快動手吧!”

四、花合

聽張慎那麼一說,王老黑也不敢怠慢了,連忙和他一塊兒拔起那些花來。這當口,葫蘆鎮上的人也聞聲趕來,一齊動手幫起忙來。

撥完水蓮墳墓周圍的那些花,隨後他們找來工具,將墳墓挖開,從土坑裡將棺材抬了出來。張慎和幾個人合力將棺材蓋打開了,旁邊的人和王老黑都迫不急待地將腦袋伸進了棺材裡面,一瞧,呵,一下子全驚得瞠目結舌了!只見水蓮如同生前睡熟了一樣,神態安然,要說有什麼不同的是,那就是她臉上的那些黑斑都神奇地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更讓他驚詫的是,她那沉睡的樣子,就像一朵晨風中帶露的海棠花一樣,比她在沒有生那場病之前,肌膚更加白嫩,顯得越發嫵媚、美麗了。

王老黑和老伴秦氏,小心翼翼地將女兒從棺材裡抱了出來,放在了地上。正在這時,一陣微風拂面而來,水蓮就像剛剛睡醒過來似的,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她向眾人望瞭望,臉上呈現出一副疑惑的樣子,開口問道:“咦,我這是在什麼地方?我怎麼會躺在這兒?”

還沒有等到王老黑向水蓮做出解釋,她一眼發現了人叢中的張慎,當他們四目相對時,兩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叫來:“啊,是你!”

他們這一聲驚叫,倒將王老黑鬧得一頭霧水了:“你……你們認識?”

“大叔,她就是趙如花啊!”張慎興奮地沖王老黑喊了起來。

說起來真是無巧不成書,這水蓮姑娘正是張慎用從前的那個戀人趙如花。

原來自從趙酒師將張慎趕走後,為了給自己在日後找一個有力的靠山,他迫不急待地四處托人找路子,竟將如花似玉的一個女兒,許配給了一個姓金的杭州知府做小妾。就在趙如花被送往杭州與那金知府結婚的途中,她趁人不留意,偷偷地溜出了花轎,跑到附近的河邊,把身上穿的大紅衣裳脫下來扔在了那兒,假裝是投河自盡了逃了出來。後來趙如花到處打聽張慎沒有消息,茫茫人海,她如同大海撈針一樣,一直沒有半點兒心上人的音信。如花一路以乞討為生,昔時花骨朵一樣的姑娘,變得又黑又瘦,她幾次心生絕望,想一死了之,可想起張慎,又堅持活了下來。後來,她來到了葫蘆鎮,被王老黑收養了下來,她不敢對王老黑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只說她是一個流浪女,名叫水蓮。

水蓮留在了王家後,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張慎了,想不到那天她上山采蘑菇和女伴們走散後迷了路,跑到百丈崖上紫金洞裡,她因口渴誤喝了張慎所釀造的酒,從崖上摔下了美人谷,被王老黑弄回去埋葬了,又使得墳墓周圍平地生長出那些變異的花,將他吸引了過來,不期然與她在這兒相逢了。

“張兄……”水蓮連做夢也想不到,她在閻王殿前轉了一圈回來後,會在這裡見到自己的心上人,不由得喜極而泣。她掙扎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張慎的懷裡撲了過去。

張慎也激動地向水蓮迎了上來:“蓮妹……”

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臉貼著臉,兩人淚水一瀉而下,交融在一起……

當眾人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後經過後,都驚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世上竟有這等奇巧的事!“天意啊,這真是天意!”有人笑著拍手道。

……

幾天後,王老黑為了讓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替他們操辦了隆重的婚禮。隨後,他又拿出全部資產,資助張慎在葫蘆鎮開了一個釀酒作坊。幸好他們在拔那些花時,好多花根沒有受到傷害,張慎靈機一動,就將那些花重新栽植到了土裡,每天澆水施肥。那些花繁殖能力很強,一個月不到就化了一大片。他想起正是那些花,將他和如花結合到了一起,特地將那種花命名為“合歡花”,並用這種花作為主要原料來釀酒。

不久,張慎將酒釀出來後,立即贏得了很多人的喜愛,特別是女人喝了這種酒,不僅遍體生香,而且還有美容養顏的效果。張慎又將這種酒命名為“醉美人”!

這年春天,正好又逢朝廷舉行釀酒大賽,張慎帶著妻子水蓮一同趕往京城參賽,在比賽的過程中,他所釀造的醉美人酒,一舉擊敗了趙酒師,奪得頭魁。當趙酒師認出女兒和張慎後,聽了他們講敘了自己的經歷,他不由得羞愧難當,恨不得一頭紮進地底下藏了起來。也就在這時候,有人向朝廷舉報杭州的金知府貪污受賄罪,被乾隆皇帝處以斬刑,趙酒師想到自己如果當初把女兒嫁給了他後,自己一定免不了受到牽連,嚇得又冒出一身的冷汗。

釀酒大賽結束後,趙酒師沒敢再與女兒和女婿見面,匆匆忙忙回到余姚,將釀酒作坊關了,人走屋空,誰也不知他隱藏到什麼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