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995年9月, 弄樓屯出了一件大事:女子阿鳳在城裡打工時, 被汽車碾壓, 當場身亡。
弄樓屯跟城裡相距百里地, 按照常理, 如果沒人通風報信,
就在阿鳳出事後不久, 她在弄樓屯的鄰居阿旺看見她穿著一身紅衣服, 走出家門, 往後山飄去……
2
儘管已經過去20多年了, 每當說起這件事時, 阿旺仍然心有餘悸。
那天中午, 太陽似火。
阿旺因為前段時間摔傷, 腿腳不便, 吃過午飯後, 他便像往常一樣搬著一個凳子到門前曬太陽。
他的兩個兒子都在廣東打工, 自己跟老伴在家中帶著兩個孫子。
此時, 老伴正在屋裡餵飯, 身後不時傳來打鬧聲。
3
突然, 天色陰暗下來, 陰風吹起。
阿旺房屋的左邊有一戶鄰居, 女主人叫阿鳳, 他們一家三口關門閉戶, 都在城裡打工。 再走過去就是阿鳳的公公婆婆家, 只有兩個老人在家。
大風刮過, 敲打著阿鳳家的門窗, 劈裡啪啦作響。
好幾次, 阿旺甚至產生一個錯覺:阿鳳回家了。 因為他好象感覺到屋裡有動靜。
但他很快笑自己多疑, 因為他們自從過完年離家後就再也沒回, 至少要到年底才回來。
風大, 灰塵大, 阿旺決定搬起凳子, 坐回大門口。
4
就在阿旺坐回門口, 繼續看著門前風雨大作的那段時間裡。
城裡, 阿鳳跟丈夫吃過午飯, 騎著一輛摩托車趕往工地準備開工。
烈日赤烤著大地, 馬路上生起青煙, 泛出一股濃烈的味道。
在一個十字路口, 阿鳳的丈夫為了搶行, 摩托車被一輛卡車撞倒了, 車輪從阿鳳的身上碾壓, 阿鳳當場就走了。
丈夫看著剛才還活繃亂跳的妻子瞬間死亡, 悔恨得頓胸捶足。
他一邊哭喊阿鳳的名字,
5
弄樓屯裡, 阿旺突然聽到阿鳳家似乎開門了。
阿旺聽到“吱呀”一聲過後, 看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從阿鳳家裡飄出來, 經過他家門前, 然後飄升起來, 一直往後山慢慢地飄去。
阿鳳回來了?阿旺腦海裡閃過這樣的念頭。
他嘀咕著, 站了起來, 追了出去。
老伴陪兩個孫子睡午覺, 沒有看見這一幕。
6
一路上, 那個紅色的身影一直離地兩三米高。
阿旺一路小跑跟著, 他想抓住, 但抓不到, 總是差那麼一點。
由於天氣異常, 村裡家家戶戶都關門, 路上沒有一個行人。
紅色的身影越過了小溪, 飛上了坡。
阿旺仍緊追不捨, 但並不感覺到累。
他想看那個紅色背影到底會把自己引向何方, 他就像著了魔似的。
7
追到後山那片竹林時,
那片竹林是村裡埋葬死人的地方, 陰森恐怖, 平時很少有人鑽路過。
阿旺不死心, 他橫下心, 也一頭紮進竹林。
這時, 他才感到天旋地轉, 累得氣喘吁吁, 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滑落。
阿旺感到竹林動了起來, 竹叢圍著他擠壓過來, 他被壓得喘不過氣。
這下完了。 阿旺心想, 慢慢地閉上眼睛, 等到未知的下一刻。
這時, 他感到背後似乎被人拍了一下。
“啊”他嚇得大叫, 汗毛直豎, 猛地回過頭來。
8
“哥, 你在這裡幹什麼?!”原來, 是阿旺的弟弟阿興。
阿旺說, 我看見一個紅色身影離開阿鳳家, 一路飄到這裡, 便跟了過來。
阿興笑著說, 你見鬼了吧, 阿鳳一家都在城裡打工呢, 沒回家呀。
阿旺回過神來, 問弟弟在這裡幹什麼。
阿興說他剛才下地歸來, 在路上碰到阿旺失魂落魄地往後山跑, 叫也叫不應, 就一路跟了過來, 但他並沒有看見什麼紅色的人影。
9
阿旺越想越不對勁, 被阿興拉著下山回家了。
兄弟倆剛回到家門口, 就看見村長急匆匆地來找阿鳳的公公婆婆。
原來, 村長剛接到電話, 說阿鳳一個小時前在城裡遇到車禍身亡了。
“我剛才看到的那個紅色身影是誰?”阿旺想到這裡, 頭皮一陣發麻, 他跑進屋子, 直挺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老伴見狀, 趕緊叫阿興請來道公, 給阿旺做法事, 叫魂。
最終, 阿旺撿回了一條命。
只是, 他醒過來後, 整天聳拉著腦袋, 像一株發蔫的植物。
時至今日, 每當有人穿紅色衣服走過阿旺跟前時, 他仍然激動, 嘴裡咿呀亂叫,似乎看見了什麼異常的東西。
嘴裡咿呀亂叫,似乎看見了什麼異常的東西。